“不用了,我不想她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我不想让她醒来之后找不到我。”相形之下,应该是沈问之离不开林婉兮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婉兮的身子骨越来越弱,沈问之的心就越来越焦虑,只是他没有表现在表面上而已。
薄杰见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他还是乖乖地退了出去。
“怎么样了?钧座答应休息了吗?”翠月一见是薄杰出来,就赶紧上前,只见薄杰无奈地摇摇头,“钧座现在是谁的话也不听了。”
“那可怎么办?我真担心,这夫人还没怎么样,这钧座就先倒下了。”翠月的话说得不无道理,这也是薄杰所担心的。
薄杰左思右想,忽得想到了一个人,“我想到了,或许那个人的话,钧座会听。”
薄杰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让翠月没有听明白,“薄杰,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薄杰忽得握住翠月的手臂,一副格外认真的样子,“翠月,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趟北厢院,一会儿就回来。”
“北厢院?”这翠月才刚反应过来,薄杰就已经出了东厢院。难道薄杰口中说的那个可以说动沈问之的人会是刘子琪?
钧座会听平夫人的话吗?
翠月对此表示了很大的怀疑。翠月不确信,但是一直跟在沈问之身边的薄杰却能确认,沈问之虽然不爱刘子琪,但是却尊重刘子琪。对于刘子琪的话,沈问之或许会听。
……
北厢院。
“小姐,薄副官求见。”正在书房看书的刘子琪突然听见丁香进来禀报,说是薄杰要见她,“薄副官?”刘子琪有些诧异,这个时候薄杰来找自己又会是因为什么事情?
“让他进来吧。”
“是。”
刘子琪放下手上的德国军事理论书,略微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刘子琪凝眉远视,薄杰被丁香领着走了进来,“属下给平夫人请安。”
“薄副官多礼了,这个时候你不在东厢院,到我这来可是有什么事?”薄杰此番能来,一定是有事,否则不会如此毫无预兆地前来。
“平夫人,事情是这样的,属下来找您,是想您去劝劝钧座。”
“钧座怎么了?”刘子琪一听是沈问之的事,她以为是沈问之发生了什么事,一时之间没控制住自己担切的情绪。
“平夫人,是这样的,钧座他这几日一直守在夫人的身边,不眠不休的,属下担心钧座的身子会撑不住。”
好在沈问之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这让刘子琪稍微宽了宽心,“属下想请平夫人您亲自去劝劝钧座,让他保重身体。”
刘子琪听清楚薄杰的来意之后,她轻轻一笑,“薄副官,你莫不是找错人了吧?钧座会听我的吗?”刘子琪自认为沈问之未必就会听进去她的劝说。
“平夫人,属下只能想到您了。钧座向来敬您,也许您的话他会听。钧座已经整整三天衣不解带了,消瘦了不少,属下真得担心……”
“好吧,我答应你。”刘子琪想也没想,还是答应了薄杰的请求。其实不只是薄杰担心沈问之,刘子琪又何尝不是很担心沈问之呢?
如果自己真如薄杰所说的,或许可以说动沈问之,那么刘子琪倒是乐意去试一试。
……
东厢院。
刘子琪和薄杰一道从北厢院来了这东厢院,刘子琪一踏进这院子里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浓彻却不刺鼻。
闻到这股药味,刘子琪的心里隐隐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林婉兮当真是已经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了吗?
想到这,刘子琪的心里不是因着林婉兮即将死去,再没有人和她抢沈问之的庆幸暗喜,而是心疼不忍。
如果林婉兮真得离开了,那沈问之怎么办?他该如何从这剧大的悲恸当中走出来?相比之下,刘子琪宁愿林婉兮还好端端地活着,这样沈问之就不必受到伤害了。
“平夫人里面请,钧座就在里面。”薄杰做出请的姿势,刘子琪就势走了进去。
她一踏进这房间,这屋内的药味比起院子里头地愈加的重,惹得刘子琪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我不是说了吗,任何人都不要进来打扰。”沈问之阴鸷的话音缓缓从他薄削的唇边飘出,沈问之注意到这还在不断靠近着的脚步声,他略微摇头,看见是刘子琪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你来做什么?”
沈问之面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是看见刘子琪而变得柔和一些,相反,则是愈加地难看,“谁让你来的?”相反,沈问之说话的口气愈加的不客气。
这个时候,刘子琪来看林婉兮,很难不被人理解为是来看自己的情敌到底死了没有的。
“是薄杰让我来的,他说,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刘子琪扫了眼沈问之那疲惫的眼眸,看来真得是如薄杰所说的那样,沈问之已经有好几天没有阖上眼休息了,这副样子单是看上几眼就让人心疼。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赶紧走吧。”现在的沈问之格外地不待见刘子琪,他现在只想将自己的一门心思放在林婉兮的身上,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终于醒过来的样子。
沈问之的冷言冷语似乎是在刘子琪的预料当中了,她既然能答应了薄杰来当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说客,那她就已经做好了被沈问之这般对待的心理准备。
刘子琪继续站在原地,望了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林婉兮,眼里满是怜惜,“如果姐姐醒来,看见的却是你倒下的样子,你觉得她的心里会过意得去吗?你忍心再让姐姐的心里对你多一份愧疚吗?”
“你闭嘴!”沈问之极为反感刘子琪此时此刻说的话,“就算我闭嘴了,就能改变我所说的事实了吗?”
“你!”沈问之被刘子琪的话激得从地上战了起来,“我不想看见你,赶紧给我滚,趁我现在还好好和你说话的份儿上。”沈问之冷漠地指着门的方向,他这是在对刘子琪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