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不管是轻了还是重了,沈问之都不愿意伤到林婉兮,“婉兮,你别睡。婉兮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林婉兮想睁着眼,可是身体的疲惫感却让她只想闭上这眼睛,任由自己的身体被痛苦、被疲惫带走。
“婉兮,婉兮……”沈问之不断喊着林婉兮的名字,这声音就像是带着魔力一般,让林婉兮想睡,却也不敢真得就这样睡下去的。
“钧座。”门外总算是响起了手下人赶来的声音,“赶紧去请军医来。”沈问之森冷可怕的声音从书房之内飘了出去。
“是。”
沈问之旋即起身,暂时将林婉兮放在了床上。沈问之斜眼望了眼地上林婉兮那些刚才被他扯坏了的衣物,沈问之恍然大悟,为自己刚才的粗鲁后悔不已。
沈问之想了想,就将自己身上刚穿上的白色衬衣当即给拖了下来。沈问之拿着还残存着他身体温度的白衬衣,穿在了林婉兮的身上,旋即扯过一边的被子,将林婉兮裹在了里面。
军医不多时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问之赤、裸着上半身的样子,这惹得这位女军医不由垂下了脑袋。
女军医不去看沈问之地从他身边绕过,坐在床沿边,打开医药箱,开始为林婉兮检查身体。
女军医眉头微簇,似乎情况不大乐观,“医生,她到底怎么样了?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在喊肚子疼。”
女军医的眉头蹙着更深,抬眼望着沈问之,也顾不上沈问之赤胸的样子,“钧座,您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吗?”
“什么?”沈问之的身子晃了晃,他不知道,他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察觉。沈问之的视线转向林婉兮这有些浮起的肚子,这肚子之前都是被林婉兮藏在了她宽大的衣袖之内的。
就算刚才沈问之动情之时,撤掉了林婉兮身上的衣服了。他的整个人都被对林婉兮占有的爱包裹着,一时也没有注意到林婉兮怀有身孕的样子。
五个月,五个月……沈问之怎么也想不到,林婉兮竟然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了。
“医生,那她……”沈问之一时之间嘴有些笨,担心林婉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军医垂下眼睑来,“钧座以后还是注意一些的好,毕竟夫人现在不是平时的样子。就算想,最好也还是忍过这一段时间再说。再不济,也得轻着点对夫人。”军医话说得已经算隐晦了,沈问之闻言愈加地羞愧。
“好在已经是五个月,这胎已经稳定了,夫人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有军医的这些话,沈问之安心了许多。
“我给夫人开些安胎和止痛的药方,大概服用个几天,夫人的胎就会稳下来的。”
军医收拾医药箱后,旋即背上了医药箱,手下人将军医送了出去。
沈问之望着还处在昏迷当中的林婉兮,微微开口,“去,让东厢院的丫鬟过来,就说是伺候她们的夫人。”
“是。”
四周安静了下来,独独剩下沈问之一个人站在羊绒地上。他静默无声地望着林婉兮,满心愧然,只是这般望着,也还是无法稍解他心中对林婉兮的愧疚。
“婉兮,对不起,我……是我伤到你了。”沈问之的视线落在林婉兮那微微隆起的肚皮上,孩子,这里面竟然正在孕育一个孩子。
想到这,又是莫名地让沈问之感到兴奋,他沈问之又要有孩子了。
下意识里,沈问之认为这个孩子就是他沈问之的。
翠月受了重伤被薄杰带走之后,东厢院内也就只有翠琴一个丫鬟在。当翠琴看见是从钧座身边的人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钧座要拿她的错处呢,毕竟她现在就是个无主可靠的小小丫鬟。
当翠琴听完来人说的话之后,翠琴的心又惊又喜,夫人,夫人真得回来了!而且还在钧座的书房里,翠琴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跟着来人一道去书房伺候林婉兮。
……
书房。
“钧座,人带到了。”
沈问之闻言转身,冷漠地看了眼翠琴,“奴婢给钧座请安。”翠琴恭敬地福了福身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沈问之以为来的人会是翠月,却不想是这么个眼生的丫头。
对在旅馆之内翠月的受伤,沈问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一进那个客房的时候,看见的只是林婉兮被尹汝霖抱着,一颗心只在意这件事,更遑论顾得上其他无关紧要的事了。
“回钧座,翠月姐姐和府内的契约满了,昨日,翠月姐姐就已经离府了。”
“嗯,原来如此。”沈问之并未对这些事有太多的在意,“你家夫人病了,我命你好生照顾你家夫人,这件事你能做到吗?”
翠琴顺着沈问之的视线望向躺在床上的林婉兮,真得是夫人,夫人真得没有死。
“如果你照顾不好你家夫人,刑讯室的酷刑可是在等着你的。”沈问之说得认真,这话下得翠琴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钧座放心,奴婢一定竭尽全力地照顾夫人的。”
有了这个丫头的保证,沈问之也放心了。
这偌大的都统府,让任何一个侍女,甚至是他自己贴身的侍女,沈问之也不放心让那些人来伺候林婉兮。
所以沈问之才让人将东厢院的侍女带来伺候林婉兮,毕竟这些个侍女毕竟之前一直跟在林婉兮的身边的,勉强,沈问之还是能姑且一信的。
……
薄杰抱着浑身是血的翠月从旅馆出来,一路走着,他都在寻找着这条街上的药馆。
“翠月,你再忍忍!很快,我就会找到大夫来救你的。”薄杰急促的面庞全然印在翠月模糊的视线当中,她虚弱的双手踏出,触摸到薄杰格外冰冷的面庞。
这样一番急切的奔跑,薄杰的脸色却还是这般地冰凉,“我,我没事的。”
“什么没事?”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从翠月嘴里,薄杰听见的也只是她说自己无事。这样的翠月让薄杰既心疼,又忍不住想骂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