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沈问之开口,林婉兮又有点患得患失起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大概是有些自私,一直一来都是她喜欢就好,而自己却从来没有知道过沈问之的感受。
那么他喜欢这种日子么?
想想以前的种种,沈问之也曾有第一少帅之名,有无数光环加身,可是为了自己,他将这一切都放下了。
自己想要的,沈问之能给就给,不能给的便会尽可能的满足自己。
那么现在的生活呢?是他想要的么?
想到这里,林婉兮心中泛出一点酸涩,也许大概可能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委屈……
“你是不是不喜欢?”
见沈问之沉默没有说话,林婉兮疑心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便又问了一句。
让林婉兮意外的是这次她依旧没有听到沈问之的回答。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看了沈问之一眼。
因为这段时间的劳累,沈问之此时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只是他睡的很安静,安静到林婉兮都没有发现。
“以后,我也想学着宠你。”
虽然林婉兮是一个弱女子,但是骨子里的那股气劲却不输给男的,这点从她操办的沈林酒店就能看的出来。
所以在她被沈问之宠惯了之后,也开始担心起他来,林婉兮害怕沈问之的心里也像此时他的身体这么累。
毕竟这一路过来,沈问之为自己放下的实在是太多了。
想到这里,林婉兮不觉然留下了几滴眼泪,然后躺在床上将沈问之紧紧抱在了怀里,闭上眼,听着沈问之的呼吸声慢慢睡着了。
等到林婉兮睡着之后,沈问之睁开了眼睛,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然后笑着说道:“傻瓜,怎么会不喜欢。”
“跟你在一起就好了……”
其实刚才沈问之不是没有听到林婉兮的话,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而已,他心中明白,如果自己刚才跟林婉兮说清楚自己的想法,那么她也一定会认为自己是迁就,是为了不让她心中有太多的负担。
所以干脆沈问之就装作没有听到,其实刚才林婉兮说的那些他从来就没有在意过,四处征战的生活他早就过累了。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安稳的家而已,现在沈问之和林婉兮的想法是一样的,去旅行也好,去定居开个小店也好,只要两个人能够相互陪伴着,就足够了。
在这乱世之中,得到一分安宁大概就是最好的了。
翌日。
两个人早早的退了酒店,然后找了一家经营的不错的店盘了下来,两人明面上是想在这里经营一家店,但实际上是想找个师傅学学这 制作酥糖的技艺,以后也好去租界开店。
“问之,这乱世里还有安宁的地方么?”
其实林婉兮不太想去租界,因为上次租界政府的行为让林婉兮实在是太失望了,他们竟然同意侯世东到她的问醉楼拿人。
由此可以看出租界也不是什么净土。
“可是,除了租界再就是方城,我们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没有谁比沈问之清楚在这乱世中哪里是最安宁的地方。
可是,方城和租界对他们来说都有不好的回忆,而且沈问之听了林婉兮说的方少谦的事情之后,不用她说,沈问之自己就不想去方城。
“也只能这样了。”
林婉兮对着沈问之吐吐舌头,其实租界对他们两个人来说也不错,至少哪天要是清苦平淡的生活过腻了,转头就能过上豪门阔太太的日子。
两人的酥糖店很快就开了起来,不过在三金县开一个酥糖店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毕竟酥糖店在这里到处都是。
不过两个人倒也不是因为赚钱,毕竟沈问之和林婉兮都不缺钱。
沈林酥糖店中,展柜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酥糖,屋内甜腻的气味一点也不比别家的少,可是大概是因为沈问之和林婉兮面生的缘故,所以开业的第一天一个客人也没有到这来。
既然没有客人,林婉兮索性就不守在外边,直接去了作坊中跟师傅学起了酥糖的制法,看到林婉兮去了作坊,沈问之自然也跟了过去。
不过君子远庖厨,沈问之在遇到林婉兮之前,一直对后厨的事情敬而远之,遇到林婉兮之后,他虽然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可是也确实没有碰过菜板。
本来这酥糖的制作方法都是家传的手艺,虽然三金县到处都是卖酥糖的,可是每家和每家制糖的技法都不一样,基本上这都是不外传的。
这也是京都的老张头只学了一点皮毛的原因,不过林婉兮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这次出门她可是带足了钱,所以在她下了一番苦口婆心之后,制糖的刘师傅决定把自己的技艺交给林婉兮。
“这制糖啊,主要还是看原料和加入原料的流程……”
刘师傅在拿到了林婉兮的好处之后也算是尽心尽力,一点点的跟她讲起来:“毕竟制糖的手段都大同小异,区别也就在你能不能找到不同的原料搭配了。”
说着,刘师傅将自己的勺子一举,舀了些水放入锅里,然后又挑出一勺糖融在水中。
林婉兮在一百年拉着风箱,顺应刘师傅的意思将灶台里边的火调成最大。
就这样没过多长时间,锅中的糖就便成了糖稀,当然想要制酥糖的话这点糖稀还是远远不够的。
“问之,你尝尝这个甜不甜?”
将一锅的糖稀熬好后已经是中午了,林婉兮用手指沾了一点抹在了沈问之的脸上。
对这种事情丝毫不感兴趣的沈问之在一旁早就昏昏欲睡起来,根本没有防备林婉兮这一下。
“甜……”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沈问之的脸上已经被糖稀给涂满了,满脸的粘液让他感觉异常难受。
“你要不要尝尝?”
趁着刘师傅出去拿制糖的材料的时候,沈问之一把抱住正笑他的林婉兮,脸猛地往她身上蹭了蹭。
等到刘师傅回来的时候,沈问之才放开林婉兮去洗脸,这时候,林婉兮不只是脸上,就是衣服上也沾满了糖稀。
这些林婉兮不敢再招惹沈问之了,灰溜溜的回到屋里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躲进作坊里静静的看着刘师傅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