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老师啊,我跟你说我念高中的时候养了一只小仓鼠,非常非常小,你跟它就差不多大,就很小,它就叫仓老师,虽然它后来被我喂死了,唉。”顾诩一边又拿了一听可乐出来,调着电视到了电影频道,喝了一口可乐。
“啊――”严娜似懂非懂地回了一句,从茶几上拿起鲜奶,走到厨房拿出刚才那个杯子,剪了一个小口倒进去,浓郁的牛奶倒进了杯子,一点点被填满,她的心也一点点被填满。
“什么?他叫你仓老师?”鹿羽希大声说着,左右的路人对着她投来了奇怪的眼光,让鹿羽希大窘,连忙小跑几步,压低了声音。
“不是啦,是仓鼠的仓,他高中的时候养的一只宠物。”严娜靠着竹编秋千,一边晃,一边晒着太阳,心里很开心。
“还是一只死了的宠物?严娜,你,唉算了,果然一孕傻三年,老鹿诚不欺我也。”鹿羽希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傻姑娘啊。
“希希,我觉得一切都好不真实啊。”她对着太阳闭上了眼睛,就一直晃啊晃的。
“是不真实,娜娜,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像你说的他才和苏芒分手,你,你自己多留个心眼,孩子的事,我还是不赞同你独自承担。”鹿羽希叹了口气,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招聘简章。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知道他才和苏芒分手,我知道我一个人不能承受,但是希希,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已经陷得太久了。”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她爱的男人就坐在旁边的客厅里,肚子里有他们的宝宝,这一切都太美好太美好了。
“好好好,你只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其他的,有需要直接叫我。”
“嗯!”严娜绽放出大大的笑脸,仍然没有睁开眼睛,惬意地享受着一切,顾诩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在阳台的一个角落里,看着她天使般柔和的微笑,在阳光下好像有股魔力让他忍不住一直一直看下去。
其实早上他的确是打算走的,只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经过小区超市的时候恰好看到里面在打折,他就鬼使神差地走进去,买了一堆日用品,还有一袋他不喝的鲜奶。
是的吧,他顾大少爷有一天也会贪便宜,贪一袋鲜奶的便宜。
鹿羽希挂了电话,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必须要找一份工作了,她谢绝了南州集团的邀请,实在是不能再麻烦徐南州了。
而厉斯赫,离婚协议书也已经托人送了过去,却迟迟没有回应。就先这样吧,她实在不想再跟那个男人有什么瓜葛了。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他害了爸爸的公司,又故作慈善一样的拿着那笔钱来与她签了什么契约,而她竟然就这么容易被骗了。
说到底也是她自己蠢吧。
鹿羽希想起穆雅斓得意洋洋的笑脸,想起他为她切牛排,在外面旁若无人地抱她,或许那就是他的生活,那就是他未来真真正正的妻子,而她也不过就是他无聊时寻得一个乐子罢了。
等找到工作,就再一次正视找他他离婚吧,不管要不要什么违约金,那些东西,她嗤笑了一声。
第二日,她又换上了职业装,今天早上十点有一个薛氏的招聘面试。
这几天,前前后后,她参加了三四场面试却都并不理想,虽然不知道结果,但是一进办公室,几个面试官太过故意地忽视和不待见她不是看不出来,她一直很茫然,直到一个女HR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样,私下里和她说有人朝他们公司递了文件,总之不能录用她。
鹿羽希听到这里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此前她一直找些中小企业来面试以为比较简单,事已至此,再参加此类公司也无益,她把目光方向了与傅氏并驾齐驱的大企业,尤其是傅氏多年的竞争对手薛氏。
“我出门了。”
“等等等等,天气预报说今天要下雨,把伞带着。”鹿妈妈塞了一把伞给她,正是那日那辆林肯轿车的车主给她的那把大黑伞。她接过伞,好像又有了一些对抗的力量。
薛氏不愧是大企业,来面试的人很多,鹿羽希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她,果然,她受到了正常的面试待遇,并没有再出现之前的情况,心里舒畅了许多,对答也流利了许多。
不过二十分钟,就结束了面试,后面还有许多人在等着,鹿羽希心里松了口气,不管薛氏到底要不要她,总之没有再被厉斯赫牵着鼻子走了。
那个男人竟然使出了这一招。
走出薛氏大楼,外面果然下起了暴雨,她抬头看了看阴郁的天空,哗地撑开了黑色大伞,不知道这把伞是什么材料,手柄的地方摸着很舒服,伞面也质地很好,雨打下来几乎没有什么重感,雨水很快从伞面滑落,收起来的时候甩一甩就干了。
她刚要走。
“小姐。”突然一个陌生的人叫住了她,“可否带我一程,我就去那边的咖啡屋。”那是个文质彬彬,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的男人,大约和她爸爸差不多的年龄。
“当然。”鹿羽希将伞靠了过去,那个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把黑伞,不动声色地走在了她的旁边。
“请问您也在薛氏上班吗?”那个男人礼貌地问道。
“不不,我只是来面试而已。”鹿羽希说着,咖啡屋并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真是谢谢您了。”那个男人竟然鞠了一躬,鹿羽希吓了一跳,“您不必这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说着便转身走了,如果鹿羽希再回一次头,就会发现那个男人还站在咖啡屋门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撑着一把伞急匆匆走过来,“张总。”,两个人又重新往集团走去。那个人便是薛氏现任人事部经理。
“把今天面试的所有的名单送到我办公室。”他平静地说道,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毕恭毕敬,一种上位者的气势隐隐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