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哄闹的声音传来,鹿羽希的心咚咚跳着,走出休息室,走廊里闹哄哄的都是开完招标会的各集团代表,以及专门请来录下整个过程的媒体。
陌生的脸孔走过去以后,厉斯赫脸色阴沉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不顾两边记者的询问,在经过她时也是头也没抬就走了,王秘书也是一脸沉重,走过她时,只是淡淡地撇了她一眼,看不出什么感情。
鹿羽希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坏了,厉斯赫从来不是因为一时的成功或失败就喜形于色的男人。
而这一副受辱的表情,鹿羽希迟疑地站在休息室门外,终于看到那边被记者簇拥着,被闪光灯宠爱着的薛旗踱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过来,脸上是高傲和一丝丝得意的微笑。
回答着记者的采访,他的眼睛穿过摄像机看向了站在门外的她,两个人的目光短暂想接然后又在下一秒各自分开。
“薛总,请问这次您仅以一百块之差赢得了城北开发地的使用权,有何感受呢?”
……
鹿羽希的脑子哄的一声响炸开了一样,一百块?
难怪厉斯赫的表情如此难堪,摆明了是故意而为之,却又没有把柄让他们捉到,傅氏这次也是吃了哑巴亏,不过一百块就定出了城北开发地的赢家。
怎么想都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一个记者匆匆跑过来,似乎是想去追厉总,鹿羽希猛地抓住了他,害的那人吓了一跳,待看清她的容貌,虽一时没有认出这就是之前闹的满城风雨事件的女主角,但看她姿色出众,也就没怎么生气。
“多少?”她问。
“什么多少?”那个记者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招标成功的最后价格。”
“哦,这个啊,33.33亿。”这不是大新闻,数字又好记,他脱口而出。
鹿羽希怔怔地放开他,那个记者撇了她两眼又跑开了。
33.33亿,她记得当初她看到的文件上,傅氏集团的标价就是33.33亿,真的只是一百块吗?
腿一软,鹿羽希倚在了门边,看向人群中只露出半张脸的薛旗,薛旗的目光也似有若无地飘到她这边来,眼神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不择手段。”
薛旗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一直以来的心头重石落了地,那块地终于被他们拿到了,后期好好开发利用,说不定就可以凭靠那块地的运营拉开和傅氏的差距,薛家等这个机会等了许多年了。
“现在你知道了,但是鹿羽希你错了,不择手段的人不是只有我,他也是。”薛旗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好,只要想到厉斯赫看到他的招标价时脸上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笑。
“我说过,他和你不一样。”
鹿羽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就是心里烦躁的很,她原本以为他输掉她会幸灾乐祸,但是并没有,厉斯赫这样骄傲的人,竟然被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给打败了,她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不想再和薛旗呆在同一个空间,当即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里。”薛旗一把抓住了她。
“我下班了,去哪里,还需要跟总裁报备吗?”鹿羽希轻蔑地撇了他一眼,那样的眼神让薛旗眉头一皱。
“你要去找厉斯赫?”
“我再说一遍,薛总,我下班了,不管我去哪里都和您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许。”薛旗的眼睛冒着火焰,声音也嘶哑起来。
“你放开我!”鹿羽希尖叫起来,大喊到,她整个人近乎疯狂,想到厉斯赫挫败的眼神,她就心痛,他那样骄傲的神坛一样的人,竟然被这样阴了。
“鹿羽希!”薛旗也抬高了声音,目光阴狠地盯着鹿羽希。
“薛旗!你让我觉得恶心,用那样卑鄙的手段,赢了这一次又能怎么样!”鹿羽希猛地甩开他的手,胸中的怒气再也憋不住,一股脑把心里的话都毫无遮拦地说了出来,想起厉斯赫从她身边经过时漠视的眼神。
他难道以为自己也是和薛旗一伙儿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鹿羽希只想快点见到厉斯赫,想和他解释清楚,想查清楚到底那个内鬼是谁,她不想被他误会。
即使是要离婚,即使他有了新欢。
就算他们注定没有未来,就算她要瞒着他怀着他的孩子。
她不想破坏彼此心中的过去残影。
“鹿羽希!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薛旗不想跟她废话,她以为那个厉斯赫就是什么正人君子了吗,所谓不择手段所谓下三滥,他要是真的耍起狠来,两个人谁更胜一筹还说不准呢。
而在她眼里,他就是那么不堪,而那个男人就是那样高大不受污染?
薛旗站起来,“鹿羽希,我想过了,这段时间,你最好还是在这里避避风头再说。”不由分说地从她身上搜出她的手机,薛旗迈开步子走出了休息室,这个休息室本就算是个总统套房,里面生活用具一应俱全,一日三餐也有人专门送来。
薛旗交代了酒店经理,内线电话一律被掐断,鹿羽希发现他将门锁上了,不好的预感顿时升了起来,用了力气敲门,一边锤门一边还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却毫无回应。
不多时,她就知道自己不过是白费功夫,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别说房间与房间之间间隔多远,就是消音效果也非一般房间可比,薛旗要有心关她,她怎么喊也没有用。
还是不相信一般,鹿羽希拿起了内线电话,却无论如何怎么拨通客房服务,都是代接状态,往窗外望去,十三层楼的高度,她颓然地挂断电话,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她就这样,被薛旗软禁了?
现在陪着她的,就只有肚子里还没有两个月的宝宝了,她突然觉得一阵委屈,厉斯赫那个男人,都怪他,要不是为他打抱不平,自己又怎么会惹恼薛旗而被关在这里。
鹿羽希摸着自己的肚子,里面有他们俩的孩子,这一刻她突然特别特别想那个男人,想他宽大的拥抱,想他缠绵的亲吻,想他霸道的疼爱。
她想,
这个男人真是她躲不掉的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