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塞缪尔瞬间觉得自己的胸口似乎被千斤的巨石给紧紧压住了,一口气便给喘的断断续续,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咦,你这就不对了。”土魂噘嘴:“明明我一个人就可以将这人控制的死死的,你非得横叉这么一杠子是在嘲笑我的本事么?”
说着话,他脚下猛然用力。半空里听见咔吧一声,塞缪尔的胸膛狠狠塌下去一块。塞缪尔哪里受得了,当下便又一口血喷了出来。
白羽便又皱了皱眉,蔚蓝的眼中满是思量。
“住手,快住手!”
这两人彷若无人的折磨塞缪尔显然触怒了众人。
兔死狐悲的恐惧一下子将凤族的管事们给凝聚在了一起,这个瞬间竟是没有人再想起箱子里那些能要了人命的秘密
“大小姐。”魏妈妈瞧的心惊肉跳:“赛管事在凤族也是有威望的老人了,您看……。”
“恩。”唐韵懒洋洋说道:“住手有用么?这屋里头有人动手?”
众人:“……。”
貌似也许大概,刚刚那两个人出的都是脚,真的没有人出手。但是……这种时候是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么?
“停吧。”唐韵朝着土魂和白羽轻声吩咐了一句:“若是叫你们两个人一起看着,这人还能丢了。你们也可以跟着他一起丢了。”
不是她突然发了善心,实在是她对自己手底下的人太了解。若是不赶紧的叫这两个人停下,她相信他们分分钟能将塞缪尔给踩死。
“大小姐。”魏妈妈皱着眉,她比谁都清楚唐韵在凤族不得人心。
但如今是非常阶段,也顾不得叫唐韵与各位管事培养起感情再叫她接手凤族。只能赶鸭子上架。
可是,大家这么针锋相对的到底不好。塞缪尔在凤族举足轻重,这么不由分说将他给打了,万一……
“赛管事,我叫人将你拿下你可有不服?”唐韵慢悠悠说着。
好半晌却并没有人回话,于是四下里便听到有人冷笑了出来。接下来便是一阵议论纷纷。
“都快将人给打死了,才想起来问人家服不服?”
“惺惺作态!”
唐韵完全不在意众人愤怒的眼神,朝着秋彩说道:“叫他开口。”
秋彩答应一声,也没瞧见她将什么东西给塞进了塞缪尔口中。那人咳嗽了一声居然醒了过来。
“我说的话,赛管事可是都听清楚了?”
“不……不服。”塞缪尔咬着牙,觉得浑身上下的肉,疼的几乎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断断续续回了一句。
“你若不服,我就叫你心服口服。”
唐韵坐直了身躯,清冷的眼底深处带着丝毫不掩饰的冷厉。
“你勾结外人盗取凤族机密,这些年得来的好处也算不少了。如今又是得了谁的命令,想要挑拨凤族失和?”
这一番话便如半空里给丢下了一颗炸弹,将所有的人都给炸晕了。四下里一片的寂静。
“你……胡说!”塞缪尔激动了,挣扎着想要起身。无奈他受伤太重,这么一动便狠狠咳嗽了起来,一瞬间将整张脸都给咳的通红。
“我胡说?”唐韵冷笑着说道:“你说你从未出过凤族,因何会知道外面的人都是如何行事?你说你对凤族忠心耿耿,因何在矿山疾病横行的时候,不允许停工休息?你说你是为了我好,怕我同凤族的管事们无法和谐相处。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又有哪一件是为了叫我们和谐相处?”
一字一句如同一记闷雷狠狠砸在了塞缪尔的心头,这会子连咳嗽都忘记了。只张大了眼睛瞪着唐韵。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不能信服。秋彩!”
“奴婢在。”秋彩慢慢上前了几步,伸手在箱子里取出一本红色封皮的厚厚账册出来。
“西川永历二十六年九月初二塞缪尔被南越擒获,五日后安然无恙回到锦阳。八日之后锦阳城破,越齐联军如入无人之境直奔皇宫。因着西川帝曾经下旨不抵抗,西川众人并没有因为越齐联军的突然而至感到过多的意外。也正因为此,没有人注意到锦阳城门到底如何打开。”
“九月三十日西川国破,锦阳城内一片大乱。朝中众臣一个个离奇失踪,数日之后又是赛总管突然出现。带领锦阳老弱病残远走大漠,号召大家重建锦阳。”
“十一月初六,赛管事和大祭司凤和秘密会见凤家主,商定好重建事宜。凤家主远赴北齐之时,赛管事同凤和共同执掌锦阳。凤和叛逃前赛管事再度失踪,回来后不久凤和便离开了凤族。之后便在赛管事的大力提议之下,锦阳开始大力发展矿山事业直到如今。”
众人眨了眨眼睛,这么听着一切正常没毛病。赛管事当真是个劳苦功高的元老级人物了。
“那么。”唐韵慢悠悠说道:“便请赛管事给大家交代一下,您失踪了那么多次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您每次回来都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她的唇畔勾起一丝冷笑:“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是巧合。天底下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塞缪尔抿了抿唇:“就是巧合。”
唐韵微笑,她也没指望着塞缪尔一上来就承认。
“我们权且当那就是巧合,不过还请赛管事来给大家伙解释一下。您失踪了那么多次,都到了什么地方?”
塞缪尔没了声息,唐韵等了半晌,那人终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若真是巧合,为什么你回来没有多久西川便亡了国?那一日城破原本是不可预见的事情,百官都在宫内上朝。为何只有你赛管事告病在了家?又那么巧,城门就是在那一日被人给从里面打开了?”
塞缪尔咬着唇仍旧没有说话。
“你赛管事同凤和四处奔走为了凤族的重建立下了汗马功劳,彼时的凤族可以说是凤和的天下,而你赛管事则是他当仁不让的心腹。按理说,他对你有知遇之恩,又一贯看重你。他若是想要自立为主,你该是最最拥护的一个人。怎么就在一夕之间改变了立场第一个开始声讨凤和?”
塞缪尔眉头一皱,显然打算要说些什么。唐韵却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你可以说你是忠君爱国的忠义之士,因为瞧不管凤和的背叛所以奋起反抗。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赛管事不是也做了背叛自己恩人的下做事情?若不是你的大义灭亲,力挽狂澜的检举揭发。凤和哪里有那么容易被打败?”
“啧啧。”唐韵咂了咂嘴:“赛管事可真有本事,居然能将凤和的底细和计划摸的那么清楚。你那么些年卧薪尝胆的可真是难为你了。要说起来凤和对你可真不错,几乎将自己晚上睡在哪个老婆的炕头都摸的清清楚楚。知道的是你有本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失踪那几日,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告诉你的呢。”
塞缪尔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才一碰到清美女子明亮的一双眼睛心里头便莫名的一颤,立刻就低下了头去。
尽管他速度极快,但他眼底之中的慌乱还是没能逃过唐韵的眼睛。
“赛管事还想听我继续说下去么?”唐韵优雅的靠在椅背上,慢悠悠说着。
四下里一片寂静,塞缪尔的身子已经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所有人都知道,风光无限的赛管事完了。
虽然方才唐韵说的很多事情都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听起来就像讲故事一般。
但,凡事就怕联想。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只要你引导的合适,人类神奇的脑洞能分分钟脑补出各种不同的故事出来。而且,保证不重样。
“带下去吧。”唐韵眯了眯眼,对眼下的这个效果非常的满意。
她虽然对凤族不大感兴趣,却也不希望总有人跟自己对着干。杀鸡儆猴这种事情在任何时候都是万能的,而塞缪尔就是她选中的最佳目标。
如今看起来,这一招敲山震虎效果真不赖。
“既然事情已经坐实了,还带下去做什么?直接杀了吧。”
柔糜而慵懒的男子声音,仙乐一般的动听,骤然间响起在了天地之间。便如美人拨动了琴弦一下子就将人的心给熨帖的服服帖帖,但那尾音却分明带着叫人意料不到的冷。原来,那美人的琴弦并没有放在琴上,分明是放在了人的脖子上面。就那么细若游丝的一根,绷紧了要的就是人命。
院子里的人都被这混合着奇异的死亡气息的美妙声音给惊着了,一时间静的针落可闻。
“阿休。”女子软糯的声音带着惊喜,一下子在寂静的院子里面响了起来。
清美女子纤细的身躯乳燕一般自椅子上弹了起来,下一刻便结结实实扑在了那迎面而来的玄衣男子怀里去了。
阳光下,女子清澈的眼眸中印出绝艳如妖的一张男子面庞。男人的肌肤玉一般的白,似乎连大漠的风沙也没能够折损那人半分风仪。
在与清美女子四目相对那一刻,男子酒色瞳仁中幽冷的死亡之气一瞬间消散了。一分分破开了云雾,将阳光瞬间撒了进来。
“阿休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