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失去意识,逻辑也算清晰,这表明她暂时没有大碍,但那只是暂时。
掏出手机,他迅速打了好几个电话,做出了一系列安排,然后弯下腰打算去抱她。但触手的冰凉,让他皱了皱眉后,暂时改变了主意。
掏出钥匙将门打开之后,他才单膝跪地,轻柔地将她给捞到了自己怀里,然后抱了起来,进了屋后,又将她轻柔地给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从衣柜里找出勉强可以给她穿的自己的衣物之后,他进去浴室放了一下水,等到淋蓬头里流出的水变热之后,他才回来重新将她抱起。
浴室里沙沙的流水声响起的同时,也响起了她的申吟,带着疼痛的申吟。
“疼~”
她像是小猫儿一样,低低地叫了一声。
热水对冰冷的肌肤来说,也是一种刺激;对一棍子打疼的后背来说,更是一种刺激。她有些醒了,尤其当她明显感觉到衣服在被人给拽着的时候,她不得不醒!
“谁?”她哑声怒问,全身的毛都要炸开了,全身的肌肉也绷紧了。
有过那么多不堪,不代表她会更开放,相反,对于突如其来的潜在被轻犯,她更加抵触和防备!
“是我!”男人暗哑的声音在她耳朵边响起,“嘘,别动,没事,没事的……”
男人亲了亲她的耳朵,以作安慰。
该是熟悉的声音却带着完全不熟悉的柔情,让人难以相信真的是他?
她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
所以,她还是挣扎了起来,直到最后看到了他的脸,她才停了下来。
“嘘~”
他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目光,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隔着一层水雾,所以朦胧地荡漾着从未见过的温柔,就像她是他的女孩,他的人,他的珍宝。
但这可能吗?
呆呆的,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切实际。
而他还在颇有耐心地哄着她:“乖,没事的,别怕,咱们就冲一下澡,换一下衣服,很快的,乖……没事的……”
但在轻柔地替她脱下身上的衣服,而她幼白的背上那刺眼的一整条红中带紫的淤青就那样大刺刺地显露在他眼前的时候,那双狼一般的眼中,再无半点温柔,有的只有自己的心爱之物被人给碰了的凶残、肃杀!
他没有出声,只是加快了速度去脱她的衣服。
她后知后觉地开始觉得别扭、害羞。
“不要~”娇软的声音,因为嗓音的沙哑,别有一番特别的诱人味道。
但对这个样子的她,他的心里起不来半点赢靡的心思,有的,只有仿佛打开了被封禁的门,而突然一下就汹涌而出的心疼。
他想顺着她,这个时候,她要什么,他都给她!
但是,他不能!
“乖,我不会动你。你得换衣服,冲个澡,否则,你会感冒的……”
她“噢”了一声,听着是说有多乖就有多乖,但一手,却还是矛盾地揪着自己的衣服,显露着一些带着可爱的倔强。
他笑了,对她,有了无比宽容的心。
“那你能自己来吗?”
她那像细葱一样可爱的手指就动了动。半晌,又挫败地收了手,懊恼的咕哝――
“不能~”
话落,却是一下扑在了他的怀里,两只手,也软软地搭在了他的腰间。
她抱住了他!
他诧异,然后看着她那白嫩圆润的肩头,低低发笑。
“会很快的……”
性感的男低音随着缥缈的云烟缓缓逸散开的同时,男人修长的手,搭上了她……
*
最后躺在床上被男性显得有些过分宽大的黑色衣物给裹住的时候,不单单是脸,周水瑶觉得自己全身都红了,是羞的。
她忍不住像是一只虾一般地将自己给缩了起来,一只手也忍不住地半遮住了自己明显可以感觉到热度的脸。
天呐,好羞!
从来没想过这个非但沉默寡言,但也绝对冷酷高傲的男人会对她做这种事。
那修长的手指一颗颗地将黑衬衫的纽扣给挨个扣上的样子,简直迷人地让她想咬上一口,让她现在想着,都一阵心旌荡漾……
小铯女!
她忍不住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声。
正懒懒地胡思乱想着呢,她就感觉到自己重新被抱了起来,像个小女孩一样地落入了他的怀里。
“唔?”她疑惑地发声。
“去一下医院!”他解释。
脑袋,就猛地疼了一下。那些让人恨、让人恼、让人哭、让人疯的回忆,一下犹如狰狞的恶兽,汹涌地朝她扑了过来。
“呜――”她捂着被宽大的毛巾给包起来的脑袋,长长地申吟了一声。
他皱了一下眉,大长腿加快节奏地往外迈,但在眼看着就要到玄关了,她却不同意了。
“不要,我不想去。”发冷的口吻,染着不快,也透着让人微感头疼的倔强。
他停了一下,问:“为什么?”
“会看到不想看到的人。”
“不会!”他很肯定,抬腿继续往外走。
但她本能的不想。
那场因为热水带来的迷潮已经散去,她已经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虽然他刚才和现在的作为看上去有些暖心,但那不足以温暖那已经被伤到的冷。
“我不要,我很好!”
“别闹!”他出了玄关,带上了门。
她知道按照理智,她该顺着他,因为很有可能她明天还需要他,而他方才的表现给她的感觉是他变得好说话了,那么,反击赵媛秀等,她就有了更大的筹码。但是,那跪坐在大门口的尴尬失落却依旧宛如一根刺一般地扎在她的心口。
“你为什么要管我?”
她近乎是赌气地问他,那质问的口吻,一点都不好。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但又管不住。
他顿了顿,低下头看她,正色地问:“你不想我管你吗?”
那份认真的探究,让她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等了有十几秒的样子,最后不再等她回答,一掌将她的脑袋瓜给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胸口,重新迈开大长腿,朝电梯口走去。
她就变得很沉默。
沉默着坐着专车跟他去了医院,沉默地被他抱着走了特殊通道做了检查,沉默地听着医生向他表示她并无大碍,又沉默地吃了护士递过来的药、接受了头部伤口的清理和包扎,然后沉默地看着护士将相关药物用品递给了一边站着的叶北,最后又沉默地看着一干医护人员诚惶诚恐地将他们给送出了医院,直到最终,她又沉默地回到了这里――
叶绝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