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援军这面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难为他这把年纪，此时却被一个丫头给骂得快要抬不起头来了！
而周水瑶的话还没完。
“今天，我过来找你，本就是想和你谈谈关于我姐的事。但是没想到，因此见证了一下你所管理的部门是如何混乱的。客人来访，你属下的员工，就有那胆子当面做那伸脚绊人的事，坑害自己的同事且不说，还毫无顾忌地直接冲客人下手。
今日，我只是个不带业务上门的人，可明日，若是有人带着业务上门，曹援军，你觉得那人被莫名其妙地那样对待了之后，还会有心和我们公司谈什么业务吗？对于给公司可能造成的巨大损失，你觉得，你还能继续拿‘疏于了解’这个借口来搪塞吗？能吗，曹援军，回答我，你能吗？”
曹援军败了，脸上几乎是立刻失去了血色！
这种问责，太沉重，没有一个人承担的起，就算是董事长亲临，也应不下这样的话！
他从来想过，有生之年，他会这样败给一个可以称得上是“乳臭未干”的丫头！
但江山代有人才出，有些事，你不能不认！
所以，他低下了头，重重地冲周水瑶鞠了一躬。
“对不起，是我错了！”
“你这对不起，是对我，还是对我姐？”周水瑶咄咄逼人！
曹援军抖了抖嘴唇，咬牙。
“刚才是对你，这次，是对你姐姐！”
灰败着脸色，他再度重重地鞠躬。
“对不起，是我错了！”
周水琚不习惯这样正经而又沉重的道歉，本能地要开口说没关系，但是周水瑶就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赶在她开口前，重重地掐了一下她的手，甚至偏头冲她摇了摇头。她就闭上了本来都已经张开的嘴！
曹援军抬头直起腰的时候，心里有了决断。既然都道了歉，也承认了错误，那就没什么不可说的了。
“周水瑶，你姐这事，我的确是犯了错。这样，以后她来做我的秘书，我亲自来带她，你看好不好？”
让周水琚当后勤部部长的秘书，那可绝对是殊荣了！
众人忍不住地心生羡慕，但让他们惊诧的是，周水瑶拒绝了，且义正言辞。
“不了，外公本就是有心让我姐下来历练学本事，让她越过那么多人直接当你的秘书，这和我外公的理念不符，也容易让人背后说我外公的闲话，但我也实在是不喜欢现在带我姐的那个领导，太爱糟践人，所以――”
周水瑶偏头，微微扫了周围人一圈，最后收回目光，伸手就指了曹援军身后一人。
“我看这位阿姨比较面善，我也信眼缘这么一说，所以，以后就让她带我姐吧。”
这话一出，不少人面色有异！
只因为在后勤部呆了很久的老员工都知道，被周水瑶点将的这位中年妇女――许千芳女士，是一个做事颇为低调的能人。部长曹援军有些事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还得找她商量呢。许千芳能甘于如此低调，为曹援军筹谋划策却不求高升，那是因为曹援军对她有恩。
这位董事长家的外孙女周水瑶，一下就指了许千芳，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就是许千芳，在惊讶过后，心里也是有了怀疑。一种莫名的直觉，她觉得自己会被挑中，不应该只是单纯的被人看着觉得“面善”。那如果不是单纯的理由，那么这位董事长家的外孙女会挑了她，是因为……
一时间，许千芳的心就急跳了好几下。
是千里马，再是有甘愿低调的心，可如果能被伯乐识明，也是会忍不住心生欢喜的！
而且，她已不再年轻了，家里的孩子，也都已长大成人，她可以不考虑自己，但是对于自己的孩子，她身为母亲的，自然会希望孩子们都能有更好的前程，若是她能有机会再使使劲，给孩子们谋个更好的前程……
许千芳那久经历炼本该镇定自若的心潮，忍不住有些起伏起来……
“请问你怎么称呼？”周水瑶问了。
许千芳强压下心头的波澜，镇定地道：“许千芳，后勤部副主任！”
她本想介绍一下自己的业务范围，可是想到自己几乎什么都抓，算是曹援军的秘书都不为过，就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且，曹援军被驳再前，她也不好将自己表现得太过乍眼。
周水瑶就点了点头。
“行，那么许阿姨，我就暂时先把我姐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选择！”
许千芳点了点头，郑重承诺：“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
周水瑶就点了点头，继而话锋一转，冷脸问责。
“那么，我们现在来处理一下刚才那位伸脚绊了我姐，恶意让我姐在众人面前出丑，同时也让我出丑的人！”
人群中有一人，明显就瑟缩了一下！
曹援军也是心里抖了抖，为周水瑶的凌厉。他虽然不了解情况，但周家两姐妹的现状不妨碍他做出联想，所以，他恶狠狠地扫了周围一圈，沉着脸，怒声问：“那个人是谁，赶紧出来！”
曹援军身为后勤部的大领导，平日里必是积威在身的。被领导厉声责问，做下这事的实习生就顶不住了，偷觑了一边一眼之后，咬咬牙，垂着脑袋瓜，迈出了一步。
曹援军那恼怒的目光，一下就扎在了她的身上。
“董艺艺！”
记人向来是曹援军的强项，他一下就叫出了名字！
董艺艺强自镇定的脸，这会儿终于是破功，她垂着有些发白的脸，弱弱辩解：“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但周水瑶猛地抬起的手，却一下阻了她的辩解。
“不用解释，直接辞退！”
最后四字，是冲着曹援军的。
那冷酷无情的话，吓住了所有人，包括曹援军。但对上周水瑶那坚定的双眼，他的心思却活泛开。
辞退员工，这绝对不是小事，但一来事出有因，二来董艺艺也只是一个实习生，他身为部门的大领导，还是有这个资格直接把人给辞了的。周水瑶先前说他忘恩负义，那么不妨就在这事上顺了她，也算是偿还当年她母亲施下的恩惠。
所以，他应了。
“好，就听你的！”
嗬！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了曹援军。
部长竟然直接答应了！
天呐，这周水瑶也太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