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溃烂的心
我不知道。
总之,这样陶醉的拥抱,不曾发生在我的身上。
然后,我听到路菲的声音说,“寒,我们回家吧。”
然后,我看到霍少寒撤开身子,紧紧的盯着路菲,上下的打量她,好像在确定她是不是真的。
等到确定她是真的以后,就说了一个字,“好。”
然后,他们就手挽着手,离开了。
自始至终,霍少寒没有看我一眼。
多么戏剧性的一幕。
如果有梦的话,刚才他向我求婚的那一幕,是真真正正的一场梦。
我,叶佳宜,变成了一个笑话。
太可笑了。
因为,我看到了路菲跟我的唯一差别。
路菲,在长相上,可以说是跟我一模一样,我们之间,唯一的差别,便是她的颈下,生了一个小小的黑痣,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可我还是看见了。
只因为,我曾经看到过那个黑痣。
那是在霍少寒的书房里,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一幅画。
我曾经以为,霍少寒是画的我。
那黑点,是他用笔时不小心滴落上去的。
现在才明白,那黑点,是霍少寒十分用心的点上去的,因为,那幅画,从始至终,都属于路菲。
他画的是路菲。
那样精细的画工,自始至终,都不属于我。
在霍少寒的内心深处装着的,一直都是一个叫做路菲的女人……
我多想否定自己内心的这个想法。
把他刚刚求婚时对我说的话,当成真的。
可是,霍少寒那渐渐缩小的背影,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答案,不是吗?
前一秒,他还对我深情告白。
下一秒,他就跟他深爱的女人,双双离开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快的根本让人措手不及。
就连江瑶和沈一鸣都是懵着的状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江瑶低吼沈一鸣一声,好像在质问他。
沈一鸣就不停的摇头,眼睛还落在离去的路菲的背影上,“这不可能,这根本就……当初我们是眼睁睁的看着路菲跳湖自尽的,尸体打捞了一天一夜都没打捞上来,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叶佳宜!你是见过路菲的墓碑的!”
我不知道沈一鸣这么对我说,是为了证明什么,我的确是在霍家的墓地里见过路菲的墓碑,可现在路菲就活生生站在我的面前,我也是信的。
我比他们任何人都来的更加相信。
只因为,很早,我就感觉到她的存在了。
当初,找许彦画裸-体画像的人,是她。
在君姐约了《乱世佳人》的导演组和制片人和我见面的时候,我迟到了,率先赶到幽兰竹台的,也是她。
那个曾经一度给我一个错觉是我疯了的人,存在,是路菲。
她早就出现了,只是一直在暗处。
大约躲藏着,就是为了今日在我风光大嫁的时候,风光的出现。
她还未现身,就已经让我感受到了浓浓的敌意。
而今,真切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夺走我的爱人,我怎么可能不相信她还活着?
她非但活着,还活的很好!
路菲这个我曾经以为早就不存在了的情敌,是一直存在着的。
尤尊原本是站在我身侧的,如今,也后知后觉的,疯了一样的飞奔出去!
他是去追路菲和霍少寒了。
他这样一跑,其他的宾朋也好像反应过来了一样,都陆陆续续的起身,散去。
是啊,婚礼的男主角都没有了,还在这里看什么?
因为现场早已乱了套,大家离开的都愈发没有秩序。
一时之间,整个教堂都闹哄哄的,震动着我有些脆弱的耳膜。
我就站在原地,站在牧师的前面,像一个跳梁小丑,穿着最昂贵的演出服,扮演着最可笑的小丑。
江瑶有些手足无措,就语无伦次的安慰我,“佳宜,想开一点,你要相信霍少寒,也许……也许他刚刚说的是真的呢?那个路菲……”
我笑了,这安慰的话,她编都编不下去了。
是啊,现在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
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先出现的那一个,才是正牌,后出现的那一刻,充其量算是个假冒的。
现在正牌的没死,回来了,那我这个假冒的……
沈一鸣这时候走上前,对江瑶说,“先带她回我们那儿吧。”
江瑶不停的摇头,她这会儿是泪流不止的,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停的说好,“走,佳宜,去我那儿。”
我自始至终,目光都是呆滞的,看着这高尚的教堂,从一开始的宾朋满座,到现在的空空荡荡,那专属于教堂的宁静,敲击着我的心,好像一首动听的音乐一般。
江瑶说了好几遍,我才听到她说的话。
有些迷蒙的回过头来,就像看放电影一般拉近了镜头,才意识到,眼前的江瑶是真实的。
江瑶又重复了一遍,“佳宜,去我那儿吧……”她已经哭的不像话了。
我就微微抬起手,帮她擦了眼角的泪,嘴角始终保持着上扬的弯曲,我说,“不了,我还要回霍少寒的别墅收拾东西。”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好像把江瑶给吓坏了,“收拾什么东西?”
我就继续笑,“当然是收拾自己的行李啊!傻!”
江瑶就慌张的回头去看沈一鸣,又看我,焦躁的好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最后也不知道她跟沈一鸣嘀咕了些什么,坚持要将我载到沈家去。
我却像根本听不到他们说话似的,一步步坚定的走出教堂之后,就打了一辆车,直奔霍少寒的别墅。
江瑶和沈一鸣没拦住我,就只好开车跟在我的后面。
我顾不上其他,只坐在车后座上,望着无穷变幻的窗外,溃烂了的心,一层层包裹起来。
哪怕是被刺伤了,心血淋漓了,溃烂了,无药可救了,也要将它包裹起来,不要让其他的人看到。
否则,就会连心都没有了,不是么?
我的眼泪,不知在何时,早就哭干了。
前面的司机好像在不停的看后视镜又跟我说着什么,我几乎是听不见的。
只听到了他后面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