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变得狰狞,霍少寒,也开始变得狰狞。
我们每个人,都不再是自己原来的样子。
我们……都开始一点点割开自己的底线。
用匕首,用最锋利的刀刃,开始割破我们的底线,刺激着彼此的神经。
我眼睁睁的看着霍少寒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了路菲的鼻尖,薄唇,就要覆上那鲜红的红唇……
“够了!!”我终于忍无可忍的拿起了手边的水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那水杯是聂铭宇临时给我买的,说是从医院对面的咖啡厅买的,就是路菲给我下跪的那一家……材质是陶瓷的,约莫是我力气太大,落地就碎了。
碎片溅了一地,散落在各处。
路菲的脚,缩起的时候晚了一些,角度又刚好,不小心被一块瓷片划破了。
她忍不住尖叫一声。
我看到霍少寒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神,缓慢的转移到她的脚面上。
霍少寒深深的看我一眼,又温柔的看路菲一眼,“我带你去门诊包扎。”
说完,头也不回的,直接将路菲打横抱起,就离开了病房。
他是当着我的面,直接将路菲打横抱起抱在怀里的。
就是那个曾经对我做过无数次的动作。
然后我就这样痴呆的望着那紧闭的病房门,连反应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摔杯子好像用光了我所有的力气,我就呆滞的瘫软在了病床-上,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花板,没有了焦距。
昨天,我将刀子插进了霍少寒的心肝肺里。
今天,他就将刀子插进了我的心肝肺里。
我们就这样相互撕扯着,伤害着,谁也饶不了谁。
可不是么,谁也饶不了谁。
爱情的世界里,两个人,谁都没办法逃脱。
我出院了。
在聂铭宇回来之前,就一个人起身换了衣服,去服务台办理了出院手续。
这个医院,恐怕是一秒钟都不能够再多待下去。
我想,我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找个没有人能够找到我的地方躲起来。
就好像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也好像霍少寒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我想,只有这样,心里受的折磨和煎熬才能够少一些。
可是我错了。
我真的无处可去。
李璐的胎保住了,身体好的差不多,也出院回了之前我给她安排的住处。
她就对我说,要我搬到她的那里去住。
可我只要一想到,从她房间的窗户里,就能够看到霍少寒的别墅,整颗心就揪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疼。
无奈,我只能住回自己原来的家,我跟父母的家。
我想,也就只有这个地方,还能够给我最后的温暖。
可等爸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出院回家了,我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家,也不是我最好的去处。
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无法每天以泪洗面的面对父亲,面对李姐。
况且,路菲告诉我的真相,总是在我心里划了一刀刺。
她说,我的父亲,竟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原来美好的家庭,竟然都只是一场幻境。
那么家里那么多幸福美满的三口人的照片,就会开始变得讽刺。
讽刺的让人怀疑人生。
这会儿,我才意识到,我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这会儿,我才意识到,路菲说的一无所有,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唯一糊涂了的老父亲,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了,没有血缘关系了。
刚刚认下的同胞姐姐,每日每夜都跟我爱的男人在一起,连想一下都会带着深深的痛楚。
路菲说的对,这样的感觉,真是一无所有了。
好像,连继续生存下去的意义,都失去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个噩耗。
可后来我想了想,是这个噩耗救了我。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噩耗,可能当时的我,要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不知道如何走出来。
当然,这个噩耗传来,我陷入的,是另外一个黑暗空间……
君姐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我被告了。
我整个人都莫名其妙,毫无心情的自己,根本听不清楚电话里的君姐究竟说了些什么。
君姐无奈,就约了我到星辉娱乐见面。
我不敢想霍少寒是否在这栋大厦里,直接径直走向属于我和君姐的工作室。
君姐早就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我之后,就焦急的扑了上来,“佳宜!快看!就是这个人!告你抄袭!”
君姐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个男的,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胸前挂着一把吉他,带一个棕色的墨镜,硬生生露出一抹痞气的意味来。
“这个人是谁?”我不解,很肯定从前没有见过他。
君姐就道,“我查了一下,这个人没什么家庭背景,就是普通的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但是从小就怀揣着一个歌星梦,一直很喜欢音乐,可是玩了好几年,没有人引路,连正经圈子都进不来。可是他却突然拿着自己几首歌的旧手稿,愣是要告你,说是你在《乱世佳人》影视插曲里的创作,抄袭了他的词曲。”
“词?曲?”我的眉头皱的很深,“词和曲一起么?”
君姐就狠狠的点了点头,“是,据说是词和曲。”
“那他的旧手稿能拿到吗?”在没有完全清楚事态之前,我只能冷静理智的问君姐。
君姐就面露难色,“只有一首,在网上查到的,是这个生事的人在两年前发布的原创歌曲。”
说着,君姐就朝助理摆手,示意助理将查到的资料拿给我看。
我凑近电脑,看着屏幕上的那首词,倒是没有多少问题。
再点开播放器,听一下曲目,中间有一段很重要的曲目,倒是跟我《乱世佳人》的影视插曲《乱佳人》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
单单拿出这样一段来听,竟然真的有抄袭的嫌疑。
我始终咬着的唇角,就狠狠的拉扯了一下,“其他的呢?”
君姐无奈的摇头,“其他的几首,都在当事人的手上,被他保护的很好,据说,是他当时的手稿。”
“手稿?”我愣了一下,“意思是,根本就没有发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