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人生中的一个仪式
我自从开了窍，在唱功上的进步，可以用日益精进来形容，我沉浸在这样的学习中乐此不彼。
以至于霍少寒说带我去看戏的时候，我都愣了一下。
他这天回家特别的早，手里还拿着一个礼盒。
我从电脑前抬起头来，不解的望着那个被他塞到我面前的礼盒。
“衣服。”他说。
我稍微怔忪了一下，“送我的？”
他点头，“试试，看是不是适合你。”
我在他鼓励的眼神下，起身打开了那个原木色的礼盒。
但是当一身血红色的套装摆在我面前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衣服。
整体都用仿羽毛的设计，事实上是在布料上做了拉丝，厚重的棉布料，袖口做大，裤腿做大，非常大胆的设计。
我看到它的第一眼，觉得既张扬，又喜欢。
霍少寒很体贴的帮我带上了门。
我就迫不及待的将这身套装换上。
站在落地镜前，我居然被自己呆住了。
“换好了么？”霍少寒可能是在外面等久了，敲门催促。
我就快速拉开了房门。
然后，看到霍少寒眼中惊艳的我。
他说，“叶佳宜……”所有的声音，都停在尾音上，半响才落下。
我不可抑制的，在那一刻害羞了。
我声音细若蚊声，说，“好像很适合我。”虽然，我以前从来没尝试过这样的类型。
后面那一句，被我压在舌底，没有说出来。
霍少寒微微勾起的嘴角，一直到出门才悄然落下来。
他今天没开宾利，又将那辆丰田普瑞维亚拖出来，拉我上车。
我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喜欢这种欲盖弥彰的把戏。
霍少寒就跟我说，“有时候，绕个圈，反而会省去很多的麻烦。”
是，我承认，当霍少寒开着这辆车带我到贺毅公司门口的时候，我们将车停在路边，的确是没有一个人认出来。
这车太低调了。
其实我在贺毅刚成立公司之初的时候，也经常来他的公司，但后来因为他独当一面了，我就很少再来。
所以看着眼前这条干净整洁的街道，我觉得陌生又熟悉。
不过不等我缅怀，就有人突然闯进了我的视线里。
我看到有人，准确的说，是一群人，拉着横幅，堵到贺毅公司的门口。
横幅不知道是谁做的，没文化，很直接。
就四个字。
贺毅还钱！
我一下子愕然了，感觉脑袋像是时光倒流了一样。
这才意识到，已经进12月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霍少寒跟我说，“早就告诉你，你之前只是瞎担心了。贺毅知道你有他的合同后，只是单纯的以为你要利用我对他做什么，但他太自大了，在确定我没有出手的时候，继续将希望寄托在建创这个渠道上。”
“他自然是想不到，建创本身就是一个坑，建创那边的销售渠道，一直都没上贺毅的产品，所以拖到现在，这些参与众筹的人，都已经疯狂了。”
我深吸一口气，觉得这一刻来的，真是有些突然，忍不住抿了抿嘴角，“没想到，江瑶这个丫头，瞒的这么严实。”我一直让她帮忙盯着贺毅众筹那边的情况的，可她竟然抻到现在都没跟说我，直到霍少寒亲自带我来见证这一切。
霍少寒就摸了摸好看的眉头，“是我不让她跟你说的。”
他说，“虽然，贺毅看不到我们，可我觉得，叶佳宜，这对于你而言，是一个仪式。”
仪式？
我低头看一眼身上血红色的衣服，霍少寒觉得这是一个仪式么？所以才特地买了这样一套衣服送我，就是为了让我见证贺毅的失败。
面对我眼底的懵懂，霍少寒十分认真的重复道，“报复，是你现在人生当中的一个仪式。”
我莫名被霍少寒的这句话说的多了一种庄严感。
此时再看那些打着横幅的人，竟然又畅快了几分。
我将窗户打开一条缝，朝外看去。
听到其中有些人在高声的呼喊。
“贺毅还钱！还我们的血汗钱！”
“贺毅你不得好死！你不把钱还给我们，你就下十八层地狱！”
“贺毅你有本事就出来！像个男人一样把钱还给我们！躲着做缩头乌龟有什么了不起！”
“哎呀你还跟这种人废话做什么，赶紧把我们现在的情况直播啊！直播下来，引起社会关注，到时候才会有人帮我们维权！”
“对，还是这位兄弟说的对，我刚才已经打了一个维权电话了，一会儿会有记者过来采访我们！”
混乱中，我勉强能听清楚这些。
歪头，就看到霍少寒上扬的嘴角，“没想到，现在的市民，对媒体的敏感度够高的。”
我微微蹙眉，“说真的，我还以为刚才那个是你安插在里面的眼线。”
霍少寒就冷冷的笑了，“贺毅自己掘的坟墓自己埋，这个时候，你觉得我还需要去多踩上这一脚么？他众筹笼络了将近一千人，这一千人，就有一千种维权的方法。”
霍少寒那么淡定的说着这番话。
我深深的感受到，所有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
我看着霍少寒愣神的功夫，贺毅公司的门，就被攻破了。
说来那场面是真的暴力。
几十个身宽体胖的大妈，硬生生将那门给撞开了。
眼看着一众人就要朝公司里涌，贺毅才终于现身了。
我坐在车里，越过重重人头，看到贺毅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贺毅已经完全不是平时的样子，他满脸的胡茬，头发长长了许多都没有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颓然的不堪一击，比我最初认识他的时候，更加惨烈许多。
他有些疲惫又急躁的拿起一个喇叭，对着人群里喊，“大家不要着急，都听我说！我就是贺毅！我承诺，这次众筹，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请大家……”
话还没说完，人群里就有人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接下来，每个人都将手里能扔的东西，全扔到他身上去！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贺毅就像那些早先示街游行的人一样，被丢的浑身都是污秽，狼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