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修女指了指其中一排椅子,冲我和沈留白微笑道:“请坐。”
等我和沈留白坐下后,贞德修女便走到十字架前面跪下,双手拿着手中的小十字架,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祷告。而同行的披风男已经不见踪影了,整个教堂里面只有我们三个人。
无论是来的路上,还是此刻在教堂里面,我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要不是之前贞德修女和披风男开车撞了我们,当真会误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女而已。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既然来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沈留白还是有些虚弱,我轻轻搂着他的脑袋,让他先休息一下,养足精神,以不变应万变。
沈留白却迟迟没有合上眼,一直仰面看着我。
“怎么了?”我看着沈留白好奇道。
沈留白沉默了片刻之后,轻声道:“你变了,自从鹿鸣事件之后,我就感觉你成熟了很多。”
闻言,我在心里轻叹了口气,表面不动声色道:“人都会长大。”
“是啊,都会长大,可是绝大多数女人并不想长大,她们只想一直被心爱的人捧在手心里。”沈留白看着我的双眼,嗓音平静中又透着一抹复杂的情感:“我亏欠了你。”
“不要这么说,其实我们谁都不亏欠对方,只是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一个更好爱对方的方向罢了。今夜你已经证明的足够多了,我相信你爱我,相信你的心。如果说我们之间以前发生的那些事,可以归类为矛盾的话。那也仅仅是,我们在一起的太久了,久到开始有些不适应,就像是那些普通夫妻也存在的七年之痒。熬过去,一生长久,熬不过去,一拍两散。我们熬过来了。”我轻轻抚摸着沈留白的额头,柔声的说。
“如果我们回不去……”
不等沈留白说完,我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郑重其事道:“不会发生那种结果,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回去,因为我们现在不只是代表我们自己,还有那些我们所在乎的人。当初的龙潭虎穴我们都闯过来了,不会被眼前的困难所挡住。”
“只是觉得苦了你,自从跟我在一起,从未有过舒适的日子,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沈留白凝视着我的双眼,嗓音带着些许的伤感,这一次,卸掉了所有的枷锁与负担,他终于可以用最真实的一面面对我了。
我心里很欣慰,并未因为眼前的苟且而忘记远方,反倒是信念更加坚定了,无论前路如何多舛,只要能够坚定决心,我就坚信一定可以走出阴云,迎接灿烂的阳光。
言语之际,贞德修女终于结束了她的祷告,她缓缓站起身,转过身来,视线落在我和沈留白的身上,微笑道:“两位客人,有诚心诚意的祷告吗?”
我干净利落的点了点头:“有,但不是向你的耶稣祷告,而是向我们彼此的心。”
“听说在你们的那片土地上,唯心论者占据了主流,如果放在我们眼中,你们都是异教徒。不过圣父怜爱众生,哪怕是异见者,也以仁爱对待。否则的话,光是这一条罪名,就足以致你们于死地了。”贞德修女柔声细语的说道,她的嗓音很好听,可是说出来的话却透着浓浓的威胁性。
听闻这番话,我不由一阵发笑:“所谓的怜爱,所谓的仁慈,只不过是你们自我感觉良好罢了。据我所知,在历史上,你们用极端手段清除异教徒的记载,可是如雷贯耳。”
闻听此言,贞德修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一边将手中的十字架推向我,另一只手在身上划着十字,轻声道:“愿圣父原谅这出言不逊的灵魂,她是无心的。”
“你把我们带到这,究竟想干什么?”我凝视着贞德修女,一字一顿的问道。
贞德修女步伐轻移,朝我们走来,在距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双手捧着十字架,放在小腹前,用一种怜爱众生的嗓音说道:“圣父爱着每一个人,而作为圣父的使徒,人间的代言人,我们自然要为圣父区分轻重。如果牺牲一个人的生命,可以为众生带来安宁与益处,那么这种牺牲是值得的。”
我隐约明白贞德修女的意思了,很显然,她也是冲着颜佳人的‘公主玉体’而来。
“据我所知,你们并不是公主的守护者,为何也对公主的玉体感兴趣?难道仅仅是向往力量?”我凝视着贞德修女的双眼,沉声质问。
面对我针尖对麦芒的提问,贞德修女并不闪避,她迎上我的视线,语气平静且坚定:“或许我们不是公主的守护者,但我们却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决不允许任何人打破这片土地的宁静,更不允许任何人,窃取这片土地的财富。”
说到这,贞德修女做了个请的手势:“到圣父脚下诚信祷告认错,然后将你们盗取的东西留下,你们就可以安然离开,回到你们的故土。”
并非是我盗取了公主的玉体,而是公主玉体主动选择了我。况且,玉体进入我的身体时,那种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折磨到现在还让我心惊肉跳。且不说我能不能将玉体从体-内抽离,就算是能,我也不会这么做,因为我没有勇气再承受一次那种可怕的痛苦。
在贞德修女的注视下,我反问道:“如果我没有这么做呢?”
贞德修女双手合在一起,柔声细语道:“那我会替你和你的爱人祷告,替你们祈福,无论你们是升往天堂,还是坠入地狱。”
贞德修女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将东西留下来,我们可以生,不留下,死。
而答案已经昭然若揭,我不会也没办法把玉体留下,那么就只有一战了。
不过此刻沈留白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为了尽可能的提升我们的胜率,我没有直接和贞德修女撕破脸皮,而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