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如果说谢衡是生气了, 倒不如说他是在吃醋,听到白氏嘴里说道王宥和周清江的往事,他心里堵的厉害。
到了晚间,谢衡睡觉的时候都紧紧圈着周清嘉。
“很热, 你睡过去点。”周清嘉怀孕后身体的体质就发生了变化,十分的怕热,哪怕现在天气已经很凉爽了。
谢衡语气有些幽怨,“还有多久?”
“还要好几个月呢?”周清嘉知道他是在问孩子出生的日期。
谢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放开手,往外移了移。
良久后,谢衡又开口,“父亲被圣上任命为了平叛大将军, 过几日就要南下平叛,我也会去。”
黑暗中,周清嘉的眼睛猛然睁开,侧身,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 勉强可以看到对方的脸,对上他的眼睛问,“你也要去?”
“嗯,恐怕看不到他出生了。”谢衡手放在周清嘉的小腹上, 然后感觉到孩子胎动了。
谢衡愣住了。
“他在动。”周清嘉很明显的感觉到孩子在动。
谢衡想到几个月后会有一个软绵绵的小婴儿出生, 然后会长大, 叫他爹爹心都快软了。若不是这次圣上下旨他根本就不愿意错过孩子的出生。
“你会平安回来的吗?”周清嘉现在很担心他的安危。
此时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爱上了谢衡, 一想到他出事,周清嘉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当然。”
他会平安回来的,毕竟家里还有人在等他回来。
这几日,谢家上下都在为谢炜和谢衡出征做准备,周清嘉一脸愁绪,周家的人知道谢衡要出征后都一起上门来看她,过后宝仪郡主也来了。
她得知崔翊也要去。
“崔老太爷肯放人?”要知道崔老太爷是一直反对誉王登基的。
宝仪撇了撇嘴,“那永王也不是正统,他现在还在等着王锦娘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崔家的人并不全是如崔老太爷般顽固,毕竟誉王已经登基,大局已定,崔家的人总是要留条后路给自己。
“你这肚子还要多久才生。”宝仪在得知她怀孕后,表示了震惊,两人都认为周清嘉是根本就不生,哪知道是缘分未到而已。
“还要几月。”
“要是你生了个儿子,认我做干娘吧,要是个女儿,我就让我家戟儿娶她做媳妇,如何?”宝仪示意了下她怀中抱着的崔戟。
一岁半的崔戟冲她笑了笑,露出了两颗小门牙,口水直往下流。
周清嘉觉得说这事还早,找个理由混了过去。
宝仪不满道,“我家戟哥儿有什么不好。”
周清嘉扶额...一个奶娃娃看的出什么好不好的。
初夏此时正端了茶水进来,宝仪看到来人愣了愣。
初夏行礼,“公主请喝茶。”
周清嘉皱了皱眉,“初秋呢?”
茶水的事情一直都是初秋在负责。
初夏忙道,“初秋妹妹刚崴了脚,就让奴婢送来。”
宝仪,“倒是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你这个丫头了,你不是留在了王家?”
初夏解释了一番,宝仪看了眼周清嘉,见她没什么表情也不好开口,只问,“当日你留在王家,可是一直跟着王宥的。”
“没有。”初夏抿嘴,周清嘉离开后,她被白姨娘叫去服侍了一段时间,后来才又跟在了王宥身边,想起白姨娘对她的使用过的手段,初夏的嘴角浮起一丝笑,“还是夫人好福气,刚嫁给世子便有了身孕,不像白姨娘生了个傻儿子。”
王家有个傻孩子的事情一直瞒的很紧,宝仪和周清嘉也是到现在才知道。
初夏这么说也纯粹是想借着白姨娘的事情捧着周清嘉而已,但周清嘉却丝毫没有感到高兴。
这也没什么好让人高兴的,王宥与白姨娘本就是近亲他们生下缺陷的孩子的几率会很大,一切都是生物因素而已。
初夏见没有达到她预想中的效果不免有些失望。
过了片刻,宝仪才离开,周清嘉打发了初夏离开让人叫了初雪过来,并问她这几日初夏的动静。
自从初雪知道初夏可能是细作心里震惊之余,更加细心的观察初夏看她有没有什么动作,将这段时间的事情和周清嘉说道,“倒是没什么不同。”
“那她和什么人走的最近。”
初雪道,“就是和国公爷院子里的夏柳走的很近。”
国公爷?周清嘉略微一思量,去找谢衡,不过到了书房才知道谢衡被皇帝给召了去,她也嫌跑来跑去很麻烦,直接就在抽了本书坐下等。
谢衡在傍晚才归,见周清嘉坐在书案前神色专注的看书,动作放缓了许多。
“在看什么?”谢衡走到她的身边,附身看她手中的书。
“没什么,随便抽了本看。”周清嘉合上书,起身站起,只觉得腰酸的很,手在腰间轻轻揉了揉。
谢衡目光停在她隆起的小腹上,神色温柔了许多,“不要坐太久了。”
周清嘉点头。
谢衡又问,“吃过饭没?”
周清嘉看书看的有些忘了时间,离她平日用膳的时间晚了不少,摇了摇头。
谢衡道,“一起吃吧。”
两人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吃饭了,让丫鬟将晚饭端到了书房。
一时饭毕,周清嘉终于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问谢衡那有没有查到什么。
谢衡提到他们出征的事情。
周清嘉心中一紧,“初夏是想打探消息?”
谢衡摇头道,“王宥还不能未卜先知,知道圣上今日钦点了父亲出征,提前安排她进府,想必不过圣旨这么一下,王宥应该会有所动作了。”
不出谢衡所料,在谢炜被封为评判大将军后,王宥确实有所行动,初夏这几日总是心不在焉的,初雪进屋她都没有发现。
“夫人叫你去。”初雪道。
初夏回过神,“夫人有什么事吗?”
“好像是你哥嫂的事情。”
初夏心头一紧,事情曝光了,不会的,她说的全是实话,只是隐瞒了一部分而已。她强自镇定下来,笑道,“我马上就去。”
“一起去。”初雪害怕人跑了,要跟在她身边,“你来了这段时间还没有和你说过话。”
初夏心中警惕缓解了不少,跟着她一起走,边走边道,“夫人的福气终于来了,现在已经都怀上孩子了,你说要是当时夫人要是也有孩子会不会就不会与世…公子和离。”
“不知道。”初雪想的很简单,谁对夫人好,她就站在谁的那边,往日那白姨娘不知使了多少眼色给夫人看,还有白氏时不时的敲打,王家哪有谢家好,老夫人和蔼,更没有糟心的婆婆,世子对夫人又好,现在房中都没有人。
“白姨娘生了孩子是个傻子。”
“啊…”初雪微微错愕。
往日共同的仇人如今过的这么惨,初夏提出来也只是想引起初雪往日的同仇敌忾,但见初雪脸上似乎没有什么幸灾乐祸的表情,也收起了笑。
初雪领着她到了耳房,倒是出乎意料看到了谢衡。
她来了这几日,看见谢衡的次数却很少,不是在忙就是错过,而且一直远远的看着,如此近距离的看才发现谢衡这人长的不必王宥差。
“给世子和夫人请安。”初夏低头给谢衡与周清嘉请安。
“王宥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清冷的声音带着初夏最为恐惧的话响在她的耳边,她身子震的微微颤抖,被发现了?
“奴婢..世子误会了,是我哥嫂想要在把我给卖了,我走投无路才来投靠夫人的,这些事我都和夫人说过。”她说话的声音带着颤音。
“昨日那个货郎你可认识?”
初夏脸色一白,“知...道...他经常走街串巷,府里许多的姐妹都是他的老客户了。”
“这张字条你可认识?”
一张熟悉的字条飘落道了初夏的面前,初夏抬眸看去,身子一紧,只见那张字条上还沾染着血迹。
初夏现在是吓的完全抬不起头,她完全的暴露了,整个身子抖的厉害。
谢衡没有丝毫放过她的意思,又问,“你最后一次见王宥是在什么时候?”
“...就是公子离开的那天。”这个问题不是很难回答。
后来,初夏被谢衡带走了,谢衡利用了初夏提供的一些蛛丝马迹找到了王家安排在京城的探子,这些大多都是被安插在各个权贵之家,初夏被安排进国公府也并非王宥的主意,幕后的人人其实还是王父。
他想利用初夏接近周清嘉,进而获取一些朝廷上对付永王的一些消息。
终于到了出征的日子,周清嘉在送别谢衡后,心里总是觉得落空空的,秦老夫人为了方便照顾她让她搬去和她一起住,两人日渐相处的久了,感情不自觉的便深了起来。
纪晴在前段时间终于生下了个七斤重的女儿,在看到是个女儿后,纪晴不觉得有些失望,对孩子并不是很伤心,生病了也不在意。身为父亲的谢瑜天天不着家,见是个女儿也不甚关心,继续出去花天酒地的。
秦老夫人知道后,气的胸口直冒火,直接把孩子抱在了身边养着。
好在孩子很乖,晚上几乎没有吵闹过,周清嘉看着白软软的孩子,心里软的都快化成了水。
想着这么可爱的孩子纪晴这么就不知道珍惜。
南边的战事一直在持续着,期间周清嘉收到了不少谢衡寄来的家书,让她不要担心,很快就会回家的,还给他们刚出世没多久的小家伙取了个名字――谢嘉。
周清嘉的嘴角浮起一丝浅笑。
看着摇篮里正啃着自己小手的小胖娃,周清嘉抱了起来,念了他刚出炉的名字,“谢嘉,嘉嘉....”
小胖娃被举高,高兴的着手,连带着旁边的小奶娃谢姿也笑了起来。
一年后,谢家院子里。
小谢嘉到了走路的年纪,他学的很快,小短腿跑的飞快,一扭一扭的生怕他下一步就会摔倒。
然后他摔倒了还很高兴,继续站起来跑,还冲身后大笑,后面跟着的宋思景直接无语。
突然他碰到了障碍,身子有些晃,眼看就要摔倒了,一双大手将他抱了起来。
小家伙的眼前出现了个陌生人,宋思景见到眼前认了半天随后愣住了,嘴里吐出了个“哥”字。
而后反应过来,直接往回跑,嘴里还喊着,“我哥回来了――嫂子,我哥回来了――”
小家伙倒是不怕生,他听到宋思景叫他哥,歪着头,也跟着叫了一声,“哥?”
谢衡...........
周清嘉在听到谢衡回来后忙赶了过去,和宋思景一样,认了半天才认出了眼前整个皮肤黝黑,满脸胡须的谢衡。
谢衡看着周清嘉傻笑道,“我回来了。”
周清嘉这才回过神来,见他手上抱着谢嘉,道,“这是嘉嘉。”
谢衡见小家伙睁着水亮的眼睛好奇的盯着他,道,“我是爹爹。”
“哥。”
众人,“....”
晚上,去皇宫面圣的谢炜也回来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听他们父子二人讲述着战事。
永王已经被俘,战事明了,身边的羽翼都如落荒之狗,跟在他身边的王家父子,除了王宥逃到海外后,王父已经死了。
晚间,秦老夫人抱着死活要和娘睡的谢嘉离开了给了他们夫妻二人独处的时间。
周清嘉替谢衡沐浴,帮他刮了胡须,重新露出那张俏脸。
嗯....哪知刮了还不如不刮。
一片白一片黑的,周清嘉终于知道谢衡不刮胡须的原因了,因为她看着都觉得好笑。
谢衡一把挽住她的腰,问道,“很搞笑吗?”
感受到腰部传来的温度,周清嘉整个人顿时羞的脸通红,谢衡看着她晶莹的面庞,目光落在了莹润的唇上,狠狠地亲了上去。
他可是素了一年多了,周清嘉也热烈的回应着这个吻。
“我们生个女儿吧――”
最后,周清嘉的耳边只模糊的听到了这句话,意识便模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