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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60章

[西游]贫僧是个假和尚 寒雪悠 8021 2024-10-21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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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换个草垫?

   郑玉郎的话还有说完,陈唐唐就一脱幕笠, 立刻滚上了床榻, 脑袋一歪,便睡了过去。

   郑玉郎站在床边,低头望着她。

   星光垂怜, 映照着她粉白的面容, 就像是荷塘里安静开放的荷花。

   郑玉郎“唉”的一声,跪在床头, 双手捧着脸颊,盯着她安睡的面容。

   一丝偷偷跑来的风,吹动床帐, 拂动她的睫毛。

   陈唐唐微微蹙眉。

   郑玉郎一惊,手腕一翻,立刻施法把窗户阖上。

   她紧皱的眉依旧没有松开。

   “你梦到了什么?”郑玉郎伸出食指, 轻轻点在陈唐唐的眉间。

   她轻哼了一声,似乎有所不满。

   郑玉郎立刻收回了手。

   他侧着头,脸颊枕在手臂上, 嘀嘀咕咕道:“是到哪里游梦了?那我可不能打扰你。”

   虽说是游梦, 实际是一丝魂魄出窍,若是被人随便惊动,很容易惊散那丝游魂, 让人永远清醒不过来。

   他安安静静地望了她一会儿, 眼神又随即落在她的脚上。

   郑玉郎看着她还穿着芒鞋的脚, 低声一笑。

   “之前我喝醉的时候劳烦你照顾我,现在轮到我来照顾大师你了。”

   郑玉郎喃喃:“大师……”

   他轻笑一声,红着脸摇了摇头。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脚面,脱下她的鞋子。

   她的芒鞋也不知道是什么破烂枝叶编织的,粗糙的很,郑玉郎将手放进去试了试,只觉的手被粗糙的草鞋划过,难受的很。

   他担心地望向她的脚。

   穿这样粗糙的芒鞋,又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她的脚定然都磨破了,依着她的性子,即便难受,她也会体谅他不肯开口。

   这么一想,他就越发心痛了。

   郑玉郎坐在她的脚下,捧起她的脚仔细观察。

   朦胧的月光下,她的脚掌瘦而薄,微微拱起,成小小的弓形,脚趾粉嫩可爱,像是粉莲花瓣并在一处,指甲更是透着羞羞答答的红晕。

   他伸出手掌丈量了一下,她的脚掌比他的手还要短一些,她的脚正好被他纳入掌中,她细腻的脚心贴着他掌心纷乱的掌纹,热,湿。

   郑玉郎咬了一下唇,下意识地捏紧,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刻缩回了手。

   他盯着自己的掌心,只觉的那里热的厉害,也烫的厉害。

   他的心脏跳的更加厉害,简直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郑玉郎无措地捂住自己的心口,可是,掌心的灼热似乎透过薄薄的衣料和肌肤融进他的心脏。

   跳的太快了。

   他猛地抓住自己的衣服。

   风猛地吹开了窗户,朝他吹来。

   郑玉郎的耳朵动了动,似乎从风中听到了什么讯息。

   “不,我不同意。”他咬牙道:“我没事,我才不像那个容易被诱惑的他一样,我不会,绝对不会。”

   风大了些,扯着他的衣袖猎猎作响。

   他仍旧一动不动,反而撇开了头。

   奇怪的是――风只吹向他,却碰的都没有碰陈唐唐一下。

   郑玉郎吹了一夜的风,直到第一缕阳光从窗沿擦过,落在松软的床榻上,清风才毫无痕迹地悄悄退出了室内。

   郑玉郎捂着胸口,慢慢吐出一口气。

   陈唐唐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苍白如鬼的脸。

   喝!

   陈唐唐差点就要降妖除魔了,她刚刚抬起手才发现那个丧气如鬼的男人正是郑玉郎。

   “阿弥陀佛,居士身体不适?”

   郑玉郎直愣愣的眼神慢慢移到她的身上,僵硬了一整晚的脸动了动,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沙哑的声音从他嘴中吐出:“你醒来了?”

   陈唐唐起身,跪坐在床榻上,探身抬手,掌心贴上他的额头。

   郑玉郎眼睛一眨不眨,视线仿佛凝成了霜。

   她细腻温热的掌心贴上他冰冷的额头。

   明明是舒适的温度,却像是为他烙上了一个深入骨髓的烙印。

   陈唐唐惊呼一声,忧心忡忡道:“好冰,你是生病了?”

   她简直像是贴上了一座冷冰冰的雕像。

   郑玉郎依旧一动不动。

   陈唐唐起身下地,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穿鞋。

   她到处找鞋:“贫僧的鞋呢?”

   郑玉郎耳朵烧红了。

   他侧了侧身子,偷偷将那双芒鞋用自身法力润泽一遍,让她可以穿的更加舒服。

   可是,他昨晚为了阻挡对他的呼唤,耗费的法力太多,现在全身上下法力枯竭,他用尽力气才挤出这么一小点,此时刚刚用完,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咚――”

   正在找鞋子的陈唐唐猛然回头,就见自己的芒鞋正安放在床尾处,而那位郑居士则一头扎了进去,似乎鞋子里面有什么宝物,他恨不得钻进去寻找一番。

   陈唐唐:“……”

   这位郑居士怎么病得越来越厉害了。

   陈唐唐上前几步:“若是居士喜欢,贫僧可将这双芒鞋送给居士。”

   郑玉郎没有说话,依旧一动不动保持着吸鞋的姿势。

   陈唐唐无可奈何地伸出手,扯住郑玉郎的衣领,轻轻一拉,郑玉郎整个人顿时像是崩开的玉山一般,倒在了地上。

   陈唐唐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郑玉郎。

   “阿弥陀佛。”

   她将芒鞋穿好,蹲下身,将郑玉郎背在了背上。

   然而,陈唐唐忘记了自己的身高与郑玉郎相差一个头之多,她以为自己是在背着郑玉郎走,实际上是拖着他前行。

   郑玉郎两条绵软的腿在地上拖行着,一路上划出两道深深的“车辙印”。

   明明寺庙外面是一片坦途,她却莫名其妙地背着他在山林里绕了好几圈,怎么也找不到出路。最后,总算在一只小鸟儿的带领下走出了这片林子。

   陈唐唐这才发现这片林子也就几亩地大,往旁边走十步就是官道。

   真是奇了怪了,她怎么就是找不到路呢?

   阿弥陀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了,嗯,看来她与这条官道实在无缘。

   陈唐唐顺着官道走了一段距离,一直走到晌午也没看到丁点城墙的影子,倒是迎面来了一辆油壁马车。

   陈唐唐背着人,在路旁站着。

   那辆马车反倒在她身旁停了下来。

   赶马车的是个小童子,他好奇地伸着脖子朝陈唐唐的方向张望。

   “不得对大师无礼。”马车内传来一声斥责。

   小童子“哦”了一声,随即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四处乱瞅。

   陈唐唐好奇这人没有拉开车帘,又如何得知小童子正在看她。

   这时,马车车帘被一书卷撩起,一个中年道士探出头来,朝陈唐唐温和一笑:“大师可是从青州而来。”

   “正是,不知先生如何得知?”

   那道士微微一笑,将车帘掀了上去,自己则走下车,恭恭敬敬地站到一旁:“大师请上车,还有这位……”

   陈唐唐此时活动了一下肩膀,郑玉郎的脸便展现在那道士的眼前。

   中年道士一看,随即大惊失色:“怎么会是这位……不该,不该啊。”

   “请问……”

   她话还未出口,中年道士随即闭口不言,直接帮陈唐唐将此人扶上马车。

   陈唐唐慢了半拍道:“虽然先生好意,但是你我前路的方向不一样。”

   那道士愣了一下:“大师不是要往长安去吗?”

   陈唐唐点头:“是啊。”

   道士看看马车,又看看陈唐唐:“那大师知道长安的方向在何处吗?”

   陈唐唐朝着马车来时的方向指去:“不就在前方。”

   道士:“……”

   道士:“大师请往后看。”

   陈唐唐一转头,只见这条大路的尽头,遥遥可望见一座黑漆漆的高大城墙。

   道士:“大师可曾看见那城墙。”

   陈唐唐不明所以:“看见了。”

   道士一脸复杂:“那里便是长安。”

   陈唐唐:“……”

   风扫过一片落叶。

   陈唐唐的脸上依旧是那副禁欲到风轻云淡的神情:“原来如此,贫僧怕是与这座城的缘分未到。”

   道士:“大师不认路?”

   “贫僧的直觉很准。”

   “可是大师与自己的目的地背道而驰。”

   “贫僧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中年道士举起手,虚握放在嘴边,轻笑了一声:“这样啊,那请大师上车,贫道带大师去长安。”

   “多谢先生。”

   陈唐唐坐进车厢里,郑玉郎也被扶到一旁躺着。

   她转过头,却发现那道士正盯着自己。

   他是“五岳朝拱”的贵人面相,看上去温和宽厚,即便作出紧紧盯人的姿态,也显得气度不凡。

   “大师还真是心内无尘,就这么听了贫道的话,如果贫道是坏人该如何办?”

   道士露出和善的笑容,却说:“那大师岂不是遭殃了。”

   这人……

   “刚才只是玩笑话,还希望大师不要见怪,也只有大师这样的人才会被叔父推崇备至,还特地命我去接大师,没想到大师已经到了长安,还在往回走。”

   喂!

   在是在嘲笑贫僧吧!

   那道士介绍自己:“在下袁天罡,袁守诚正是贫道叔父。”

   不,贫僧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大师面色不愉,是在担心这位……这位……”袁天罡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能忽略过去,“他身体无碍,休息片刻就好了。”

   “有事的是大师才对……”

   哎?

   此时马车已经通过长安城门,驶进了长安城内。

   “唉――”

   在郑玉郎叹气到第三声的时候,陈唐唐猛地停住了脚步,她无奈道:“若是施主有办法,只管取下来便是,贫僧定然配合。”

   郑玉郎露出一个“损失了一座金山”的神情。

   “没事,反正那东西本就该是你的,我只是替你伤心而已。”

   贫僧眉眼低垂:“世间万物各有其缘法,既然贫僧误打误撞戴上了,那就说明贫僧是不需要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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