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亚爵应了一声。
黎曼晴就要挣扎着坐起来,韩蓓顿时生气地轻压住她的肩膀:“晴晴你要做什么?你伤成这副样子了,还要折腾什么?”
裴亚爵也说道:“你别动,你受伤了,好好躺着!”
韩蓓对裴亚爵是不满的,她脸色不怎么好看。
裴亚爵走近,微微弯身,轻轻地替黎曼晴掖了一下被角,再对黎曼晴笑了一下,问道:“感觉怎么样?”
这一笑,黎曼晴的整颗心都酥了,她原本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跟散架了似的,整个人都痛得难受得不行,现在突然觉得浑身都舒畅了起来。
她轻轻地笑道:“我还好,没有医生说的那么严重。很庆幸,我还能再见到你!”
一听到女儿这样的话,韩蓓心里难受,眼眶都红了。她那么骄傲的女儿,为什么要卑微自己?
裴亚爵对黎曼晴说道:“别说傻话!”
“嗯。”黎曼晴应了一声,唇角扬起满足的笑容。
碍于太多人在场,很多想说的话她就没有说出口。
她原本想说:阿爵,我很庆幸大难不死,能够再次见到你!我知道我一定会醒过来的,因为在掉下高架桥的那一瞬,我祈祷了,我甘愿在未来承受一切苦难,只求活着见到你。
……
夏若惜看到裴亚爵冷着脸略显生气地离开病房,顿时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份了。她误伤了他,陪他来医院拍片,原本就该守着等他拍好片,守着帮他取结果,守着忙前忙后的。结果她丢下他不管,现在他来了她还没有第一时间搭理他。
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手伤得重不重?
想着,她拜托特护守着芬姐,她追出病房。
她看到裴亚爵伟岸的身影进入了隔壁病房,她立即要跟上去,站在门口,她看到了让她诧异的一幕:
裴亚爵伸手为病床上的人体贴地掖被角,并且,他的唇角还勾着温柔的笑容。
他竟然会笑的?整天摆着一张她欠了他N亿的脸,她一直以为他天生不会笑,对谁都冷漠的,原来他会笑的啊!
而且,他笑起来真的好帅,帅得天妒人怨!
他笑起来的样子,还很暖很温柔!
夏若惜突然想起裴亚爵这些天对她说过的一些话,他说她的品味比起黎曼晴来,差远了,说她邋遢,幸好她逃婚了,要不然,就要和她这样邋遢的女人过一辈子……
夏若惜再看向床上的人,果然是黎曼晴,她脸色苍白,却仍然一脸大方得体又显得温柔的笑容,好美!
夏若惜抿唇笑了笑,转身再钻进芬姐的病房。所以,这个男人啊,就是个小气鬼,都过去四年了,还一直记恨她,多大的事啊?现在不都幸福了嘛?何必还耿耿于怀?
她一定好好地为他筹划一场让他满意的婚礼,打开他心里的这个郁结。他就应该心情好多笑才对啊!长得那么帅,不多笑笑,不是白瞎了一张脸吗?
裴亚爵在黎曼晴的病房,黎敏儿立即殷勤地为裴亚爵倒了开水,黎景之看裴亚爵过来探望黎曼晴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朝着韩蓓和黎敏儿使眼色。
黎敏儿会来事,立即说道:“曼晴姐,现在时间还早,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儿来陪你啊!”
说完就溜出病房。
韩蓓不是没有看到公公的眼神暗示,可她对裴亚爵不满,不愿意让他们单独相处,她故意当作没看到公公的眼色。
黎景之越发讨厌这个儿媳妇,他干脆挑明道:“韩蓓,你去找一下晴晴的主治医生,问问他晴晴的具体情况。”
韩蓓看公公脸色不太好,动了动唇,最后碍于他在黎家一手遮天的权威,只好应道:“好的,我这就去!”
韩蓓走出病房,暗恨自己的人生并不如意。当年不能生个儿子母凭子贵,一直是她心头最遗憾的事情。好在两个女儿都很争气。
曼晴在设计方面很有天赋,并且没有像一般的豪门千金那样养尊处优,仗着家庭条件好就不努力。
曼雨虽然也算是娱乐圈里的人,但她从来不抛头露面,并且各种沉淀积累,如今很有才华。华夏去年的国际运动会开幕式的歌曲,就是她独自作曲的,她今年还在德国揽获了一项作曲大奖。
虽然公公黎景之对曼雨并不看好,认为娱乐圈是不入流的,但她坚定地相信,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是优秀并且争气的。
韩蓓叹了一口气,人生啊,仍然有那么多的遗憾!活到近五十岁的年纪,还有什么不能看明白的呢?于女人来说,什么最重要?金钱、权势、地位、事业,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浮云。于女人最重要的,不过是一个知暖知热体贴并且能够放下一切原则护着自己的人!
她这辈子,没有遇到。她一直希望她的两个女儿可以遇到。因为她们是那样优秀和美好啊!
可是裴亚爵会吗?与女儿订婚一年了,他的工作永远比晴晴更重要!平常也就算了,各自忙工作,晴晴也是个要强的人。
可是今天晴晴都差点摔死了,他竟然都没有一直陪着她。
韩蓓心酸地走出医院,她没有去找主治医生,而是一个人出去透透气。
黎景之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病房,病房里便只剩下裴亚爵与黎曼晴了。
黎曼晴看到裴亚爵手里拿着病例,一脸担忧地问道:“阿爵,你手里怎么会拿着这个?是谁受伤了?”
裴亚爵直着右手手臂,说道:“我撞到手,伤到筋了!”
“伤得不严重吧?我看看!”黎曼晴一脸紧张,又要坐起来。
裴亚爵轻轻地摁着黎曼晴的肩,说道:“你别动,别伤到!”
黎曼晴心里顿时甜如蜜,她娇羞地勾着唇角点了一下头。
裴亚爵说道:“伤得有点重,几个月的时间不能活动右手。”
“啊?这么严重?那……”
“放心,我会如期举办婚礼!”裴亚爵说道。
黎曼晴立即道:“我不是担心这个!阿爵,只要是你,早一点晚一点都没有关系。”
裴亚爵不说话,看一眼吊瓶里的盐水差不多该换了,他走向床头,按了一下服务铃。
黎曼晴抿了抿唇,低下头,每次她都想要得到裴亚爵更多的回应,但是他总是不给她承诺,也不会说甜言蜜语。也许他天性如此,不擅表达。
想着,黎曼晴的唇角笑意浓了一些,她不正是因为他不会轻易许诺而更加爱他么?他是一个重诺的人,不会轻易许诺,许过的诺就一定会兑现。
裴亚爵等护士换好了吊瓶,他再对黎曼晴笑了一下,说道:“明天我有国际视频会议,我先回去,明天再过来看你!”
“嗯嗯,好!”黎曼晴懂事地点头。她知道,男人都喜欢识大体的女人。
“好好休息!”裴亚爵再交代了一句,起身离开病房。
黎曼晴痴痴地望着裴亚爵伟岸的背影,这个男人,再有五个半月的时间他们就会举办盛大的婚礼,他们将会在一起幸福一辈子!
……
裴亚爵走到209病房门口,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他走进去。
夏若惜趴在芬姐的床前守着芬姐。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转过头来,看到裴亚爵她立即起身。看一眼他手里的片子和病例本,她问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自己看吧!”裴亚爵冷着脸将病例本扔给夏若惜。
夏若惜眼见病例本要掉到地上,她立即双手往下捞住。
她翻开病例本,看着里面龙飞凤舞天书一般的字,无奈地告诉裴亚爵:“我看不懂!”
裴亚爵看着夏若惜两只大眼睛里透着歉意,他心头微动,眸子里再迅速闪过腹黑的光芒,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医生说伤到了筋骨,七个月的时间不能动。”
“这么久?”夏若惜怀疑地看向裴亚爵的右手,“伤到筋骨不是要正骨吗?”
“正过了!”裴亚爵声音低沉。
夏若惜仍然怀疑:“正骨以后不是要用绷带固定住吗?”
“绑着绷带我要怎么上班?医生说自然垂着不乱动就行!”裴亚爵语气不悦。
夏若惜点了点头,原来伤得这么重,难怪他脸色难看。要是被打的是她,她也会生气的。
她立即问道:“医生还有别的交代吗?”
裴亚爵惜字如金:“不乱动慢慢养!”
“那我先送你回去吧!”夏若惜往芬姐床上看了一眼,她想送完裴亚爵她再赶过来守着芬姐。
裴亚爵也往床上看了一眼,问道:“她是你什么人?”
“这是我的私事!”夏若惜拒绝回答。
裴亚爵冷声问:“你是打算送我回去你再过来?”
“嗯。”
“我明天早上换衣服怎么办?”裴亚爵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
夏若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换衣服也得我?”
“只是换个外套,你那么大的反应做什么?”裴亚爵语气嫌弃,随后玩味一笑,“还是你对我有别的想法?”
先别吓着她,一步一步来。
果然,听到只是换外套,夏若惜微松一口气,想着换外套不是特别过份的要求,想着他的手是自己误伤的,她淡定下来,说道:“我明天早上七点以前会赶回去的!”
裴亚爵眸子里再划过一抹腹黑的光芒,说道:“晚上我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