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见自己的牛排被切走了一点,减肥的理由都不好用了,她眸光又是一闪,计上心来。
她笑着说:“你的那份牛排看上去比较生一点,我一向吃得比较生。”
“我也吃得生。”卢西亚说完又笑起来,“我知道我们为什么是好朋友了,因为我们喜欢同样的东西,我们有同样的生活习惯。”
索菲:“……”
她顿时无言以对。
卢西亚拿起刀准备切牛排。
索菲眸光又一闪,急着说:“我这个上面的黑胡椒太多了,我不太喜欢黑胡椒的味道,我们换一下吧。”
卢西亚一副眸光炯亮的样子:“呀,我们真的好多习惯一样啊,我也不爱吃黑胡椒。哈哈!”
索菲见卢西亚怎么都不愿意和自己换一份,顿时觉得憋屈死了。难道她能直接告诉卢西亚,她怕裴亚爵给她下药,所以才想要换一份?
她眼睑垂下,想着要如何不动声色地说通卢西亚。
卢西亚见索菲低着头,笑着把索菲那份牛排换过去,挑眉说:“不过,我一向重情重义,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你不爱吃,我吃就是了。”
索菲心中猛地一喜,热络道:“亲爱的,我爱你!”
卢西亚哈哈笑:“我喜欢男人!”
“哈哈!”索菲也大笑起来。
卢西亚端过索菲的那份牛排,拿刀子将它们切成小块,并排列得整整齐齐,再一块一块地吃。
索菲放心地吃着卢西亚那份牛排,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她眸光再一闪,立即拿过卢西亚放在桌上的矿泉水。
吃牛排都是次要的,最最重要的,她要喝水啊!
咕噜咕噜喝了个痛快。
卢西亚迅速瞟了索菲一眼,才笑着说道:“我一直觉得黑胡椒放太多会让牛排难以下咽,现在吃起来却觉得不错,我果然是个善变的人。”
“你喜欢吃就好。”索菲笑着说。
卢西亚也笑了笑,将面前的红酒端起来喝。
她的手才放到红酒杯上,索菲便将杯子拿过去了。
索菲将自己的那杯红酒递给了卢西亚,笑着说:“来,我们交个杯。”
“不要,我喜欢男人。”卢西亚笑着拒绝。
“来一个嘛。”索菲相劝。
卢西亚摇头:“不要。”
她低头吃牛排。
索菲成功换到了卢西亚的红洒,心满意足地喝下整杯酒。
卢西亚迅速瞟一眼索菲,眉头微蹙,有什么想法在她脑海里成形。
直到下飞机,卢西亚都没有任何异样,索菲先是震惊,之后是生气,再之后是平静。
不管怎么样,十一小时行程总算是有惊无险。
下飞机以后,索菲挽着卢西亚:“亲爱的,我们一起住酒店。”
卢西亚笑着拒绝:“不要,我要去找我姑姑。”
“你姑姑不是瑞典人吗?”索菲诧异。
“对,可是我姑姑爱上了华夏,她在这边买了套房子,偶尔来这边居住。”卢西亚说。
“那好吧,我们电话联络。”索菲与卢西亚告别。
卢西亚朝着索菲挥了挥手,目送索菲钻进计程车。
看到车子消失,她眸光闪了闪,立即往停车场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裴亚爵与夏若惜坐进一辆车子里。
卢西亚立即跑过去,张开双臂拦住车子。
蒋宇从驾驶室钻出头来:“这位小姐,请让一下!”
卢西亚下巴一抬,鼻孔朝天:“我要和裴总裁说几句话。”
蒋宇皱眉,缩回驾驶室,转头问:“总裁,外面有个女人说要和你说几句话。”
“我去吧。”若惜说着便推开车门。
卢西亚看到若惜下来,她哼了哼:“你是裴亚爵嘛?”
“有什么想说的和我说吧,合适的我会转达。”若惜说。
卢西亚下巴一抬:“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要见裴亚爵。”
“他不想见你。”若惜说。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想见我?夏若惜,做人不要太霸道,裴亚爵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卢西亚鄙夷地看着若惜。
若惜淡声:“你要是没有重要的事,请让开,我们赶时间!”
这姑娘真是被埃里克和庄园里的人惯坏了。
卢西亚又张开双臂:“我要见裴亚爵,我有事问他。”
“你可以问我,他的事情我都知道。”若惜说。
卢西亚将信将疑地看一眼若惜,再往车子方向看去。
看了两眼以后,她收回视线,看向若惜,下巴一挑:“我问你,裴亚爵对索菲做了什么?还是索菲对裴亚爵做了什么?”
“什么?”若惜不解。
“索菲防裴亚爵跟防什么似的,必然是她对裴亚爵做了什么自己心虚才会有那种担心吧?”卢西亚眸子里闪过洞悉的光芒。
若惜稍惊,第一次觉得卢西亚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神经大条。
也是,埃里克那种精明男人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个傻的?
“我问你话呢。”卢西亚见若惜不说话,语气不善地催促。
“你脾气可真差!”若惜说。
“哼!我爸妈都不管我,要你管?”卢西亚下巴抬得更高。
若惜笑,她双手抱肩,学着卢西亚的样子挑起下巴:“那我说不说要你管?”
“你!”卢西亚来气。
“我什么?”若惜挑眉。
“你到底说不说?”卢西亚提高声音威胁的语气。
“说了如何,不说如何?”若惜饶有兴致地问。
“说了我当然就放你过去!”
若惜接过话:“不说就不放我过去?”
“哼!知道就好!”卢西亚哼了一声。
若惜笑着谈条件:“我执意要过去,你根本拦不住。我有另一个条件,我说了以后,你从此不准对裴亚爵有任何想法。”
“你想得美!”卢西亚不干。
若惜笑着挑眉:“你想得更美,我偏不告诉你!”
“你!”卢西亚气结。
若惜笑着转身要回到车里。
卢西亚立即拖住若惜的手。
若惜睨着卢西亚:“做什么?”
“告诉我!”卢西亚说。
若惜学着卢西亚的语气,下巴一抬,鼻孔朝天:“偏不!”
“我觉得你突然变得好讨厌,你被裴亚爵惯坏了!”卢西亚说。
若惜忍不住噗地一声喷笑,随后强忍笑意,点头:“对,我就是被惯坏了。”
到底谁被惯坏了啊?
卢西亚眉头拧起来,她觉得夏若惜比以前还要讨厌,竟然软硬不吃,她不满地与夏若惜谈条件:“告诉我,我告诉你我妈妈的近况。”
若惜正要说话,卢西亚立即说:“你不要说什么那是我的妈妈,不关你的事,我知道你和我妈妈之间的关系,哼!”
若惜一惊。
卢西亚嫌弃地说:“你们走了以后我才知道的,爸爸告诉我,你是我异父异母的姐姐。幸好是异父异母,要不然,我就要和你这种人做姐妹,那简直太惨了。”
若惜:“……”
她这种人怎么了?
卢西亚又说:“妈妈的情况并不太好。”
若惜的心脏蓦地一紧:“妈妈怎么了?”
卢西亚有些心疼地说:“你走了以后,妈妈失眠的症状又慢慢严重了,爸爸请了另一个心理咨询师,让她用同样的方法来陪着妈妈散步和聊天,希望能够缓解她的情况,不过效果并没有你在的时候明显。”
说完,卢西亚上下扫了若惜一眼,语气又鄙夷了起来:“真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裴亚爵对你那么好,就连妈妈都那么依赖你。”
仿佛刚才那个会因为妈妈心疼的人不是她。
若惜不说话,满脑子都是妈妈的身影。
“该你告诉我了。”卢西亚催促。
若惜恍了一下神,说道:“索菲给裴亚爵下了迷情药,大概是怕裴亚爵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她吧。”
“你说什么?”卢西亚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若惜再说一遍:“索菲给裴亚爵下了迷情药,不过没有得逞。”
卢西亚脸色有些难看:“你确定是她?”
“没有证据,你爱信不信!我说完了,再见!”若惜转身回车上。
卢西亚看到车子启动,她站到一旁,任由车子从她身边滑过去。
她拨通一个电话,里面传来埃里克的声音:“卢西亚!”
“爸爸,要是你的朋友对别人下迷情药,你会怎么做?”卢西亚问。
埃里克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你会怎么做?”
卢西亚想了一下:“我会和她绝交。爸爸说人可以活得洒脱,可以活得恣意,可以活得从心所欲,但必须在有效的道德标准以内。你可以嚣张得不可一世,你也可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但你需要尊重生命。你可以嘴坏,你甚至可以表现得心狠手辣,但你不能真的心狠手辣。善良它有光,能照亮你前行的路。
很小的时候,爸爸就与我说这些,我听不懂。现在渐渐长大,我已经明白爸爸的意思。”
“卢西亚,你长大了,爸爸很欣慰!社会很复杂,要懂得保护好自己!”埃里克在电话里说。
“爸爸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我这么嚣张的人,没人敢欺负的。”
“你问问夏若惜,要是有空的话,邀请她来庄园住一段时间。”
“爸爸……”卢西亚心疼地喊了一声。
埃里克无奈地说:“我不要紧,只要你妈妈好好的,别的都不要紧。”
“可是你看到她就会想到她是妈妈与另外一个男人生的,她在你眼前晃动的时候,会刺伤你。”
埃里克叹了一声:“不要紧,我只要你妈妈好好的。”
“爸爸……”
“别说了,在外面保护好自己!”
电话已然挂断,卢西亚眼泪掉下来,她立即抬起头,用袖子粗鲁地擦一把眼泪,倔强地撇嘴:“我才不会那样去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