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茹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马茹老师再三要求我回学校上课，我也没办法，只能遵从。走到校门口商店的时候，冤家路窄，程军叼着一根冰棍从商店里出来，我俩照面，他也是一脸意外，没想到这个时间我没有在教室上课。

　　 我的心情也很差，为马茹老师的事情耿耿于怀。

　　 “谢小东，你给老子站住！”程军把冰棍摔在了地上，径直冲过来。

　　 我没有逃跑也没躲，拿眼珠瞪着程军，我的反常表现也引起了程军的注意，程军八成在想，这小子中邪了？今天咋不跑啊？

　　 冲到我面前，程军扬起的拳头久久没有落下。

　　 我瞪着他，他瞪着我，似乎彼此要用眼神杀死对方。

　　 “谢小东，你敢不敢跟我打一架？”程军挑衅地说道。

　　 我火气冲天，爆豆子一样朝他喊，“程军，你还有完没完啊！你成天跟我过不去有意思么？你不就是看不惯马老师她喜欢我！有种你今天就打死我啊！你把我打死了你也算不上什么本事！你就知道朝我撒野耍横！马老师她都被人欺负了，你还跟我在这较劲！我谢小东瞧不起你！”我猛地推开程军。

　　 程军踉跄后退几步，一脸愕然，“啥？你说啥？马老师被人欺负了？”

　　 “谢小东，你给老子站住，你把话说清楚再走！”程军拦住我。

　　 “好，我告诉你，马老师一天都没有来上课，有个叫薛明浩的王八蛋拿走了她所有的钱，还羞辱她，马老师的精神都快崩溃了！”

　　 “有这样的事情？”程军一脸骇然，“谁？谁他妈这么大胆？老子扒他的皮！”

　　 我盯着程军看了一会儿，忽然发问：“程军，我问你，你真的关心咱们马老师么？”

　　 “废话！马老师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好，那你跟我走！”

　　 “走就走，我怕你啊？”

　　 来到学校的后操场，程军满脸疑惑，“谢小东，你什么意思？我叫你来你不来，现在又跑来这里，你欠揍么？”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但是你必须替马老师保密，否则我就算是这条命不要，也要杀了你！”我双眼蹿火，据程军后来自己说，我当时那眼神确实吓人。

　　 程军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我毫无保留地把薛明浩的禽兽行径告诉了他。

　　 程军听完，一拳头打在了院墙上，“妈蛋！这薛明浩就是人渣中的败类，败类中的禽兽！”

　　 “程军，不管你管不管，反正马老师这事我管定了，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混蛋！”

　　 “操！谢小东，我倒是小看了你，明明打不过还敢跟那薛明浩去拼命，有种！”

　　 “他要是欺负我，我可以忍，但是绝对不能欺负马老师！”

　　 “你说得对！”程军一拍我的肩膀，“谢小东，你听好了，从今天起，我俩统一战线，必须让那个混蛋男人付出代价！”

　　 万万没想到，因为马老师这件事，我和程军的之间的矛盾不但化解，还成了好哥们儿，甚至日后的生死兄弟！

　　 那天下午，我没有回学校上课，我和程军一起去了游戏厅，心中压抑的郁闷需要发泄。

　　 虽然从来没有在一起玩过，但来到游戏厅才发现，我和程军很多志趣相投的地方，譬如我俩都喜欢飙车，喜欢打枪。

　　 我俩合作了一把打枪游戏通关，赢得周围一阵掌声，互相看看，哈哈大笑，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军哥，他不是那天你要揍的那小子么？他还阴了你一棍！”

　　 “放屁，小东是我兄弟，我俩那叫不打不相识！以后在光明三中，谁敢欺负谢小东，就是跟我程军过不去！”

　　 程军和我勾肩搭背有说有笑，这时候游戏厅里又走进一伙人。

　　 程军的脸色马上难看起来，我也认识那人，光明三中高中部的肖南，是个出了名的狠人，高中部三强之一，肖南领着一帮人进来，好几个嘴里都叼着烟，染着各色头发。

　　 程军拉着我，低声说了一句：“小东，我们走……”

　　 我也怕惹事儿，跟着程军一伙离开游戏厅，有几个跟班儿一脸不悦，“军哥，你干嘛怕那个肖南啊，高中部就了不起啊？”

　　 “我会怕他？”程军翻了翻白眼，“石头，我告诉你，我们是坏学生，这不假！但是你们给我记住了，我们不是混混，不是黑社会，趁年轻一起玩玩闹闹可以，但是要像肖南那样，胆子越来越大，已经不仅仅是违反学校纪律，他那是犯法……说不定哪天就进去吃牢饭，你们想么？”

　　 几个跟班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程军这番话震撼了我，趁年轻一起玩玩闹闹可以，但是犯法走向犯罪的事情绝对不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