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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头勒令不听后, 就要上竹板炒肉丝接受再教育了,跟母性长辈控诉,她们只会说:你姑小,你们让着她点吗?你姑小, 你们就当哄哄她!
到了李丹陆晨等比她小的那,就说:她是你们姑,叫声小名咋滴。
真没地说理去了, 最后还是他大外爷爷家的大叔叔一语道破真相,谁叫你们没有一个能压服你们爹妈,你们爹妈的爹妈的爷爷呢?
太爷爷是旧时大家长做派, 作风一向强势,说什么就是什么, 别说他爸妈,就是他爸妈的爸妈也只有听话的命,打小就把他姑往死里惯, 对他姑就一个原则:我家宝宝说啥就是啥, 你们只管听着就是哪那么多事!
就拿小名来说, 他们不乐意被小姑叫小名, 太外爷爷的态度就是:叫小名咋了, 小名好记, 大名你姑记不住, 小孩子费脑子长不高!
到了她姑那, 太外爷爷是这样的:宝宝不乐意, 你们以后就不许叫了, 把她惹急了上火怎么办?都改了啊!
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等太外爷去了,大家――也就习惯了,不习惯没法,他们爷奶接茬惯,真是辈大一级压死人,“姑,我带你刷牙洗脸去,”
他姑早起的时候,大脑有十分钟的空白期,就跟没魂了似的,要是光发呆还好,她还会被声音和香味吸引,那蒸饺才出锅,这一爪子下去,非把这小嫩爪爪烫出泡来不可,把人领进卫生间,夏时刚洗漱完毕,二姑走过来,对他两说,“我来,你们赶紧去吃饭,别耽误了上课,”
“没事,时间够,姑你去忙你的吧,”夏时将人接过去,熟练地给洗脸擦脸,挤好牙刷后,塞她手里,“刷牙,”
夏凉木呆呆地接过牙刷自己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二姑又开始絮叨起来,“这毛病得给她改改了,这以后要是嫁人了,谁还能这么伺候她,都是你爷奶给惯的,”
“姨姥,水凉了,奶粉搁哪了,”李旦在厨房喊道。
“我来,我来,你把不准温度,冷了热了,你姑喝的出来,”然后就走了。
夏时靠门边无奈地笑笑,一个个口嫌体正的,你们倒是都别惯啊,掐好时间把接好水的杯子递过去,“漱口,”夏凉接过去漱口,完后,她哥挤了点大宝给擦脸上,“好了,去吃饭吧,”
半杯牛奶、两个温热的蒸饺下肚后,夏凉秀气地打了个哈欠问对面的夏时和李旦,“哥,蛋蛋,你们怎么还在,今天不上课啊,”
这是到点回魂了,夏时觑了她一眼,“吃饭早饭就走,今天没早读,不耽误上第一节课上课,”
“哦,”夏凉抬头看了下时间,六点五十,离上课还有一会,来得及。
她心里不存事,哭一顿后什么憋屈委屈都没了,睡一觉醒来一点不耽误吃早饭,一口一个小蒸饺,吃的还挺有胃口,把她姑给愁的,就在一旁盯着她吃,怕她因为心里难过暴饮暴食,“凉啊,少吃点,一会姑带你们去百货大楼买衣裳,吃多了穿衣服不好看,”
“不会的姑,就我这竹竿似的身条,除非你带我去买泳衣和紧身衣,否则买啥都显不出我的小肉肉来,”
一笼蒸饺吃完后,夏凉又摸了根油条撕着吃,大概真是长身体的缘故,她现在的肚子跟无底洞似的,特别能吃,饭量绝对是当演员那会的n次方。
二姑一看她那巴掌小脸,还真小了不少,也不敢不让她吃,万一是真饿呢?
“你吃你吃,吃饱了就别吃了,撑着可难受了,”
“姑,你可真逗,饱了我当然就不吃了,我又不傻,不知道饥饱,”
把她二姑给噎的啊,嘴张张合合,合合张张,李旦正在喝粥,差点没喷出来,看了眼淡定吃包子的夏时,继续喝粥,二姑夫笑眯眯地说,“你姑最近正在减肥,自己只能吃五分饱,就见不得别人吃全饱,”
“虽然晚了点,但减肥是女人的终身职业,姑,我支持你,”夏凉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不过,光饿肚子不行,得配合运动一起,管住嘴、迈开腿,少食多餐、少肉多素,那才是正确健康的减肥方式,”减肥瘦身,是每个女明星都需要掌握的技能,在这方面,她是专家,说上三天三夜都行。
“赶紧吃吧,一会该凉了,”二姑都无语了,借着盛粥的空在厨房跟二姑夫嘀咕道,“你说咱们养这么多孩子,捆一块也没这一个磨人,”
“我看你就是瞎担心,孩子吃得香你担心个什么劲,要不吃不喝,那才叫愁人,”
二姑眼一瞪,“吃撑了,还不如饿着舒服,”
“妞妞你还不知道吗?这孩子打小就是个心大的,哭的再伤心也不耽误吃,我看这事不是应在吃上面,”
“那你说应在哪上面?”
二姑夫摇头,“这我哪知道,起小到大,也没见过她真正伤心的时候,哭的再凶也不过夜,这个事吧真不好说,让几个小的注意点吧,咱们随机应变,”
“也只能这样了,早知道那女人是这么个操蛋玩意,说啥也不能让她进家门,你看看这些年她作天作地的,就没个消停的时候,离了也好,长痛不如短痛,”二姑恨声恨气道。
“谁能有个前后眼,她刚嫁进来那会看着也挺好的,再说夫妻之间,也不能是人家单方面的错,这是你弟的家事,咱们少掺和,让他们自己决定吧,再说不娶她,也就没咱妞妞这么逗趣的丫头了,”
二姑瞪了她一眼,“玩意啊,还逗趣!”然后自己也绷不住笑了,可不是逗趣儿,小嘴巴巴的,比鹦鹉还能说,“这嘴随了她爸,她爸小时候就嘴皮子溜,讨喜,”又说,“凉凉吧,脑子不笨,灵光的很,就是坐不住,太欢实,不过性子好,这点多亏不随她妈,不然,那才叫闹心呢,”
二姑夫就笑笑光听不接茬,媳妇总跟他抱怨说岳父岳母惯孩子,把孩子惯的这么霸道任性又娇气,以后婆家怎么找,可要说惯孩子,她们姐几个也不枉多让,反正好的都随她弟,不好的地方就是老爷子惯的,半点跟梁家那边没有干系,她们私下埋汰几句嫌弃两下可以,你要是附和立马脸子拉老长,典型的我们家的孩子我怎么说都行,但是你们不能觉得她不好。
被这么一家子人惯着,孩子还没歪,那真是人孩子本性好。
门铃响起,二姑去开门,“凉凉怎么样?”夏建国一脸风尘仆仆,进门就问。
二姑指指客厅,“吃饭呢,你吃没,没吃就赶紧去吃点,顺便看着她别吃撑了,”
夏建国点点头,朝餐桌走去,夏时和李旦吃得差不多了,见他来了,就准备走人,“小刘在楼下,让他送你们回学校,一会我自己开车回去,”
“好,”一人拎了个包出门了,里面是昨晚多烧的羊蝎子和牛肉,带到学校可以给午饭加菜。
送两人出门后,夏建国去厨房装粥,被二姑拉过去小声问,“怎么样,谈妥了吗?”
“一会去民政局,”拉低声音道。
“那孩子…”
夏建国指指自己,这是妥了,二姑的心放下一半,替他装了粥让他赶紧去吃,男人吃饭快,等夏凉吃饱后,她爸也放下了筷子,二姑过来收拾碗筷,“赶紧滴,带你姑娘出去消消食,”
夏凉眨巴眼,“我没吃撑,”
“出去消消食,一会咱们去百货商场,姑给你买猪蹄啃,”
“还要吃牛蹄筋,”夏凉砸吧嘴。
“行行行,赶紧下去溜溜弯,把肚子空出来,”
夏凉就跟她爸一起下楼遛弯了,两人在小区隔壁的街心公园停下来,“凉凉,你哥说你要卖房子,我已经让你小刘叔叔挂出去了,”
“嗯,”
“回头等南苑完工了,爸在那给你买一套,也给你哥买一套,你们兄妹两就算以后成家也能住一块,离的近,窜门也方便,你说好不好,”夏爸有些讨好道。
“好,”夏凉可有可无地点点头,见她爸一脸踌躇不知从何说起的纠结模样,便直接问道,“爸,你是不是要跟我妈离婚了,”
夏建国愣了下,一脸‘苦涩’地说,“凉凉,爸爸不想骗你,是的,我和你妈一直在协议离婚,你妈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快乐不幸福,希望我放手让她寻找属于她的快乐和幸福,”
夏凉嘴角抽搐,这话还真是她妈能说出来的,典型的琼瑶小说中毒者,大概是日子过的太顺遂,对爱情还抱有那梦幻般不切实际的期待。
“凉凉,这段时间爸爸一直试图想跟你妈好好谈谈,希望她能为了你让这个家保证完整,可你妈妈哭着求我,说她心里一直记挂着一个人,自始自终爱的也是那个人,当年是被你姥爷姥姥逼迫才嫁给我的,这些年她觉得自己过的很苦闷,很不愉快,如行尸走肉,每天都活的很痛苦,很无奈。
直到那人的出现,她焕发出了一种新的生命力,对生活和生命有了渴望,她哭着求我放过她,成全他们,凉凉,爸爸想过了,一个人的生命就这么几十年,咱们不能那么自私,你妈妈嫁给我十六年,也痛苦了十六年,她的人生都过去了一半,剩下的咱们成全她吧,让她痛快舒坦地过完余下的时光好吗?”放她痛快,大家也就都痛快了!
夏凉嘴角抽搐,她爸这忽悠人的功力她给满分,“凉凉,爸爸知道你心里难受,一直接受不了,可你想想,要是离婚能换你妈每日笑逐颜开,幸福美满,是不是就没那么难过了?你不是也不喜欢妈妈愁眉苦脸,以泪洗面?”
夏凉一副安静听着的模样,表情也从开始的愁眉黯淡慢慢舒展开来,轻轻点头,“嗯,”又说,“其实我知道,我妈喜欢的是那个七班的徐老师,我在百货大楼看见他们两在一起过,我妈还给徐冉冉买了一件羽绒马甲,那马甲我也喜欢,跟我妈磨了好久,她都没给我买,说太贵了,让你从特区给我寄过来,转脸就给徐冉冉买了,我那天冲过去问我妈,我妈还骗我说是徐老师让她帮忙挑的,钱也是人家的,因为她有包,就先放在她那,我知道她说谎呢,如果不是亲近之人,谁会把钱放在对方包里,还有你之前给我寄的衣服,我妈说我衣服太多了,根本穿不了,就拿了两件说送给招娣姐,结果考试那天,我看到它们穿在了徐冉冉身上,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也不会对别人的女儿那么好,我不小了,很多事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我只是心里难过,不想承认我妈爱过别人胜过我,”一脸落寞。
夏建国听后,差点没把肺给气炸,梁月茹行啊,别的本事没有,糊弄孩子,倒贴男人倒是干的挺顺溜,本来还想为了孩子给她留点脸好聚好散,一会她要是干脆利落地签字,就给她一笔赡养费,全当她这些年照顾老人孩子的辛苦费了,这下省了,给屁给!
梁家兄弟三人,姐妹五个,但梁姥姥贪图男方的聘礼,就把除大女儿、小女儿之外的三个女儿以半卖的形式都给远嫁了,留着老大是因为到底是长女,嫁的近些能帮衬下家里,小女儿是因为长得好,又是幺女,指着把她培养好嫁个有钱的人家,能帮扶一下家里兄弟。
梁月茹比大姨小了近十岁,在其他姐姐远嫁的情况下,就只能跟大姐家多走动了,一来二去的,就跟徐亮好上了,从初中到高中一直好了六年,然后被高考给棒打鸳鸯了,徐亮考上师范学院,她则名落孙山,家里又不肯出钱供她继续复读,她便和徐亮约好,她去纱厂上班,自己赚钱攒嫁妆,等他大学毕业就结婚。
徐亮也同意了,他那时也是真的喜欢梁月茹,她美丽大方、温柔贤惠,符合他对未来妻子的所有幻想,只是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现实的考验,徐亮也的确一毕业就结婚了,但娶的是恩师青城师范大学副教授的女儿,自己也留校成了一名大学讲师。
梁月茹就这样被‘辜负’了,她倒是找了过去,徐亮也没躲着不见她,只是将她带到医院,隔着窗户让她看躺在病床上的妻子,恩师的女儿是个早产儿,又跟着被打成臭老九的父母在乡下吃了不少苦,积了一身的病,恩师不放心把她交给别人,在观察几年后选中了他。
徐亮说:茹茹,我爱你,但我实在没法拒绝恩师和师母的苦苦相求,你能不能再等我几年。
等几年,等那女人死吗?梁月茹看着病床上病弱的女人,实在不是长寿的相,但她已经等了徐亮四年,还要再等几年,女人有多少青春,经得起这漫长的等待?
回来后她就答应了父母开始相亲,却忍不住拿他们跟徐亮比,没有徐亮帅气,没有徐亮温柔,没有徐亮得体,没有徐亮有才气,没有徐亮个头高,没有徐亮文化高,没有……总能找到对方的不足,然后越相亲越失望,直到遇到夏建国,风度翩翩,幽默风趣,帅气潇洒,大气知理,从容而自信,智慧且成熟,这是她对夏建国的初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