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人是一个非常矛盾的物种, 小时候我们渴望长大,长大后便能脱离父母的唠叨, 老师的管教,得到我们想要的自由。
交友自由;
玩乐自由;
花钱自由;
不用天天上学, 日日做试卷的自由;
还有跟喜欢的人肆意地在一起的自由。
然而真的长大了才发现, 能自由玩耍的时间没了, 享乐需要金钱的供应,而金钱需要靠劳力赚取, 最后……那个想要为其抛弃一切, 哪怕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人也没了!
于是, 午夜梦回, 我们开始怀念那段曾被我们嫌弃的青葱岁月,单纯无忧的青春年华。
夏凉不止一次地梦到年少时光, 很难理解, 她一个学差(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学渣)为什么每次梦回年少梦到的不是考试的场景就是在做试卷的场景,然而那试卷上的内容并没有因为她的长大而变得容易, 眼前这个“0.42 kg的焦炭完全燃烧后产生的热量是1.26×107J, 假设这些热量全部被50kg 200C的水吸收, 已知水的比热容是4.2×103J/(kg·0 C), 则焦炭的热值为______J/kg,水的温度将升高______℃。”
是什么鬼?
“夏凉,你是不是生病了, 能坚持考完全场吗?”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
夏凉循声抬头看过, 这是监考的女老师, 已经在她身边溜达好几圈了,她困得要死的时候,就是被她给叫醒的,那种在梦中困的要死却不能睡的感觉真是难过极了,头痛——感觉大脑都要涨裂了。
她看看题,虽然比以往梦到的都清晰,但还是不会做,看看老师,模糊的模样居然清晰起来,还有点脸熟,但想不起叫什么,算了,这都不重要,明日醒来还是什么都记不住,赶紧睡吧,明天还有通告要赶呢?
趴倒在桌上,意识真的就开始模糊起来,强迫着自己进入深睡眠状态,“夏凉,夏凉,”
“老师,夏凉从早上就有点不舒服,”这个声音很熟悉,但还是想不起来是谁。
睡觉睡觉,她要睡觉,都散了吧,别在她梦里转悠了。
一双手摸上她的额头,“哎呀,这额头也太烫了,去个同学叫个老师来帮忙把夏凉送去医务室,”
“老师,我送夏凉去医院吧,”
“李垚,现在还在考试,你离开考场就得交卷,”
“我试卷已经做完了,可以交卷了,”
“你确定试卷做完了?还有一个小时考试才结束,”
“做完了,”
“那好,李垚送夏凉去医务室,其他同学继续考试,不要喧哗吵闹,”
夏凉觉得该跟周姐说等这部戏拍完,得让她好好歇歇了,都精神衰弱地梦到李垚了,她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梦里李垚的模样,不过,这也不是李垚第一次出现在自己梦里了,但没有一次相貌清晰,这次也不例外。
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走过来,在她桌前站着,有人帮着把她架到他背上,被人背着的感觉还挺真实的,“李垚,你怎么都没长个啊,”她记得自己好像迷迷糊糊地问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彻底睡了过去。
她的头是真疼,她想她该是感冒了,明天得跟周姐说,她要休息,休息!
青春期的喜欢大体是这个世上最难忘的感情,懵懂而纯真,美好而难忘。
也许有人说我们喜欢的不是那个人,只是那个岁月,那份记忆,那段情怀,对于那个人,只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便在那份喜欢的基础上将那朦胧的好感无限放大,然后极尽所能将之美化,甚至在美化过程中变成我们为年少青葱的自己构造出来的故事,只是这个打着青春、暗恋的校园故事多半是悲剧收场,于是才显得那么珍贵和难忘,要时时拿出来回忆。
那个被我们美化过的人如果被取代也就取代了,如果取代不了,就变成了求而不得,寤寐思服的执念!
与夏凉而言——李垚便是这个执念。
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大概是喜欢的太深了,所以明知道离得不远,却不敢相见,两人之间,那么近,又那么远,三分之一的人生都快过完了,夏凉也没想去主动靠近过,没想到再次相聚,那么的猝不及防,“大夫,她醒了,”
“烧退了再不醒就麻烦了,”一番检查后,中年男大夫问道,“小姑娘,头还疼吗?”
“疼,”作为演员,拍戏受伤那是常有的事,所以夏凉对医院的味道还是很熟悉的,“我怎么会在医院,”
而且还是这么古旧的病房,很有九十年代乡镇医院病房的风格,这是梦的延续?
还是她真的感冒了,被周姐发现送医院来了?只是装修风格这么怀旧的医院,周姐是在哪找到的?
“你高烧42°,再晚点送过来,脑子都会烧坏掉,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若烧成傻妞,就可惜喽,”大夫开玩笑道。
“夏凉凉,你可真行啊,考个期中试也能把自己考进医院,高烧42°还能坚持到下午,咋把你能成这样,怎么觉得学习上碾压不了别人,就想在精神上得个先进,”一个揶揄的声音挤过来说道。
“哥?”
没有啤酒肚,暴瘦至少三十斤一身高中校服的夏时……这么面目清晰地出现在自己梦里,是梦吧,还是梦吧!
“哥,你说得对,咱们老夏家的基因也曾在你身上体现过,就是隐藏的有点早,以后多运动少喝酒,啤酒肚毁所有,”
年轻时的夏时清俊,好似放荡公子游戏花丛,端得是风流倜傥窃玉偷香,薄情唇似笑非笑,桃花眼噙着恰到好处的坏,似有情还道无情,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玩世不恭和懒洋洋的味道,即使不说话,也能惹得一众女孩为之痴狂。
还真有那么点杨过亦正亦邪的感觉,只可惜岁月那把杀猪刀在他身上体现的也很是淋漓尽致,不到四十岁就从哥变成总了,不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总,是结婚后那个地方越来越大的总,说的是肚子,都别想歪了,“烧不是退了吗?怎么还说起胡话来了,”夏时一脸认真地问医生。
“烧的有点高,只是暂时压下去了,会有反复的,要不住院再观察两天看看,”
“看看吧,本来就不聪明,再烧两回就砸家里了,销不出去喽,”夏时叹气,伸手过来摸夏凉的额头,“真烫手,再热点都能摊鸡蛋了,”拍拍他妹的小烫脸,“乖啊,搁医院安心躺两天,反正也考完试了,多住两天院,典型竖的就更高了,带病考试,就算你考个鸭蛋,过年也没人敢说拿你成绩说事了,没准还能多得两个大红包,”
这话损的很,哪怕在梦中,夏凉也不爱听,‘哼’一声,把头撇到一边。
“呦,还跟我气上了,”
头被敲了下,夏凉察觉到疼了,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竟然在梦中感觉到了疼痛。
“李垚,这次真谢谢你啊,要不是你,这丫头没准真就烧成傻子了,”
“没事,时哥!”
“没耽误你考试吧,听说你们物理考试考到一半,你就交卷送凉凉来医院了,”
“这次物理试卷挺简单的,我都做完了,不会影响成绩,”
“那好,凉凉这儿有我看着,你先回学校吧,顺便替凉凉请个假,”
“夏凉,你干嘛……”李垚的声音陡然拔高。
夏时转身,就看见他那个不省心的妹妹不仅把盐水瓶的针给拔了,还拿针尖扎自己手,当时就急的上去阻止,“夏凉凉,你疯了,”
“哥,真疼,”夏凉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家大哥。
夏时气极,“这不废话吗?”又担心地问,“不是真把脑子给烧坏了吧,都开始自残了,”
“哥,真疼,”夏凉又傻傻地重复道。
“疼疼疼,不疼才怪呢,拿针尖扎谁谁都疼,”夏时怕她继续自残,将人整个搂在怀里,对李垚说,“赶紧去把大夫叫来,”
“哦,好,”
李垚转身出去,夏凉不说疼,改问,“哥,刚那是李垚?”
“是啊,你不是烧的连他都认不出来了吧,嗷……死丫头,你竟然敢掐我?”
“哥,你也真疼?”
“夏凉凉,我揍你姥姥的……凉啊,你没事吧,别吓哥,”
医生来的也快,一番检查后说,“没事,有点起热,多给喝点热水发发汗,再睡上一觉看看,”
“脑子没烧坏吧,”夏时还挺担心的。
“我们镇医院设备落后,实在不放心,就转院去市医院看看,”大夫又说,“小姑娘眼睛挺灵气的,应该没事,就是有点烧糊涂了,也有没休息好的原因,还是建议让她多休息休息,”
“好嘞,谢谢大夫,真是麻烦你们了,”
“哥,镜子在哪,我想照下镜子,”
“什么时候都不忘臭美,我这会上哪给你找镜子去,歇着吧,歇够了回家……学校照个够!”
夏凉想去厕所,一般厕所都有镜子,但看到李垚还在,身子往被窝里一缩一蒙,夏时探身过来,“头痛?”
“嗯,”夏凉蔫哒哒地说。
“睡会吧,”
“哦,”夏凉就乖乖地闭上眼睛,她现在脑子也糊着呢?是真回来了,还是在做梦,就听李垚用那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嗡声嗡气地说,“时哥,我回学校了,”
“好,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你留下来照顾夏凉吧,我自己能走,”夏凉从被窝里悄悄伸出头来看他,这声音咋这难听,个还不高,目测最多170,这还是她记忆中的李垚吗?是她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混乱了。
“趁着她睡觉,我也要下去给她买点东西,”夏时小声说道。
“要不,我去买回头给送过来,这边还是别离人的好,”
夏时犹豫了一下说,“那暂时先不买,回头家里来人再买也不迟,”
夏凉露出半张脸,闷声声地说,“哥,我身上粘的慌,你去给我买条毛巾我要擦擦,”必须得把她哥支走。
“你自己一个人能行?”
“行的,行的,大夫和护士都在呢?”
“行,你给我老实呆着,别闹幺蛾子,”夏时丢下这句话,便跟李垚离开了,夏凉探出头听了会声音,确定两人真离开了,便按铃叫护士,“护士姐姐,我要上厕所,”
护士十八九岁的模样,圆脸大眼,眼里带着笑,还挺和气的,帮她将盐水瓶拎到竹竿上,一手拿杆,一手扶她往厕所走去,“刚那男生是你哥?还挺疼你的,”
“嗯,我哥是挺疼我的,”她性子那么操蛋,她哥那暴脾气都没舍得动她一下。
“你镇中的,和刚那小男孩是同学?关系挺好的,背了你一路,一直背到病房,路上都没换手,”
这护士姐姐还挺八卦的,“打小就玩泥巴长大的,关系能不铁么?”夏凉说,都忘了她和李垚还是发小呢!
岁月不仅模糊了人脸,还模糊了记忆。
厕所到了,“护士姐姐,我自己进去好了,”
“你自个能行吗?”护士姐姐还挺不放心的。
一大肚婆自己举着竹竿走了进去,那肚子大的从上都看不到脚尖了,夏凉心说,难不成她还不如一个孕妇灵活?
说了句能行的,便从护士手中接过竹竿进了厕所,差点没被熏出来,乡镇医院现在可没一房一卫生间的待遇,一层楼就一个公共厕所,还是那种连蹲的坑,冲坑的水都是有时段性的,味道那叫一个大,夏凉快速地进去解决了生理需求,倒是在洗手台前蘑菇了半天,看着镜中的自己,捏脸又掐腮,果然是真实的,不是在做梦。
她真的回来了,可到底怎么回来的?就记得自己应邀参加一个商业酒会,听说王导要拍一部电视剧,刑侦题材类的,还请了国家这方面的专业人才过来现场指导,据说那位刑侦人员乃政法大学博士生毕业,拥有极高的智商,不仅是法学系的高材生,还自学了刑侦学和心理学,别人双料学士已经很厉害了,他是法学院、刑侦学、心理学、解剖学四项全能,还会六国外语,反正就是各种牛逼,各种年轻有为,国内高智商英才中的佼佼者先驱者,国内很多高智商犯罪都是他帮忙胁迫的,听说连国际刑警都想挖他过去,一句话,就是相当牛掰的高智商学霸!
边听边喝,然后就断片了,再次醒来就从三十二岁的夏凉变成了十五岁的夏凉。
重生还是两个位面的灵魂对撞,这个对于夏凉来说超纲了,是她绞尽脑汁都研究不透的东西,她这人对于搞不懂的事不愿废脑子纠结,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爱你麻痹,要不是为了孩子,她上午说离婚,下午就去民政局把本换了,爱找谁滋润找谁滋润去,对于梁月茹,他现在就跟吞了苍蝇似的,恶心到多看一眼,都觉得辣眼睛,但现在也是打苍蝇怕伤了凉凉这个玉瓶儿,不敢操之过急。
老太太觑着女婿的脸色,知道这话说进他心里去了,果然小儿媳妇说的对,从凉凉着手劝还真有用,于是再接再厉道,“有爹没妈货有妈没爹的孩子苦啊,远的不说,就说月茹她小哥家,招娣自打亲娘走后,过的那叫什么日子,吃的喝的都在她弟后头,一年到头也没两件新衣裳,你弟妹那人,瞧着为人处世、行事做人挺周全,可也就是个面子情,对招娣哪有什么真情份,见天的凉凉又是个一点委屈都受不了的霸道性子,她亲妈有时候都管不住她,换做后妈,还不三天两头的闹,”
夏建国不耐烦听她家那些破事,心说就梁月茹那豆腐造的脑袋,面团捏的耳朵,浆糊做的心,管不住就对了,真被她妈给管住了,孩子不得憋屈死,霸道点好,不吃亏!
本来还一筹莫展的事,现在终于有了突破口,得把人稳住了,敛去眼底的不耐,一脸担忧外带无奈地叹气道,“我也不想啊,可这事关键不在我,”
“只要你不离,月茹那我去说,我去说她一准听,”梁姥姥打包票道。
夏建国含混地点点头,语带双关道,“孩子还没好,能说通最好,要是劝不住,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能拖就拖,这是不想离的意思,“行,这事交给我,”梁姥姥眉开眼笑,只要女婿不肯离婚,女儿那怎么都好说。
两人谈的差不多的时候,大姨和徐璐也回来了,这次倒舍得,买了两个菠萝,一大兜芒果,还买了一个大西瓜和两根甘蔗,冬天的西瓜可不便宜。
这回真是出老血了,夏凉想这肯定是徐璐的功劳,不过就算徐璐劝说,以她大姨葛朗台般只进不出的风格,也不大可能这么大方,除非她们有更大的图谋。
是什么呢?
“秦悦,来吃芒果,水果店老板说昨天才到的货,新鲜的很,”一进门就先挑了两个大的给秦悦姐弟递了过去,这么大方热情的大姨真不多见,这是冲秦家姐弟去的?
她朝秦止看去,帅是帅,可人家才十五岁,这惦记的有点早啊,秦止在夏凉的注视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阿姨,我不吃,给凉凉留着吧!”
“还有,够她吃的,没事,我们家凉凉是霸道护食些,但不小气,”大姨笑着说。
夏凉:……她这是被踩了?看秦止那咪咪笑的眼神,竟是信了?
“谢谢,阿姨,谢谢,凉凉,”秦止笑着接了过去。
凉凉?李垚的眼睛微微眯起。
“大妹,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回去了,”梁姥姥兴冲冲地进来说道,以为得了准话的她满脸欢喜,看到桌上的水果也没说要给她孙子分些,只恨不能再去买几斤水果表达下自己愉悦的心情,“凉凉,你还想吃什么?明天姥给你带来,”
“没什么想吃的了,姥你自己看着买吧!”
“好的,那姥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军军我们走了,”
“奶,我想跟我姐玩,”军军不想走,他姐这好吃的东西那么多,他还没吃够。
“明天咱还来呢,等你姐病好了,奶带你去小姑家住段时间,你和你姐想玩多久都行,”梁姥姥兴致勃勃道,还以为能回到过去随意去女儿家打秋风的时候。
“妈,这就走了?”大姨急了,她屁股还没坐热呢?还有女儿想留下来的目的也没达到。
“走了!明天再来,”老太太当机立断道,她着急回去劝小女儿,一刻也待不住,又怕自己一人劝不住,需要大女儿帮着一起劝,“一会去你弟家吃饭,来时说好的,中午去他家吃饭,走走走,一起走,”
大姨一看她妈这样就猜测劝和之事有了眉目,夏建国这边多半是有所松动,她虽然抠门,但也知道一时的好处比不得长久的利益,婚离不成,有夏建国这个有钱的姑父在,不怕女儿结交不到有钱人家的孩子!
“走,”干脆利落道。
把人安抚住了,夏爸跟大姑使了个眼色,大姑十分大方地给军军装了好几瓶罐头和麦乳精,还给装了一个菠萝、一半芒果和一根甘蔗走,“不用不用,留着给凉凉吃,”梁姥姥客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