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与苏远之离开之后,君墨才抬眸望向昭阳,瞬间笑容满面,却直接无视掉了站在昭阳身侧的柳雅晴,只撒娇似地同昭阳道:“皇姐,我想吃炒珍珠鸡,还想吃琵琶大虾。”
昭阳亦是笑了起来:“想吃就让人做就是了。”
立在一旁侍候的小淳子连忙道:“先前太医来过了,说太子殿下的身子尚且虚弱,不宜吃得太过油腻,清淡为佳。”
昭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想吃吃不着。嘴角的笑容愈发浓烈了几分:“那还是听太医的话为好,等过两日身子恢复了再吃也不迟。”
君墨闻言,便瘪了嘴,喃喃自语着:“我很好啊,没什么事啊。”
被姐弟二人遗忘在一旁的柳雅晴却突然开了口:“太子殿下想要吃鸡和虾也并非不可,只是不能吃炒珍珠鸡和琵琶大虾而已,将鸡肉和虾肉拿来熬了粥,想必还是可以的。”
“我不想喝粥。”楚君墨蹙眉,眼中带着几分不耐烦:“雅昭仪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本宫虽然也是父皇的孩子,可是毕竟也是个男子,雅昭仪也不是本宫的母亲,男女七岁不同席,雅昭仪呆在本宫的营帐之中,就不怕父皇误会了?”
话语之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柳雅晴觉着有些难堪,下意识地朝着昭阳望了过去,却见昭阳像是丝毫未闻的模样,更是心火直冒。面上却还得维持得体笑容:“太子殿下说笑了,我不过是听闻太子殿下受了伤,过来探望探望,既然太子殿下没有大碍,那我就先退下了。”
楚君墨却压根理都懒得理她,只径直同昭阳低声说着话。
柳雅晴咬紧了牙关,低着头退出了营帐,面色才冷了下来。
柳雅晴一走,楚君墨才冷哼了一声:“这女人真是讨厌。”
“再讨厌,也是父皇的嫔妃,还深受皇祖母信任,至少面上功夫也得过得去,方才我不曾阻止你,是因为这营帐之中并无外人,皇姐向着你罢了。若是当着别人的面,可不能这样任性妄为了。”昭阳浅笑着道,却并无责备之意。
君墨点了点头:“我都知道的,皇姐放心,我聪明着呢。”
君墨不希望自己插手此次的意外,昭阳也就不多提,姐弟二人闲闲地说了会儿话,昭阳就离开了。
出了君墨的营帐,昭阳就听见不时有马蹄的声音响起,抬眼望去,只瞧见不停地有人在那狩猎的林子中进进出出。昭阳看了会儿,大多是御林军的人,兴许是受了父皇之命,才查探君墨出事的原因。
只是因着君墨的话,昭阳却对御林军有些不信任了。
御林军负责护卫皇室中人的安全,受父皇信任。前世的时候,沐王能够那么轻易地就起事成功,攻入皇宫,定然与御林军中的细作有不小的关系。
昭阳却是直到此前沐王安排刘平安进御林军,才发现沐王早已经在插手皇宫的这一道防线。这次君墨的事情,更是让昭阳觉着,沐王在御林军的势力,怕是比她想象中还要强大一些。
昭阳回到了营帐,苏远之还未回来。昭阳也没有其它可做的事情,取了针线布料来给苏远之做大氅。
苏远之似乎不怎么怕冷,哪怕是在渭城,昭阳恨不得整日整日躲在厚厚软软的被窝里面的时候,苏远之却只穿一件中衣,外面再加一件算不得厚的长袍,就能出门,让昭阳看了都觉着冷。
后来昭阳让姒儿整理了一下苏远之的衣裳,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大氅,这才让昭阳起了心思想要给他做一件。
颜色是苏远之惯常穿的青色,昭阳在里面夹了一层新棉,绣上了不怎么扎眼的云纹。
苏远之回来的时候就瞧见昭阳一脸聚精会神地在做衣裳,连他进来了都没有察觉。走到她身侧,苏远之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布料,就笑了起来:“给我做的?”
昭阳转过头笑着点了点头,便将东西放下了,问苏远之道:“如何了?”
苏远之自然知晓昭阳在问什么,伸手将昭阳身前桌子上的布料拿了起来摩挲着,轻声应道:“陛下也觉着此事有蹊跷,怀疑是有人想要对太子殿下不利,已经派了人去查探了,只是暂时还没有线索。”
昭阳叹了口气:“即便果真有什么线索,那塌陷的泥土掩盖一次,后来御林军寻找君墨的时候里里外外的又将那些泥都翻了一遍,怕是什么都没了。”
“总是要试试的。”苏远之轻声应着。
昭阳点了点头,只怕那幕后之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原本万无一失的算计,竟也落了空。不仅君墨没事,且经由此事,父皇对御林军也断然会起疑,不会再如以前那样全然信任。
“此事一出,若是那幕后指使之人不在营中,只怕会有人想法子朝着渭城传信,也需仔细留意着。”昭阳叮嘱着。
苏远之颔首,昭阳在怀疑谁,他十分清楚。
“父皇可说了什么时候回行宫?”昭阳又问道。
“应当就是明日。”苏远之答:“出了这样的事情,狩猎是无法了。人都聚集在这儿,反倒不利于查明真相,且既然这营中有细作,查探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昭阳应了一声:“那我明日就去明城一趟,见一见沧蓝。”
“好,我与你一同。”虽然目前只知道有人想要对太子不利,苏远之却也不能掉以轻心,他也害怕,那幕后之人想要除掉的,除了楚君墨,还有昭阳。
昭阳不知苏远之心中所想,却也应了下来。
御林军和苏远之派进林子中的暗卫查了一天,却仍旧没什么线索。晚些时候,楚帝果真下了旨意,明日回行宫。
苏远之去同楚帝告了假,第二日一早就同昭阳一起坐了马车去了明城。
明城自是不如渭城那样繁华,却因为是一座古城,又算得上是南北交通要塞,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沧蓝在城中的依山酒楼,昭阳也并未在城中其他地方多做停留,径直去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