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御庭连拿蛇吓陌陌这一招都想出来了,沐蔓妃觉得不跟他好好谈一谈,他早晚会死在陆二手里。
鉴于言御庭是言家八十亩地里的一棵独苗苗,她还是决定放他一条生路,也算给彼此一条生路吧!
“好吧,你想谈什么?”她神情恬谈地看着言御庭:“不过时间不能太久,晚饭之前我必须回去。”
言御庭看着她没有动,年轻英俊的脸上漫过一丝痛苦。
沐蔓妃足足等了他两分钟,他一直不开口,她好脾气的没有不耐烦,而是嗓音柔细地说:“看样子你还没有想好,那等你想好了我们再来谈,不过你以后不要再吓唬陌陌了,她可以大度的不跟你计较,但是陆二会。”
言御庭终于说话了,嗓音微微的有点嘶哑:“你是怕我不是陆二的对手吗?”
沐蔓妃习惯性的扬起美丽的纤手撩了撩长发,默了默,说:“你想太多。”
言御庭没有问她什么是想太多,而是定定地看着她,有些苦涩地问道:“你缺钱,为什么不跟我开口?”
沐蔓妃怔了怔,素白的纤指勾着长长的发丝没有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从小到大一直缺钱,而且要的数目又是个无底洞,每次我向别人开口,钱是借到了,却只是杯水车薪,远远解不了我的危急,我反倒要欠别人一座山的人情……”
她低下头:“久而久之,我也就不习惯去麻烦别人了。”
“我们是别人吗?”言御庭反问:“在一起三年,你从未向我开过口,总是我给你多少你就拿多少,有了困难也不吭声,同样是一个人默默地解决,你有把我当过你男朋友吗?”
他道:“那些数目对你来说很庞大,但对于我来说是吗?我言御庭别的也许没有,难道养自己女人的钱都没有吗?我何时对你小气过?”
沐蔓妃没有做声。
言御庭继续道:“为了这些钱,你竟然情愿去跟一个Gay在一起,我就不相信你会爱夜明,夜明会爱你?夜明他根本不喜欢女人,他能给你正常的男女生活吗?况且他能给你的,我一样也能给你,甚至比他给你的更多!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来?!”
沐蔓妃也有些苦涩地启唇:“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有了唐珊瑚……”
言御庭不做声了。
沐蔓妃低声说:“人都道初恋最难忘,有的甚至刻骨铭心,你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时常提起她的好,我知道你是想和她在一起的……我,我太复杂……我比她有心计,我也很现实……别人只要出得起我要的价格,什么我都愿意去做……我很肤浅也很世俗,最主要的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慢慢地撇过头去:“我没有她那么爱你……”
“我没有她那么爱你!”
她不等言御庭开口,一鼓作气地说道:“唐珊瑚爱你爱的纯粹,无欲无求,你们之间的爱情如水晶般纯净、单纯,而我……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爱情上,爱情于我是这个世上最奢侈的东西!我纵然爱你,那也是构建在金钱的基础上。”
她用细白的牙齿咬着嫣红的唇:“如果你没有钱,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无论你有多么好!”
“你终于说出实话了。”言御庭异常恼恨地道:“你就是因为不爱我,所以走的时候才能那么干脆!”
“不然还能怎样呢?”
沐蔓妃的眼圈慢慢的泛红,自嘲地笑了笑:“你都要用钱来打发我了,还那么大方的给了我一千万,我若太不识趣,赖在你那里打滚不走,到像是横亘在你和她之间的第三者……”
“我讨厌当第三者。”她彻底的垂下头,只看着自己细白的手指,嗓音都快低至没:“我也讨厌那种多余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我是一个拖油瓶,谁随手都可以将我扔弃,要靠别人的一点点怜悯和施舍才能过活……”
“说到底你是自卑!”言御庭一针见血地指出:“因为你年幼的时候你的母亲常钰彤丢下你改嫁到周家,所以你骨子里就泛着一股自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连你的妈妈都可以遗弃你,那还有谁会爱你!”
沐蔓妃突然伸手捂上额头,遮住自己的双眼。
半晌,她才轻轻吸了一口气,用有些颤抖地嗓音说:“你说的没错……我骨子里确实自卑,我也不自信,我小的时候……我小时候我妈妈要改嫁的时候,我叫她不要走!我求她带我走!我在地上打滚,我哭的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嗓子都哭哑了,我那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沐蔓妃无法说出心里的痛楚!
她父亲走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记忆,5岁快到6岁――她父亲是吊死的,悬梁自尽。
她永远都记得那一天早上,奶奶带着她起来做早饭,祖孙俩刚走到堂屋,双脚跨过门槛,悬在梁上的一道身影就让她的奶奶立刻捂住了她的眼睛。
奶奶的身影摇摇欲坠,却满是痛苦地嘱咐她:“孩子别看,别看,孩子你别看……”
奶奶大概是早有预料,所以她没有倒下。但是就在那一刻!那一眼!就那一眼……已经让她看到了!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父亲清瘦的身影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灰蓝色的中山服,裤腿有些肥大空荡,脚上是一双奶奶纳的灰布鞋,他以前高傲的头颅下垂,了无生气的垂着……
那一幕就定格在她幼小的脑海里,从5~6岁伴随她到至今。
她那时还有点懵――她无所不能的父亲!她聪明且才华过人的父亲!一名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座小学校长的父亲,为什么就走了呢?!而且还是用这种她只在故事书里听到的极端的方式!?
后来,人们说他的父亲是被逼的以死谢罪,也有人说她父亲是被那些恨他的人弄死的――因为那些人恨他,所以才逼着他上吊,并且把他摆成那副样子,就是想让他的亲人看看他的下场……
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了……她没有想过替父亲报仇,恨她父亲的人有恨的理由。
那些人也是受害者――因为她的父亲,那些人个个都家破人亡,留下的人在激愤之下想替亲人报仇,对类似于凶手的人做出这种举动没有什么不可理解。
她那时还小,不清楚这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直到她大了以后,她才弄清楚发生这些事情的原因。
她对言御庭道:“我父亲任教的那所学校那里,有一个墓葬群,明朝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墓葬群的规模太小,或者是只因为是明朝,没有考古的价值,所以上面一直拨不下款来。”
由于没有资金,也没有人来考古,沐蔓妃父亲任教的那个地方的墓葬群就一直遭受着当地人或者外地人的破坏。
那些具有岁月历史的石人、石马、石狮、石羊、石龟……还有硕大的古柱有一部分就直接裸露在地表的外面,经年累月的饱受着风雨的侵蚀,外表脏污不堪。
因为没有人管理那里,所以经常有人在那里烧香祭拜,把那些石像当成了石铸的神仙雕像……
还有人敲下石马和石羊等动物雕像的腿,让那些文物直接变成残马和残羊……
沐蔓妃的父亲热爱考古,他又是当地小学的校长,所以他忧心如焚,每一具文物遭到破坏他都感觉到痛心疾首,如切己肤!
然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任他如何大声疾呼要保护文物,其结果却收效甚微,几乎没有人能把他的话听进耳。
“眼看着那些文物遭受的破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我父亲于是就动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沐蔓妃此刻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坚定:“他要组织人集资,广贷资金,自己组建一支考古队进行考古!”
她偏着头,伸手按上额头,对言御庭道:“你别说,我父亲还真有些本事,经过他多年来不懈努力的奔走,以及利用他小学校长的身份四处游说,还真让他说动了一批文物爱好者愿意加入到他的行列中。”
“那些年他一边号召着大家来保护文物,一边八方告贷到处借钱,但凡他能借得动的钱他都借了!就连那些黑市上面利滚利的可怕的高息贷款他都不知去贷了多少!”
沐蔓妃苦笑了一下:“但是这些资金还远远不够,因此他又带动考古队的那些成员帮着去集资告贷,让其成员也到处去拉资金和打欠条,甚至借高利贷,结果害得那些成员也是人人债台高筑。”
通过沐蔓妃的讲述,言御庭知道她的父亲非常困难的终于集齐了一部分考古启动资金,而且那些年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居然默认了她父亲他们的行为?!
不过上面也有批示,不允许动他们动大墓葬群,只批了一个边边角角不影响整个墓葬群的小墓室进行考察。
但这对沐蔓妃的父亲他们来说已足矣――
他们也没有能力和资金进行大墓葬的考察,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能为这些文物尽一份心力,或者是通过自己的行为,能引起上面的重视。
起初事情很顺利,沐蔓妃的父亲和他的成员热情高涨,大家纷纷觉得自己很高尚,终于能为这些文物尽上一份自己的力量了。
那个墓葬群离沐蔓妃的父亲教学的那所小学很近,两三里路而已,因此她的妈妈常钰彤便经常去给她的父亲送饭。
那时还有许多当地的农民被请来帮忙,所以那地方很热闹,又都是熟人,常钰彤在便那里来去自如。
有一天,她给丈夫去送饭的时候,在墓室里经过一具石像,看到那具石像旁边有一个古色古香的青花螭龙纹瓷瓶。
常钰彤对这个青花螭龙纹瓷瓶非常的感兴趣,此瓷器配有同色同纹的瓷盖口,于是她就想揭开这瓷器瓶的盖口,看看里面有什么。
当时沐蔓妃的父亲看见了,忙喝止她,叫她不要动,可是常钰彤被丈夫的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着了,惊吓中一脚踢翻了这个青花螭龙纹瓷瓶。
沐蔓妃的父亲见状吓的魂飞魄散!他那会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拉着妻子的手,把她飞快地拽出了墓室。
将妻子送出墓室之后,沐蔓妃的父亲又马不停蹄的重返墓室,想要急速处理那个被妻子踢翻的瓷瓶。
然而已经迟了――那瓷瓶被踢翻后,瓷盖口松脱,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从瓶胆内释放出,然后迅速蔓延到整个墓室,把整个墓室弄的臭不可闻。
沐蔓妃父亲的脸当场就白了,他还懂一点这方面的防范知识,火速撕下布条塞住口、耳、鼻,甚至蒙住双眼,并呼吁犹在墓室里忙碌的那些人也要照着他这样做。
“可终究是来不及……”沐蔓妃有点不忍心说下去:“后来死了不少人,那些留在墓室里的人除了我父亲,几乎没有一个人存活下来!而这些人中,有兄弟俩、有夫妻俩……还有兄妹……”
“所以我父亲身上背了很大的罪,尤其闯祸的还是他的妻子,让他有苦说不出,又不能把妻子供出来,因此他只能把祸事往自己身上揽……”
沐蔓妃痛苦的掩上眼睛:“所以他只有死路一条,谢罪也好,被失去亲人愤怒的人逼死也好――他死的越早,事情得以平息的越早,也免得祸及妻儿与老母亲,让家人及早择身出来……”
“之后就是我母亲改嫁,那时讨债的人源源不断的上我们家催债、逼债,高息贷款和黑社会的人在我们家呼呼喝喝,我妈妈不堪压力,再加上她也心虚――祸是她闯出来的,最后却让丈夫背锅,弄得丈夫不得不以死谢罪,所以她一心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从而好摆脱那些不好的记忆。”
“因此周家有人看上了她,再加上周家又是难得的大富大贵之家,住江城,我妈妈便什么都不顾的嫁过去了,几乎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没有任何的意见。”
“至于我……”沐蔓妃没有什么表情地扯了扯唇:“当时的她根本顾及不到我,她甚至有些后悔生了我。”
“所以你后来便用一千万买断了与她的关系?”言御庭问道。
沐蔓妃缓缓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些事,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再恨她害死了我的父亲也于事无补,我总不能把她弄死了替我父亲报仇。我之所以要和她斩断关系,是因为周家的那个儿子,那个我所谓的继兄要强暴我时……”
“什么?”言御庭瞎间瞪大利目,难以置信地望着沐蔓妃:“你说周世勋想强暴你?”
“你不必太惊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还是我高中时候的事。”沐蔓妃神情淡淡:“他想强暴我,但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么,一脚差点将他两个蛋蛋踹破,让他住了好长时间的医院。”
言御庭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俊面有些抽搐。
沐蔓妃接着说:“然后周家要告我,发誓要让我坐牢,这个时候我妈妈她明明可以替我作证,因为周世勋要强暴我时她在旁边看见了,想上来帮我的忙又不敢,但是周家要告我时她却一声不吭,不但一句话都没有替我辩解,反而默认了周家的行为。”
“从那时起,我就认为了她失去了一个做母亲的资格,之前她把我交给绑匪,用我替换回我继姐,然后让我做绑匪的人质我都没有那么恨她。但是这一次她让我心冷!齿冷!那时就想到和她斩断关系,只是那时候我没有钱也没有能力,总不能剔肉还母,把一身的肉都割给她吧!”
她垂下眼:“所以后来有了钱,便给了她,顺便了结了这一段母女关系。”
“你都没给我说过这些事,我都不知道!那个周世勋我饶不了他!”言御庭俊面泛青:“周家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沐蔓妃有点疲倦,单手支着头没有言语。
言御庭又问:“那周家告你的事是怎么解决的?当年似乎没有听过周家有关于这方面的传闻。”
“当年有人看中了我的身手和我的能力,愿意训练我成为他们公司的一员,这间公司是地下组织,我本不愿意,但他们能帮我解决周家的这桩麻烦,所以我就同意了。”
“什么组织?”言御庭追问。
沐蔓妃轻摇螓首:“这个无可奉告,我之所以愿意跟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我是个很麻烦的女人,我父亲欠下的那些债够我还一辈子,我一分都不会少还!何况这其中还因为我母亲牵涉进了那么多条人命,那些破裂的家庭我也不可能不管,那些家庭有的孩子要上学;有的父母无人赡养……但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是我父亲欠人家的,我既然是我爸唯一的孩子,该替他还的我都要一一替他偿还,绝不能让他一直背着骂名下去,以至于在地府里都不得安生!”
“我帮你还!”言御庭冲动地过去拉住她的手,俊极了的双眼紧紧盯着她的容颜,认真地诉求:“离开夜明,回到我身边,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你那些债务我帮你杠,你爸欠下的人情我们一样背在身上,有多少还多少,绝不欠人家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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