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陌,我舌头疼。”
讲真,陆九霄此人不仅人帅的没天理,他还有一副天籁般的好嗓子,低醇磁性的嗓音宛若美酒,平平淡淡的字眼从他口中吐出都异常诱人。
尤其当他把声音放柔,那简直比电台主持人的声音都让人着迷,直击你心脏!
越纤陌受他声音的蛊惑,一时还真有些云里雾里。
舌头疼是个什么鬼?
他跟她说这个干什么?
见她不吭声,陆九霄又宛若情人间低语地问:“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舌头疼?”
越纤陌此刻只想送他四个大字:莫、名、其、妙。
她终于醒神了――这二大爷他又犯病了!他舌头疼关她什么鸟事?她为什么想知道?
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嘴上却极其认真:“为什么疼啊?您不会是自个把您自个咬了吧,那可就糟了,您要知道,某些动物的牙齿是有毒的,自个咬自个也很危险呐。”
陆九霄:“……”她骂自己是蛇?
好狗胆,够越纤陌!
他挑了挑眉,十分无耻:“当然不是,是跟人接吻,被人咬了。”
“……噗!”越纤陌承认自己被口水呛到了。
“啧!害得我这两天可能都没法好好吃饭了。”陆九霄接着说。
我擦!
越纤陌手一抖,险些把手机给摔了。
她也不是什么好鸟,当下狡黠地撇了撇唇,“是男人吗?”
陆九霄差点笑出声,竟然会调侃自己,也是够调皮的。
“你要说是男人也可以,反正是我喜欢的人。”他抿着嘴角的笑意,眼里不自觉的含上了深深地宠溺。
越纤陌朝天翻白眼:“那恭喜您找到所爱,如果尊驾没有什么事,可不可以放我去工作了?”
“你在工作?”陆九霄顿了顿才问。
“是啊。”越纤陌供认不讳。
陆九霄若无其事的问:“什么工作?”
“保密。”越纤陌起身撩开窗帘,偏头去看窗处的万家灯火,心思已不在电话上了。
那端,陆九霄以手撑腮,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沉吟着问:“薪水高吗?”
“不高,够裹腹而已。”
“够请我吃饭吗?”
“那肯定不够啊,而且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我帮了你两次忙,你难道就一点表示也没有?”
越纤陌滞了滞,旋即才道:“柳缇已经请你吃过了啊,再说你也不是差那一两顿饭的人吧。”
“你是你,柳缇是柳缇,况且若不是你,你以为我会去救她?”陆九霄冷嗤:“未必!你以为我是救世主,每天没事就满世界的救人?”
越纤陌挠头,不知这话题怎么就转到索饭上了,而且看样子他是认真的。
她敷衍道:“好吧,算我欠你的,等我攒够了钱再请你啊,你也知道请你太贵,目前我财力不够。”
明知道她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陆九霄却听得心花怒放。
他轻轻的笑了几声,再开口时声音性感的一榻糊涂:“我财力够,还蛮雄厚的,要不换我请你吧,反正你就是贵到天际我都请得起。”
越纤陌无力扶额。
尼玛,这赤果果的在炫富啊!
不好意思,她这人生来仇富。
“不用了,无功不受禄,陆先生你还是快去忙,我也要忙着去攒钱了。”
陆九霄满心遗憾,他还想继续这么漫无边际跟她废话下去,多有意思啊!比谈成了几千万乃至几亿的大生意都让人有成就感,可惜人家不跟他扯犊子了。
在越纤陌挂上电话之前,他突然又很轻描淡写地说:“对了,少观回来了。”
……少观?回来了?
越纤陌还在震惊于这个消息,陆九霄紧跟着又补了一刀:“他肯定会去找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短短的时间内被连插两刀,期间还一点预兆也没有,越纤陌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她默默地掐了电话。
……
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起床的时候越纤陌眼睛都是红的,满脑子都是凌乱而混杂的梦,大多数是关于容少观的。
对容少观的记忆,越纤陌其实不知该停留在哪里才好。
照说当年的那种情形,她应该记住的是容少观让她极其不堪的一面。
但是,她记得最深刻的那一次,偏偏却是容少观半夜翻墙跳进了她家的院子,说要带她走的那一次。
那一晚,她非但没有跟容少观走,反而让他被她老爸发现了,暴怒的父亲当场抄起一根粗木棍,几棍就把容少观打的扑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看着容少观被爸爸打的那个惨状,她哭成了狗……
那个夜特别的冷啊!滴水成冰,雪虐风饕,风雪肆虐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那个夜也特别的让人难过!以至于后来每个寒冬飘雪的日子,她的心情都不会太美,无端端的就会想起从前那些糟心事。
一晃几年过去了,她早忘了当初自己为什么没有跟容少观走――现在想想,无非是那时年纪小,一没有勇气放弃一切跟他去浪迹天涯;二又着实舍不得离开自己的爸妈,舍不得离开当时那种幸福的生活。
简单粗暴的总结一下――大概就是两人之间的感情不够深。
一早上就这么胡思乱想,满脑子都是草,若非她二叔中午打电话过来,她可能还会这么浑浑噩噩的颓废下去……
“乖宝,你能来公司里一趟吗?”
乖宝是越纤陌的乳名。
越纤陌不禁一怔,“什么事二叔?”
“你来,来了二叔给你说。”
“嗯,好。”
……
一个半小时之后,越纤陌出现在越氏日化。
越启扬正在门口等她,一看见她就迎了上来:“乖宝,你总算来了。”
“二叔,到底怎么了?”
“唉,还不是你爸。”越启扬边带她往公司走,边说:“最近陆氏有意与我们合作,你爸却不愿意。”
“陆氏与我们合作?”越纤陌狐疑地看着她二叔。
“是啊,你看这是多好的机会,别人那是抢破头都抢不到,你爸爸倒好,一个劲把到手的钱往外面推。”
越纤陌很疑惑:“我们家也非什么大公司啊,陆氏为什么要与我们合作?他们有许多大企业和大公司可以选择,不必将就我们公司的。”
越氏日化虽说是她爸爸一手创立的,但她爸爸又非什么富二代和官三代出身,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工人的儿子,靠着自己的能力白手起家,公司也不大,属于中小型企业。
他们公司还不至于让财大气粗的陆氏青睐吧。
越启扬却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小公司有小公司的好处,大公司有大公司的弊端,总之陆氏既然选择了我们,那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越纤陌则持观望态度。
到了父亲的办公室,她才问超启飞:“爸,你是怎么想的?”
越启飞坐在办公桌后,头也不抬:“不做。”
越纤陌还未说话,越启扬却急了:“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能因为个人的因素影响公司的利益呢?”
越纤陌长睫微霎。
“像陆氏这种大财团,别人能与之合作那是做梦都要笑醒,大哥你却因为过去那一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耿耿于怀。”
越启扬喋喋不休:“况且当年对不起陌陌对不起你们的是容家和容少观,又非人家陆氏!人家陆氏都能拎得清,你为什么就是死脑筋看不开呢?”
“住嘴!”
越启飞不耐烦地冲弟弟吼:“你出去,让老子静静!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还有完没完?”
越启扬挺怵他这个哥哥的,怏怏往门口走,顺带把越纤陌也拉到门外:“你劝劝你爸爸不要那么固执,跟陆氏合作那对我们是百利无一害啊!除了好处就是好处,不会有半分妨害。”
越纤陌沉默的笑了笑。
越启扬也非傻瓜,见侄女不说话,便语重心长地道:“陌陌,二叔知道你当年因为容少观的事受了不少委屈,但做人要学着往前看,那些不愉快的事咱忘了就好,权当做过一场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谢谢二叔,我懂的。”越纤陌和越启扬的感情还是蛮好的。
“你爸爸也一样,不要老想着过去的那些事跟自己过不去。”越启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已经不是你爸爸第一次拒绝陆氏了。”
“怎么……”越纤陌撩起眼皮看向越启扬。
“嗯。”越启扬点头:“陆氏自打陆九霄入主后,这一年多来已经陆陆续续地朝我们递了好几次橄榄枝,明里暗里示好了无数次,但你爸爸总不理会。”
“再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他眼神一沉,语气更沉:“陌陌你不知道,我们越氏现在其实已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前有方氏那匹饿狼,后有紧追不舍的各路同行,如果这时候我们还大牌的拒绝陆氏,那等待我们的只有穷途末路,前程尽毁。”
越纤陌眼中现出一抹沉思。
方氏财团从几年前就开始想吞并越氏,她比谁都清楚。
“你也知道,越氏不光是你爸爸的心血,同样也是你妈妈的骄傲。”越启扬怜惜地看着侄女:“想当年你妈妈在的时候也是为越氏奔波劳碌,呕心沥血,越氏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这是他们夫妻共同努力的成果,二叔真不想看到它因为你爸爸的意气用事而毁掉。”越启扬脸上有几分对未来不确定的凄惶,语气沉痛。
越纤陌闻言,僵着身体半天都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