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谢谢你,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也走了”,楼上包间内,独孤天碧仍然冷冰冰的对苏晴晴说道。
苏晴晴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连多待一刻也不愿。”
独孤天碧似是看多了苏晴晴这副表情,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忍,“我还有事要办,这一两天便要离开这里”。
“那你打算去哪,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苏晴晴乞求的问道。
“你跟着我多有不便,还是就此分开吧”。
“你这根本就是借口,什么有事要办,根本就是想摆脱我,我跟着你跑了半年,一件正事都没见你办过,天天游山玩水,这也是要事吗?”女人小鸟依人的模样也是要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才有用,显然独孤天碧不吃这一套,苏晴晴再也装不下去,恢复了自己大小姐的脾气,质问道,“那沈月兰呢?是不是也要跟着你去办事?她可以跟着你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之前苏晴晴一副温柔的模样,独孤天碧虽然不会心软但也不好太凶,现在苏晴晴自己蛮横起来,独孤天碧说话便也不再留情,“苏大小姐,从认识你以来我便没说过要你跟着我一起,这半年来,是你一直缠着我影响我的生活,若是讨说法,也应该是我追究你的责任。”
苏晴晴自小被人宠惯了,何曾有人这样不留情面的说她,一时僵直着身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话既然已说到这份上,独孤天碧便想借此机会说清楚,也好让苏晴晴断了念头,“苏小姐,我很感谢你对我的青睐,正因此,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一句重话。但是,感情的事需要两情相悦,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你现在这样做只会令我们两个人都感觉身心俱疲。更何况,你对我是真心爱慕吗?”
苏晴晴本已气的浑身发抖,可听到这最后一问,整个人不禁一怔。
独孤天碧难得没有再露出那满不在乎的神情,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问题我觉得你有必要再认真想想,你这样跟着我真的是因为喜欢我,单纯的想要跟我在一起?还是因为你心里的征服欲,因为在你的成长过程中从没有一件事或一个人让你如此煞费苦心,求而不得。也许一开始你对我是有好感,但是半年了,让你坚持下去的也许就是你心中的那份骄傲,因为,你没有办法忍受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自小身在福中的你只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而已。所以,苏小姐你还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吧,以你的身份和才貌,定会遇到一个合适的人,但那却不是我。这次的事我代月兰谢谢你,后会。”说罢,独孤天碧没有迟疑,起身走出了包间。
苏晴晴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心里一阵阵犯冷,仿佛被人当头泼下一盆冷水一般。难道真的像独孤天碧说的这样吗?自己对他只是因为内心的不甘,只是想让他像别人那样追随自己,只是为了内心的征服欲吗?这一刻,苏晴晴茫然了,因为她发现独孤天碧似乎说中了,如果独孤天碧真的像其他人那样围着她转,也许她就不会再将他放在心上,这个认知让苏晴晴有些接受不了,她以为,她的坚持、她的付出至少是以爱情为前提的,即便被人嘲笑至少自己也可以毫无畏惧的说这是为了追求真爱,可是现在,她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坚持,如何去面对旁人的耻笑,这一切竟然是因为这么一个可笑的理由。
“小姐,不管是什么原因,无论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内心的骄傲,您坚持了这么久都是值得肯定的,教主常说,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坚持,当别人都放弃而你还在坚持的时候,你就成功了。想要征服又如何,只有喜欢了才有欲望去征服、才值得去征服,所以,小姐你不必因为这个而烦恼,只要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放胆去做就好了。”苏晴晴身后右侧的丫鬟劝解道。
站在左侧的丫鬟接着道,“是啊,小姐,不要因为别人的话而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苏晴晴听着她二人的劝解,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冰儿、霜儿你们说得对,谢谢你们”。
冰霜两姐妹并没有露出奴婢应有的诚惶诚恐之色,只是欣慰的笑了笑。
这两姐妹名为欧阳冰儿、欧阳霜儿,是一对孪生姐妹,不过双十年华。两姐妹是苏晴晴之父苏宇光继任代理教主之后,新任右护法欧阳雨泽的女儿。姐妹俩自小伴着苏晴晴长大,虽然名义上是苏晴晴的侍女,但因着苏宇光对欧阳雨泽的信任,教中从没人敢将这两姐妹当做侍女看待,就连苏晴晴,也不敢轻易对两姐妹发火,耍小姐脾气。在苏晴晴心中,欧阳两姐妹就像姐姐一样,悉心教导自己、保护自己。
想明白自己的心之后,苏晴晴的脸上又露出阴狠之色,“冰儿,你派人去盯着他们,一旦时机成熟就动手,我不想在独孤天碧的身边再看见沈月兰的身影”。
“小姐,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冰儿回答道。
独孤天碧一出醉仙楼大门,就看见月兰和馨儿站在门口等他,心情顿时愉悦起来,“兰儿,我们走吧”。
兰儿跟着独孤天碧先回了客栈,独孤天碧吩咐店小二给二人打来洗澡水,让月兰和馨儿先好好梳洗一番,自己则出去给月兰买些伤药。月兰叫住独孤天碧,写了张单子让天碧将单子上的药抓给自己,上次自己费半天劲跑了三家医馆买的药,最后也全都不见了,只能重新再买,独孤天碧一句话都没说,甚至都没有问月兰要这些药做什么,拿起单子就走了。
沈月兰心中一阵欣慰,虽然接下来能跟在独孤天碧身边,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中途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尤其是今天感受到了苏晴晴对自己强烈地敌意,以及那迸发出的杀意,都令她不得不防。必须要炼制一些毒药以及基本的解毒药备在身边才行。
馨儿服侍着沈月兰沐浴,小心的避开月兰身上的伤口,本来逃出牢房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馨儿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噼啪啪的直往下落,怎么也忍不住。又想起从前小姐在冷府时被大夫人打伤的场景,心中更是心疼万分。
沈月兰看馨儿哭的像个泪人,忙安慰道,“馨儿,你好歹也过了十五岁了,都成人了,这么大了别动不动就哭,多孩子气啊!我没事,这不比当初被大夫人打的伤轻多了。”
沈月兰这样一说,馨儿更加难过了,“馨儿真没用,什么都不会做,一点也帮不上小姐,连替小姐挨打都做不到,还要小姐来照顾我。呜呜呜呜??”馨儿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馨儿”,沈月兰的声音严厉起来,语气中略带责罚,“你瞎说什么呢,你是我的妹妹,我保护你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以后不许你再说这种话,听到没有”。
馨儿点点头,擦去眼中的泪水,心中暗下决心自己一定不可以拖小姐后腿。
月兰洗漱完毕,又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便躺在床上休息,自己真的是太累了,在牢中的这几天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好不容易出来之后,还要想办法救出馨儿,现在终于平安无事,人也放松下来,疲倦感顿时袭遍全身,头刚挨上枕头人便睡着了。
等月兰醒来时已是第二日,这一觉足足睡了十二个时辰,虽然因为睡得过多人有些酸软乏力,但精神却很好。似是有感应一般,月兰和馨儿刚收拾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馨儿跑去开门,只见独孤天碧端着一个托盘,问道:“兰儿起来了吗?”
“哥,快进来”,月兰应道。
独孤天碧快步走了进去,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对月兰说道,“肚子饿了吧,快吃点东西”。
托盘上放着两碗粥,一碟馒头片、两碟精致小菜。月兰坐在桌前,“哥,你怎么还亲自端过来了,我和馨儿下去吃就好了”。
独孤天碧摆摆手,“楼下人太多,说话都不得清净,吵得人头疼,还是屋里好,快趁热吃了,你要是精神好了,咱今天就走,离开这破地方”。
沈月兰知道独孤天碧是怕自己在这地方又受到伤害,所以才急着要带自己离开,看着桌上的早餐,就好像母亲一样会操心自己吃了没、休息好没这些小事,心中感动,但却也没说什么,和馨儿一起专心吃着早饭。
“兰儿,你昨天为什么要替苏晴晴说话,要不是她,你能成现在这样嘛!”独孤天碧终于将昨天的疑问说出口。
沈月兰笑道,“这其实跟她本来也就没直接关系,下令抓我的人又不是她,更何况当时馨儿还在她们手里,我只是不想那么快就得罪她。”
独孤天碧又露出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屑的说道,“你怕什么,有我在,你还怕我救不出馨儿吗?之前是不知道你去哪了,要是早让我知道你竟被关在青月教的地牢里,我早都把那拆了,一个小小的青月教我还不放在眼里。”
“哥,我可听说青月教是天下第一大教啊,怎么在你这,就变成小小的啦!你会不会太轻敌啦!”
“妹子,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第一大教那是以前,现在的青月教不过徒有虚名而已,自上一任教主沈逸天死了之后,青月教是每况愈下,早已不复当年风光。”
沈月兰听独孤天碧这样说,心中不免有些伤感,“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青月教不比当年,可这百年的底子却还在啊!”
“你说的没错”,独孤天碧笑了笑没再开口,沈月兰感觉独孤天碧似有什么话没有说,但他既然不说了,自己也不好在刨根究底的去问,便道,“哥你即便武功再高,但毕竟只有一个人嘛,要是跟苏晴晴闹翻了,你还得硬闯地牢,万一受伤了怎么办,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就说她两句好话,我们大家都平安无事,也省得你浪费精力。”
独孤天碧这才明白沈月兰是为自己着想,心中更加认可这个妹妹。
吃完饭,馨儿和月兰整理好行装,跟着独孤天碧出了清水镇,踏上了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