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兰仔细想来,其实大部分时候自己都是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理,虽然希望自己能回到青月教,可仅凭那蛇形挂链,又怎么可能当得上教主,而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却没想到丝毫办法。
沈月兰就这样沉思着,慢慢地,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成为教主的方法可以慢慢想,但目标必须先树立起来,如果自己不打算这么平凡的度过一生,那么就一定要鼓起勇气,不能再前怕狼后怕虎,一天到晚疑神疑鬼,必须要勇往直前才行。不论结果如何,即便最后失败了,可过程也一定精彩纷呈、跌宕起伏,也不枉自己在这人世间走一遭。
当司马天枫被马车晃醒时,就看见沈月兰正望着自己出神,嘴角还泛起一丝笑意。
“兰儿,你想什么呢”,司马天枫唤道。
“啊,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马车晃得厉害,不舒服,想是快到了。”
沈月兰闻言将车帘掀开,见马车正在爬坡,两侧树木繁茂,环境清幽,便道:“已经上山了,应该马上就到,你再坚持一会。”
司马天枫答应一声,见沈月兰对自己虽然温柔细致,可却总是礼貌而疏离,不免有些失望。看来,要想让她成为自己的王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爷,栖霞寺到了”,墨雨在马车外唤道。
沈月兰率先下了马车,墨雨则小心将司马天枫扶了下来。沈月兰环顾四周,见栖霞寺依山势层层而上,格局严整美观。寺前是一片开阔的绿色草坪,有波平如镜的明镜湖和形如弯月的白莲池,四周是葱郁的树木花草,远处是蜿蜒起伏的山峰,空气清新,景色幽静秀丽。难怪栖霞寺名动古今,当真是一个好去处。
司马天枫早已命人先行打好招呼,一小沙弥等在门口,带着众人直奔后院禅房而去。安顿好众人,天色已黑,众人便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墨雨陪在司马天枫身边,一边服侍主子擦洗身体,一边问道:“爷,太子为何这么着急下手?”
“不是太子”,司马天枫淡定的摇摇头。
“不是太子?那是谁?不是从黑衣人身上搜出了太子府的令牌吗?”墨雨有些想不通。
司马天枫解释道:“现在的我,对太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顶多就是给他捣捣乱而已,比起三哥和四哥算的了什么。他们才是太子继位最大的障碍,太子若是急着想动手,也应该是向着三哥和四哥才对。”
“主子说得有理,如果不是太子,那就是有人想把刺杀主子这件事嫁祸到太子身上。”
司马天枫点头,“如果事情失败,我自然会从黑衣人身上搜出令牌,就像现在这样,怀疑的对象应该是太子;如果事情成功,想必他们也会故意将这面令牌留在现场,好让人怀疑这是太子所为。当真是一箭双雕。”
“可惜,他们低估了主子你。这种雕虫小技怎么瞒得过主子你”,墨雨感慨了一句,又道:“会不会是四皇子,他担心爷您从宋仁义身上查出些什么来,所以才铤而走险。”
司马天枫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不是,这并不像四哥的行事作风,若果真是他,当不至于失手。”他对自己这个四哥的能力可绝不敢小瞧。
“那,难道是三皇子?”现在嫌疑最大的也就剩他了,“可是,就像主子您刚才说的,您给他们的威胁并不大,不过就是添些麻烦,三皇子至于向您下如此毒手吗?难道只是为了除掉太子?”
司马天枫冷笑道,“这个赌注还不够大吗?若真能借我之手废掉太子,冒这个险也值得。”司马天枫披着外套站在窗边,看着前方依稀有烛光透出的大雄宝殿,心中一片寒意。
墨雨看着司马天枫孤寂的背影,心中也有一丝悲苦。其实,自家主子何尝愿意去争夺那个位子,他宁愿寄情于山水之间,乐享人世繁华,也不愿意当那个劳什子的皇帝,做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给那人添堵而已。可一旦走上了这条路,想要再撤回来已经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是夜,一轮雪白冰魄破云而出,天地一片皎洁。伴着寺院清风和清脆的虫鸣鸟叫之声,众人都沉沉睡去。
第二日,沈月兰在沉沉的钟声中醒来,一轮红日徐徐升起,映得天地万物都成了绯红。待沈月兰收拾停当走出禅房,却见司马天枫早已站在门外。
“你伤好些了吗?怎么起这么早,不再休息一会”,沈月兰上前问道。
司马天枫回身,见沈月兰今日虽仍着男装,但果真未再易容,一头乌发用丝带高高束起,显得简洁干练。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远山一般的蛾眉,光洁如玉的肌肤,那一双眸子似碧水寒潭般清澈,正灵动的望着自己。美丽中还透着三分英气。
司马天枫不禁看得一愣,美女他见过不少,可像沈月兰这样的还真是不多见。司马天枫忍不住又恢复了本性,笑道:“这么早守在你门前,就为了看你不易容的样子,免得你耍赖不认账。”
沈月兰白了司马天枫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佳人展颐,那笑便如春风拂过粉白柳绵,吹化了司马天枫心头一池冻水,层层漾起旖旎涟漪。只这一笑,便可让他忘却尘世间的烦恼,忘却朝堂上的勾心斗角,这一笑,便让他觉得哪怕再挨上一箭也是值得的。
“用过早膳了吗?”司马天枫问道。
沈月兰摇头。
“走吧,我带你去斋堂,据说这里的斋饭很好吃。”
“那我叫他们一起”,沈月兰抬脚便要往回走。却被司马天枫一把拉住,“不用了,墨雨会叫他们的”,说罢,也不待沈月兰反应,便拉着她走了。
此时的司马天枫只是希望两人独处的时间能多一些,他不希望这宝贵的时间被浪费。
沈月兰因顾忌着司马天枫的伤,怕牵动他背上的伤,也不敢乱动,只好任由司马天枫拉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