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三章 赐婚风波 (六)
三家三口,最后只剩下小男孩一人,寄人篱下,孤苦伶仃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虽有姑母的*爱,但毕意不能和自己的父母相提并论,这当中的艰辛绝非一句两句能道得清的。
这个紧搂着她的男子,面上那么慵懒随意,悠闲自得,却没料到,在他的内心深处居然隐藏着这么深的痛楚,她现在都能想像那股心底深处散发的孤独绝望,他心底的痛,又有谁能去了解,去体会?
金家一门忠烈。
金飞立的父亲金祥发是位英勇的边境总兵,当年镇守东北部边关,母亲是位大家闺秀,两人结为连理之后,恩爱有加,不久便就诞下了金飞立。
不料,三年后,边境突起战火,金祥发不幸战死边境,而金夫人得知噩耗,将年幼的独子托付于孩子的姑母,便殉情追随丈夫而去。
皇上和一干文武大臣得知后,无不为之悲痛欲绝,并追封金祥发为英勇大将军。
金飞立的童年生活是在陈府长大的,陈夫人也就是他的姑母视他如亲生儿子,他在陈府渡过了一段既温暖又甜蜜的岁月。
尽管如此,但年幼时,他也没少被人耻笑,被嘲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除了雷均,胡歌,那些少年旧识中的朋友,能让他诚心相待的人,少之又少。
从小他就发奋努力刻苦勤奋,跟着陈府为他请的先生认真读书做学问,等到十五岁以后,他便又到了军队当中去。
因为他想知道、想去体会父亲当年在军队生活的是什么滋味,他要吃父亲当年吃过的所有苦,走过父亲当年走过的路,一路寻找父亲留下的所有痕迹。
于是就这样,他便分到了雷均当时所在的军队当中。
想当年大名鼎鼎的雷家军英雄出少年,几名出类拔萃的好少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英勇善战,在当时可谓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现在,大家都以为他是侯爷,有尊贵的身分、显赫的地位,却不知,他一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就如同母亲深爱父亲一般,然后一起百首到老。
听完,丁慧玲突然觉得自己长久在心底的那抹伤痛,跟他的痛比起来,算什么啊,她家族的使命感,以及时刻想要得到雷均的爱,那股心痛感,完全不值得一提,至少,她比他幸运,因为她有父母,从小都在父母的关切下成长。
只是,她还没有搞明白,今天这个男人为何要对她讲这些,是跟她示弱吗?还是在安慰她?
丁慧玲的心因他的话慢慢地温暖起来,眼眶里也泛起了酸楚的感觉。
原来她会心疼他。
他想用自己的伤,自己的痛来抚平她的伤痛。
想到这里,她好想落泪,好感动。
“金飞立。”
“嗯。”
“你讲故事的能力真差。”
“是吗?”他看到她眼底边有些微微地湿润,瞬间他便笑得更加温柔起来。
“那你的故事呢?你可能会讲得比我精彩一些。”金飞立反问。
她也没有什么故事,她的事,他应该都知道的。
“其实我的故事很简单,大家族的故事,起源不是名就是利,我从小肩负着家族的使命,就连第一个喜欢的男人也与家族利益密切相关,母亲从小就教我要忍耐,要乖巧听话,要识大体,要做个大家闺秀,我做得很好,所以长久以来,我一直隐藏着自己内心的本性。”
“你知道吗?多年的忍耐和刻意为之的乖巧,使我从小就早熟得可怕,乖巧柔顺,细心体贴,更要听话,只要皇姑母喜欢的事情,只要对丁家有利的事情,我都可以去做,从小我就经常跟在皇姑母的身边,嘴甜手巧,因为这样就可以得到她的欢心,而慢慢的,她也就真心喜欢我了,长久以来,我没有为自己而活过,都是为这个家族而活。”
听完,金飞立淡淡地问起,“那现在说出来,你轻松了吗?还累吗?”说完,他的手温柔地轻抚她的小脸,动作很轻柔。
这是方才见到他后,是他第二次问她了。
她抬起水眸,沉默不语。
“从你自小便要学会忍耐,温柔,听话,识大体,这么漫长的岁月当中,你觉得累吗?”
丁慧玲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很奇怪,一股陌生的浪潮,翻江倒海般向她袭来,瞬间将她淹没,她下意识地将小脸深深地埋入他的怀中,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哭泣的模样,那样太丢人了,也很狼狈!
原来不经意的一句话,也可以使人很温暖。
“累。”她哽咽地应答,声音虽小,但还是很清晰地落入他的耳畔之中。
“知道累就好,累就好好休息吧,没有什么大不了。”说完,他紧紧地抱起她,紧搂她的双手,那么紧,那么温暖,让她那么安心。
“你会不会在心里认为我是个绿茶心机biao?”她有点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
“你这样不是挺好的嘛!”他轻轻地抚摸她如墨的青丝,“这个世上纯真简单的人之所以能一直单纯,那是因为有人可以保护他们,那么无法保持单纯的人呢?有些事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他居然这般了解她?
丁慧玲抬起美眸望向他,内心深处那抹柔软居然被他这样不轻不重地戳中,又甜又苦又酸又疼,却又痛。
“不过................”他低头,轻轻地印上她的红唇,想把她心底的苦一点一滴地慢慢地吻掉,而后又温柔地看向,轻喃道:“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他说,喜欢她。
丁慧玲傻傻地注视着他,有些诧异,又很惊喜。
他的唇在她湿润的眼眶处印上一记,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道:“丁慧玲,你让我很喜欢。”
“为什么?”她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啊,为什么呢?其实他也说不清楚,只知道看到她,心中就涌起一股欣喜,很开心,喜欢看到她专注做事的样子,喜欢她的执着,也喜欢她的小心机,但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她就是令他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漩涡当中,心动,无需理由,这是这么简单。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臂紧紧地搂住了她,在她微启的红唇里放肆地吸吮,纠缠........................
这个既霸道又纠缠的吻足以说明一切。
她的身子瞬间便软了下来,最后便酥酥绵绵地躺在他的身下,任他亲、任他抚。
“慧儿,我想好好看看你。”他松开她的唇角,在她的耳际边轻柔,又灼又热的气息直直地喷入了她的耳畔内,她软成了他怀中的一池春水。
“不要,我的癸水来了,而且,我们还未成亲,不妥.................”说完,她的小脸一片通红,羞得用一旁的被子遮起了自己红通通的脸儿。
金飞立的所有动作瞬间便缓住了,好看得过分的凤眸微微地眯起,然后气息沉重地道:“下次吧。”暗示之意不言而喻。
什么?下次做什么?这个该死的男人,她的小脸又红了,紧紧地缩到他的怀中,乖巧的像只可爱的小猫。
接着他又缠着她厮磨了良久,她却在偷偷地笑,被他察觉后,重重在她的小脸亲了一几口。
这个女人就是个傻瓜!
他炽热地望进她的眼底深处,“这些天,你可曾想我?”
“没有。”
“想吗?真没有?”
“不想,不想,从来没有想过。”
他又低头在她的唇角边轻吻,再次轻柔地问:“想吗?”
“不.................”
又是一阵狂吻。
“想吗?”
“想的,我想你。”最后,她彻底输了,眼泪又再一次流了下来,连同她的声音都变成了哽咽。
“那么现在告诉我,你还爱他吗?”他很在意这个问题,是非常非常地在意。
“我以前确实很爱他。”
“那现在呢?”
她没有出声回答,但那双会勾人的眸子,似嗔似怒地看着他,晶莹剔透。
该死的女人,她不回应,直直地看向他,是什么意思?
“慧玲。”
丁慧玲陡然地一怔,抬起雨带梨花的小脸。
真是楚楚可怜!
金飞立眸光深邃地注视着她,“对不起,慧玲。”
心底处的酸甜苦辣一并齐齐地翻江倒海地涌了上来,喉间便被哽住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实你送鱼翅汤给我喝的那天,我不是有意跟你生气的,只是我看你为了熬羹而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我太心疼了,所以才说出这些伤人的话。”说完金飞立伸手轻轻地触碰她满是泪痕的俏容,“是我不好,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飞...............飞...................”丁慧玲不敢置信地注视着他,被绞痛的心瞬间便活了下来,“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是心疼我?并不是讨厌我?不是不想吃我做的食物?”
“你可真是傻瓜。”他微微地叹了口气,眸光闪烁不定,“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呢?”
“不讨厌,就是喜欢了?”下意识地,她忍不住地得寸进尺地追问。
“嗯,很喜欢。”他灿烂一笑。
她一愣,傻傻地、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金飞立伸出大手轻轻地托住她又红又嫩地小脸,眸光柔情似水地望着她。
“那你喜欢我吗?“还在爱着雷均吗?”金飞立再一次问道。
丁慧玲的心跳跳跃得好快好快,她缓缓地抬起美眸迎视他的黑眸,那一双似水的眸底再也掩不住的浓浓爱慕之情。
原来她的愤怒与生气和泪水,失落无助与期盼,统统都是只为了一个原因-------------
原来不知不觉当中,她已经开始喜欢上他了。
原来,她才是那个爱惨了他的人。
微微的风中,依稀飘过了一声叹息。
他见丁慧玲没有吱声.
瞬间,金飞立却早已悄然地低下了头,柔软的唇深深地覆住了她的。
随即,丁慧玲的脑海之中忽然变成了一团浆糊,无法思考,无法挣扎.............娇柔的身躯微微地轻颤着,整个人都晕眩着,一颗心怦然狂跳着.................
他--------------
就是自己的良人,也是下半生为她遮风挡雨的最大依靠!
一切都像在做梦,而且是一个不太真实又虚无缥缈的梦,她努力想要紧紧抓住这那一抹信以为真的凭据,却发现抬眸四处茫茫,原来自己已迷失了不知是何方!
惊慌失措、害怕,忐忑、欣喜,不安,熟悉却又陌生得令人心慌。
“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傻!”她冲面前的男人嫣然一笑,“也是一样的痴。”
“我想,我应该比你还要傻。”金飞立轻喃。
傻得明明知道不该,却还是陷进去了...............
他眸底透着纠结复杂的挣扎,唇角那抹微笑不知是喜是悲。
他的唇角一下子便堵了下来,她便挣扎起来,可是却逃不脱他的唇角,只能由他放肆又霸道地亲吻着。
然后过了很久,他的唇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抵在她的唇间,低沉地问:“我还是那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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