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凤三也学着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了问,生怕不远处老实等着的朝辞白听见。
墨轲道:“废话,你屁股一翘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要是没有企图,你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嘿嘿,知我者,墨轲也。”
“哼哼。”
两人几乎咬着耳朵在说话,挨的极近,凤三半个身子贴在墨轲怀里,墨轲的手臂搭在她肩上,看起来就像是把她拥在怀里一般。
墨离出来后瞧见这一幕,眸子顿时变得深幽。
墨轲与凤三正聊的起劲,忽觉背后寒意袭人,双双回头,只见墨离正冷着脸走来。
然后目不斜视的与凤三擦身而过。
凤三垂眸,随即扬起笑脸,大步走向朝辞白等人:“时间不等人,咱们这就走吧!”
……
墨离站在落地窗边,静静地看着凤三与墨离打闹着与一行人从墨家离开,负在身后的手缓缓紧握成拳。
忽然,身后有阴风袭来,他收回视线,转身。
凤流云站在他身后,一脸木然。
白凤自他身后走出来,道:“我杀了他的话,你就不需要费心救他了。”
墨离摇头,“他还没死,凤三就要和我拼命,如果他死了,凤三……”他猛地住口!
白凤悲伤的望着他,哀声道:“阿离,你喜欢凤三么?”
墨离薄唇微微蠕动了一下,一句不喜欢无法再像先前回答徐天那样干脆的说出来。良久,他道:“我欠她太多。”
“幻境里,她舍命救我,我却伤她。那日凤家,她痛失亲人悲伤绝望,我又伤她。你曾说过,欠人的,就要还。我欠她一命,你欠凤流云一命,只要还了,我便可与她银货两讫再无瓜葛。”
白凤顿时开心起来:“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那好,我们还了她,就离开这里可好?”
望着她的笑脸,墨离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心头更加沉重。
只是,向来只要白凤高兴,他什么都愿意做。
……
凤三莫名的感到心悸。
随着朝辞白等人去往邻市的一个诸姓家族的这一路上,她心头总是萦绕着一股子不安。
然而这抹不安尚未在她心底里生根发芽,一行人在午后时分就到了诸家。
诸家在一个小山沟沟里,远看就是一间小木屋,那种老旧的风一吹就倒的木屋。tqR1
走进了,快到那木屋的时候,凤三隐约感受到一股浩瀚的结界之力,随同朝辞白等人走进去,约摸在木屋外三丈开外的地方,一步踏出时,面前空间一荡,再抬头,面前已是别样风景。
原本的小木屋不见了,只有一块百米高的巨石,石上钉着一个人,两肩的琵琶骨被穿透,腰腹也有钢钉,将他稳稳的钉在巨石半中央。
鬼卫身上的鲜血似乎止不住,染红了那雪白衣衫,浸湿了土黄色的地面。那一头比他身躯还要长的黑发凌乱不堪,他此时无力的垂着头,像昏迷了似的一动不动。
路上时朝辞白已经跟凤三大略说过来龙去脉,据朝辞白所说,凤家遭难那日,鬼卫封印破除,一身妖气引来小妖们无数,险些酿成祸端,随后朝辞白将其镇压,但力有不足。恰逢当时盛凌寒及盛家二长老也在江城,是以,众人齐心协心,终于在鬼卫大祸未成之前,将其暂时压制!
鬼卫封印未破时实力便强悍之极,那天那一身妖力凤三至今记忆犹新,她心中虽好奇朝辞白等人是如何将鬼卫制伏的,但眼下鬼卫这模样着实凄惨,还是还想办法把人放了再说。
凤三与墨轲对视一眼,朝辞白道:“我用三十六根钢钉钉住他各大要害,使他暂时修为尽失。但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九尾狐命有九条,等他缓过来,那就麻烦了。”
凤三心道,你也知道是大麻烦啊!
这女人看着挺木讷老实的一个人,下起手来果然有朝家风犯,对异类的狠辣让人难以企及。
朝辞白说完,见凤三没反应,狐疑的问:“你有几成把握将他封印?”
凤三走到巨石下,望着鬼卫,想跟他说两句话,可那妖艳容颜如纸一般苍白,虚弱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装模作样的转了两圈,对朝辞白道:“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朝辞白也是无奈。
如果他们能杀,早便杀了,就是因为杀不了,所以才想封印这只九尾狐,免得他为祸人世。
凤三一瞧这些人的脸色,就明白过来。
她内心里对这些所谓的修炼者颇为不屑,口口声声除魔卫道,实则许多道貌岸然之辈,明面上谦谦君子,暗里卑鄙之事作尽。
她道:“你们站远一些,我一个人可以封印他。”
朝辞白犹不放心:“当真?”他们这么多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只九尾狐抓住,凤三说的如此轻巧,难免让人怀疑。
凤三拍着胸口,保证道:“他身上的封印术有些麻烦,有可能无差别攻周击,万一不小心误伤各位,你们就得跟他一样,修为被生生压制。我能力有限,不敢保证百分百将其封印,你们守在外围,若我失败,你们也能压制他。”
朝辞白迟疑着,一直未出口的盛凌寒客客气气的道:“朝小姐,凤三小姐既如此说,依我看,我们还是在外面守着,以防万一。”
朝辞白只好点头。
一行人离开时,墨轲对凤三使了个你懂我懂的眼色,随即跟着众人一同离去。
众人退出结界外,因看不见结界里的情况,均默不作声的观望着。
结界里,凤三跃上巨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鬼卫身上三十六根钢钉拔下,鬼卫闷哼一声,顿时沿着巨石滑落在地。
凤三匆忙在他落地之前扶住他,鬼卫一口血喷出来,转头瞧见是她,大惊失色:“你怎么会来?”
“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总之,外面有不少人想要你的命,咱们得快走。”凤三正暗自思量着脱身之计,却听鬼卫叹息了一声。
凤三心头一颤,心头不安更甚!
鬼卫自言自语般开口:“这世上,最黑暗的就是人心。时隔几百年,相同的事情,又要发生了么?”
他并不急于逃跑,似乎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他缓声道:“你不该来。”
凤三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