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契约兽,四个伤了三个,剩下一个火鼠战力不高,此时对方的天罗帝跟虞浩广修为都是九重,而这边,宫启峰只有八重,对付其余的人可以,但却不能跟她并肩作战,她势单力薄,纵使已经练至九重坤境,可要对付两个修为已达九重的人,她这回是真的毫无胜算!
天罗帝扬起下巴,神情是止不住的得意,天罗皇宫没了,可以再建,天罗城没了,可以再起,只要他在位一天,他就可以卷土重来!
如今白泽被神荼跟郁垒捉走,白千璃昏迷,玄熙重伤,施凝梦孤立无援,他还有什么可怕的,他不屑的扬起唇角,指着施凝梦势在必得的命令道:
“先拿下她!”
命令一下,虞浩广顿时上前一步,凝起魂力,金黄色的魂甲顿时缭绕上身,杀气逼人!
“啪哒――啪哒――”
就在他将要出手之际,一丝丝碎裂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天罗帝顿时蹙眉,寻声而望,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可不希望再出什么乱子!
玄熙不觉松了松怀中的人儿,本是温情的眼眸,带着三分愕然,七分疏离,白千雪银发泻地,长至腰间,整齐的刘海挂于柳眉之上,一双白眸微微睁开,银色的瞳孔映射着丝丝光芒,眉间不同于白千璃的雀跃,而是温婉如水,让人看了生怜!
只见她玉手着地,五指之间散发着无尽的寒冰之气,白色的冰雪将地面凝结,犹如冰川一般覆盖着地面快速扩散,随着天罗帝而出现的众人个个凝起眉头,还未来得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一股刺骨的寒意便已席卷上身,连呜咽声都没有,眼神刚透出惊惧,就已被白千雪齐齐冻成了冰人!
似是感受到玄熙身体传来的僵硬感,白千雪唇角微勾,虚弱的开口:
“我劝你最好别乱动,白千璃与我一心同体,她伤亦我伤,我伤亦她伤,我如今已经连动弹都做不得,你若不在乎白千璃的身体,尽管将我抛开!”
白千雪并没有说谎,白千璃的身体已伤得极重,她根本动弹不得,可她能力却没有亏空,如今这般局势,也只有她一人能够扭转!
玄熙薄唇紧闭,狠狠的咽了一抹口水,凛眸看着白千雪,身体僵直,虽排斥,却不敢乱动!
施凝梦讶异的看着眼前的情景,眉黛一蹙,看着跟白千璃一模一样,却又陌生的白千雪,哑然问道:tqR1
“你……是谁?”
话音刚落,虞浩广眼神阴戾的盯着白千雪,手指颤抖的指着她,声音不可思议,神情怒极:
“竟然……竟然是你!”
双生之子,竟一个都没死!
“父亲,您竟还记得女儿。”
白千雪白瞳微抬,嘴中擒着一抹笑容,语气温婉,却泛着冷冰冰的寒意。
白千璃与虞浩广之间是不死不休之仇,她与虞浩广何尝不是不共戴天?出生之日,她可是目睹了虞浩广追杀她们母女的整个过程,她的恨意,比白千璃来得更深,更毒!
“我……我没有你这种女儿,你们根本就是妖孽!”
他颤抖的说着,杀气顿凛,魂甲泛起一阵金光,疾步上前,朝着白千雪挥拳而下!
白千雪白眸缓缓一闭,似乎毫不在意,就在虞浩广落拳之间,地面一座冰墙升起,“嘭”的一声巨响,虞浩广的魂甲竟被冰墙反弹震碎!
虞浩广止不住心下的讶异:
“怎么会……”
转眼之间,冰牢四起,天罗帝见此,立即想要跃身离开,可就在此时,他发现自己的双脚像被灌了铅铁一般,挪动不了半分!
又是“嘭”的一声,冰牢如巨大的牢笼一般,四象衔接,将虞浩广跟天罗帝齐齐困在其中,天罗帝咬牙,凝起魂力挥出一掌,却不料掌风在接触冰牢的那一刻立即反弹,让天罗帝避之不及!
白千雪这才睁开眼眸:
“寒冰之气渗体,劝皇上还是不要乱动得好,免得我还未出手,你就命丧黄泉。”
声音幽幽,让人听不出丝毫威胁之意,可却让冰牢中的两人不敢轻举妄动!
天罗帝捂着胸口怒目而瞪,指着虞浩广大怒:
“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这就是你生的灾星,天罗国有今日,全都拜你所赐!”
虞浩广深吸一口怒气,他没想到天罗帝会在这个时候翻脸不认人,事已至此,再吵无用,他蹙紧眉头,思考着怎么才能从这冰牢之中逃出去!
然,他注定是徒劳无功!
白千雪能操纵风雪,亦能操纵冰川,两者为同一源,却又有所不同,她所拥有的冰元素并不是单纯的冰块,而是万年冰晶,此冰坚不可催,火烤不溶,乃是上古神法,天罗帝跟虞浩广想要从这冰牢里逃脱,根本就是妄想!
一切,在白千雪出现的那一刻,尘埃落定!
天罗城郊外,叶木葱郁的树林中,一座小木屋在这里显得独树一帜,木屋的前院被木栅栏围着,不大不小,一小火炉把炉上的药煲烧得“砰砰”作响,穆玉山举着斧头将柴火劈成两半,枯瘦的身子骨仿佛要被举起来的斧头压断,只见他神情似生起一股怨气,嘴里忿忿不平:
“真是,没一个能让人省心的!当老夫这里是什么?客栈吗?一个个跑老夫这来!”
顿了顿,又一斧头挥下,骂道:
“客栈还收钱呢,老夫倒好,连个子都看不到!这简直,气死老夫了!”
夏竹从木屋里出来,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老爷爷,你就不能消停会,都好几天了!”
她的额头还包着绷带,绷带之下一丝血迹溢出,但看精神似乎已没有大碍。
说着,她掀开小火炉上的药煲,闻了闻味,估摸了一下,又重新盖上。
五日前,天罗帝被擒,天罗国沦陷,虽然经历了一番浩劫,可事情也算暂时落下帷幕。
天罗城已毁,伤亡无数,他们只能暂时安住在穆玉山这里,说来,天罗城发生那么大的事,穆玉山却在这里依旧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他不是不知道天罗城发生的事,只是他活得太久,战争硝烟就算离他再近,他都已经生不起波澜!
穆玉山老眸睨了一眼夏竹,老气横秋的哼了一声:
“你也知道好几天了?你们窝在老夫这里这么多天,你们也好意思?老夫的木屋就只有那么丁点,你们倒好,一来就全部都挤进去了,我这把老骨头倒被赶了出来!哼!”
夏竹忍不住捂嘴一笑,这老爷爷还真是口不对心,她当时虽然受了伤,可意识却还清醒,施家主照玄公子的吩咐,将他们送来时,穆玉山可是吓了一大跳,又是替腓腓烈蝶处理伤口,又是帮亓雪儿炼制兽丹,还给玄公子跟小姐……呃,白千雪小姐找大夫,忙前忙后的照顾了他们两天两夜,直到他们伤情稳定下来才松了口气。
穆玉山本就枯瘦,这几天折腾下来,更瘦骨如柴了!
穆玉山见她这模样,更气不打一处来:
“笑笑笑,就知道笑!”
说着,又举起斧头往柴木上劈,一下子来这么多伤患,他囤了好几月的干柴竟然不够用了!
夏竹端起药煲,笑嘻嘻的说了句:
“等我家小姐好了,一定会感激您的。”
说着,转身便走进了木屋!
木屋虽小,可里面却躺了不少伤患,腓腓趴在地上眉头紧蹙,见夏竹进来,它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细缝,随之又闭上,身上缠满了绷带,神情似乎很痛苦,烈蝶跟亓雪儿被同时安置在一张卧榻之上,烈蝶翅膀已残,心肺被损,至今仍昏迷不醒,亓雪儿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睫毛时不时忽扇,意识虽然清醒,可身体却动不了,动则剧痛!
木屋中隔有一屏风,屏风之内,白千雪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玄熙托腮坐于窗边,夏竹端着药走进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玄熙一眼,原本还看着窗外的玄熙在夏竹进来那一刻,悠悠把眼睛闭上,似乎不愿多予理睬。
夏竹深吸了口气,缓缓走到床前,刚想开口,就见白千雪自行睁开了眼睛,如白玉一般的眼瞳没有丝毫杂质,眉间透着沉稳大方。
夏竹顿时一滞,连忙说道:
“千雪……小姐,药熬好了,趁热喝了吧。”
她到现在还是很不习惯白千雪,她的小姐,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呢?而且玄公子还说这个人是小姐的姐姐,这件事她从未听小姐提起过,可除了瞳色与发色,白千雪跟她家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纵使很不习惯,可为了自家小姐的身体着想,她还是要好生伺候着,不能让她的伤势再加重才行!
白千雪似乎看穿了夏竹心中所想,苍白的唇角微微勾起,缓缓的支起身子:
“你不必如此紧张,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她语气温柔,动作宛如弱柳扶风,惹人心疼。
夏竹连忙上前扶了一把,将汤药递到白千雪嘴边,说道:
“千雪小姐小心一些,奴婢不辛苦,只要小姐能好起来,奴婢做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