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晚上会做噩梦吗
“攸恒,是不是你在里面,你给我马上把门打开。”
这个宏亮如钟的声音,是老爷子。
他怎么来了?
许攸恒一愣,手上不由一松。
许沛烨恰好配合默契的,早不咳,晚不咳,偏偏就在这个时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不是沛烨的秘书吗,难道你不知道密码吗?快把这道门给我打开!”老爷子在门外逮着人,盛气凌人的教训道。
“可门,被许先生从里面反锁了,谁也没办法……”秘书无辜的辩解道。
“攸恒,快开门,你们兄弟俩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呢?”
接下来,除了老头子火冒三丈的声音,还有咚咚咚擂鼓般的声音。好像是老爷子举着拐杖在门上敲打出来的。
如果,他再不开门,只怕半幢大厦里的人,都会被吸引过来吧!
许攸恒只得暂时放开沛烨,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果然,门外除了二叔和老爷子,简直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的围了半个楼层的人。
望着一地的狼藉,再看着儿子的半边脸肿得像包子,二叔许正智顿时一扫平时的斯文,怒火中烧的瞪着许攸恒,“攸恒,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和爸刚走进大厦,就听到有很多人在说,你气势汹汹的跑来B座找沛烨。沛烨又是哪儿惹到你了,你今天怎么也得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许攸恒看着他那张和父亲只有三分相似的脸,耐人寻味的一笑,“二叔,我也有个问题很想问你。”
二叔不明就里:“什么?”
他一板面孔:“晚上会做噩梦吗?”
“攸恒!”老爷子高视阔步的挡在他身前,端出长辈的架子说:“你有点过了。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主题乐园的项目。你干嘛还要不识好歹的四处招敌。”
许攸恒吁了口气,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今天就算了。
他转而看着沛烨,疾言厉色的说,“许沛烨,我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主使的。以后,不许再碰舒家的人,尤其是离舒蔻远点儿。”
“又是因为那个姓舒的女人?”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问。
“和她无关,只是一句预防性的警告。”许攸恒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说罢,他望着沛烨,朝那只掉在地上的U盘,有趣的努了努嘴,“虽然,这不是你想要的U盘,但我还是建议你看一看。要不浪费了舒茜的一番心血,多可惜呀!”
等他扭头走到门后时,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舒茜也特意为你设了一个密码。相信以你的水平,应该很容易便能解开,就不用我浪费口水告诉你了。”
他开门走出去,只听身后传来老爷子的苛责和询问,以及沛烨委屈的辩解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什么都没做,他一进来,就像条疯狗似的突然扑过来……”
“够了。”老爷子带着明显的偏向性,不快的打断他道,“不要只一个劲的埋怨攸恒。你也该检讨检讨你自己了。以前,我雇佣的侦探,拍下你和那个舒茜不少出双入对的照片……”
“什么?”沛烨父子俩一听,脸色同时一变。
“都被我压在手里,没交给攸恒呢。”老爷子一幅运筹帷幄的样子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听说,那女人死的时候还怀着孩子,是你的吧!”
沛烨负疚的垂下头,眼神闪烁,不敢不承认,“是。不过,这次,我真的没招惹那个舒蔻。”
“没有最好!”老爷子用拐杖戳了戳近在咫尺的U盘,“那攸恒说的这个,又是什么?”
沛烨和父亲对视了一眼,不敢贸然开口。
许正智轻描淡写的说,“爸,不就是舒茜那女人私自拍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还不早点处理干净!”老爷子也没当回事,杵着拐杖,朝外走去。
“爸,我送你上去吧!”二叔谄媚地跟上前……
阔绰的办公室内,转眼只剩下许沛烨一个人。
他不甘心的捂着脸颊,走到高大的落地窗前。
不但从窗户内,影影绰绰的看到自己扭曲的面孔,还恰好看到,沿着原路返回的许攸恒,大步流星的走在那座连接A、B两幢楼的玻璃栈道上。
他明明被许攸恒在大庭广众下揍了一顿,老爷子居然明里暗里的还在偏袒许攸恒。就因为他是长孙,还是因为他那位出生名门的母亲?
沛烨从未觉得,许攸恒像现在这样碍他的眼。
他盯着许攸恒消失在栈道上的背影,和窗户里那张扭曲的面孔,一同露出一个阴谲的诡笑:“许攸恒,你以为我放了舒蔻的母亲,单单只是为了得到U盘吗?呵,针对你的一出好戏,这才开始正式上演呢?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今天给我的,如数奉还!”
*
就在许家两兄弟,在景世闹得不可开交时。
舒蔻一直心事重重的守在母亲的病房前,透过隔离窗,观察在病床上昏昏入睡的母亲。
她想等母亲醒来,她还想问一问母亲,有否真的见过姐姐,或接到过姐姐的电话。
也许,母亲是这世上,唯一知道姐姐生死下落的人。
只有找到姐姐,才能找到那个U盘。
只有拿到那个U盘,才能确定害死爸爸的凶手,到底是谁吧!
络腮胡子又像座沉默的松槐,恪尽职守的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舒小姐!”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甜润的声音。
舒蔻回头一看,是许沛煜。
她把一头长发利落的盘在脑后,一袭白色的连衣裙,把她衬托得格外轻灵飘逸。只是,这装束和她脸上淡淡的负疚和哀伤感,显得格格不入。
“我听说伯父和伯母的事了。”沛煜把手里捧的果篮递过来,咬了咬下唇,“所以,特意抽空来看看,伯母好点了吗?”
“谢谢。”舒蔻收下果篮,连一丝苦笑都挤不出来。
沛煜和她并排站在窗前,看着病床上伤痕累累的舒母,禁不住脱口而出:“舒……舒蔻,对……真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