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可能是因为肾上腺素的关系,我知道自己是被咬了,但一时没有感觉到疼。现在那娃娃的脑袋被扎穿了,也不能动了,我这一放松,疼痛的感觉立刻就上来了。在我的右手上留下了一排弧形的齿痕,肉已经被咬破了,现在血流不止,从伤口的形状来看,这就是人咬的。
但我现在暂时还没有心思关心我手上的伤口,因为最怪异的东西显然是眼前这个会咬人、会出血的布娃娃。
蛤蜊用力踹了一脚那布娃娃的后背,把匕首从娃娃的脑袋上拔了出去。娃娃随之趴倒在地上,血也从他头上继续向外冒着,很快就流淌了一地。
我捂着手上的伤口,来到娃娃跟前,用脚尖将娃娃的身体翻了过来。
娃娃的脸还是扭曲的,眉心处的伤口也依旧在流血。
“蛤蜊,把娃娃拆开了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我对蛤蜊说。
蛤蜊立刻蹲下来,用手里的军刀快速切割着娃娃身上的布条,很快就把娃娃的“皮”给扒了。
在破旧的布块里面包裹的是一堆枯草和树叶,蛤蜊又伸手把这些枯草和树叶抓出来,分散着铺在屋子的过道里。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在这娃娃里面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虽然它的脑袋在流血,但脑袋里面也只有一团团被血染红了的稻草而已,感觉那些血好像就是从稻草里面挤出来的。另外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我的手明明被咬了,可是在稻草里根本没有发现牙齿。
蛤蜊没有停手,在把布娃娃脑袋里的枯草都掏出来之后,他又继续掏娃娃的身体。当他掏到布娃娃肚子的时候,他竟然从那一大堆枯草之中拽出了一只手臂!
蛤蜊在抓到那只手的时候,自己也被惊得向后一仰,但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并继续把那只手朝着枯草外面拽。可是那只手并没有被拽出来,蛤蜊只要用力拉,那只手就拽着整个布娃娃一起动。
“钉子!背后的钉子!”我见状连忙提醒道。
蛤蜊立刻把布娃娃的身体翻过来,用力拔出了扎在娃娃后背上的那根黑色长钉,扔掉了那张黄纸。等到再把娃娃翻过来的时候,那只手也可以轻松拽出枯草了――那竟是一条被斩断的手臂。
那手臂很短,手也很小,看起来就是小孩子的胳膊。胳膊在肩膀处有很明显的切割痕迹,感觉这条手臂应该是被人齐刷刷地从肩膀处砍下来的。
“这算是什么?巫毒是这样做的吗?”我疑惑地望向林灵问道。
林灵则摇头道:“巫毒诅咒确实需要用到被诅咒者的一些东西,但一般都是用头发或者血做引,把诅咒转移到被诅咒者的身上。但是,我真的从来没听说过用胳膊来做引的,这可能也不是巫毒。”
“如果不是巫毒,那这东西又算是什么呢?”我一边纳闷地说着,一边将之前被毛子撕下来、扔在地上的那张黄纸从地上捡了起来。
黄纸的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贴在娃娃身上的另一面却画着一个阴阳八卦的图案,这也很容易让我联想到村子外面布下的那个石头阵。
一张符、一根大钉子、一条小孩的胳膊、一个会动的草人娃娃……似乎这村子里一直在进行着某种古怪的仪式。
“算了,等会再研究,先出去找找秦辞和毛子,他俩不可能失踪的!”说完我便往门外面跑。
林灵连忙追出来拉住了我,并一脸严肃地警告我说:“先别乱跑,得把伤口清洗一下,不然可能会感染的。”
我低头看了眼右手上的伤口,那伤确实挺严重的,到现在还不停地在流血,而且疼痛有增无减,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我手里拼命地钻一样。
“我去找毛子他们,你们就在屋里等着吧!”蛤蜊冲我说了句,然后便朝着村子里面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着毛子和秦辞的名字。
分头行动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林灵的话也确实吓到我了。我还记得在福建荒岛上的遭遇,也记得那些把人变成怪物的鱼,天知道这些来自另外世界的东西会不会带着什么病,如果不小心,没准我真的会被感染。
所以我也没再阻拦了,只管跟着林灵一起回到屋里。
但麻烦的是,屋子里并没有自来水,水缸里的水也都冻住了,我们只能拿我们背包里带来的仅有的几瓶光泉水来清洗伤口。水很容易就把伤口周围的血冲洗掉了,没有了血,伤口看起来倒也不是那么严重了,不过这样一来也让我发现,在伤口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在动,好像是某种虫子。
在旁边的橙子被吓得惊叫了一声,指着我的手喊道:“虫子!是虫子!”
我也同样被吓了一跳,但我多少还能保持冷静,因为我知道惊慌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毫无疑问,那个咬了我一口的绝对不是那个布娃娃,而是让那个布娃娃动起来的某种其他的东西,而且那东西绝对不是阳间来的东西。阴间的生物携带着的也是阴间的虫子,用一般的方法肯定弄不死,所以要用那把匕首。
想到这,我立刻摘下我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匕首。
不过刀尖在伤口附近比划了两下,我却没能下得去手。最后我只能把刀子递给了林灵道:“你来吧,把虫子挖出去,我自己下不了手!”
林灵压根没推辞,接过刀对着我的手就要扎。
“别别别!”我见状连忙喊了句,然后招呼橙子过来说:“帮忙抓住我的胳膊,我怕我会疼到逃开。”
“啊?”橙子惊讶道,显然不太想干这个活。
“快点!别磨蹭了!”我催促道。
“那……那好吧。用不用找个什么东西给你咬着?”橙子紧皱着眉头问。
“不用了,也不至于疼到那种程度,快点,我感觉那虫子好像钻得更深了!”我继续催道。
“好好好,那你忍住啊!”橙子说完便过来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把头朝旁边一扭,也不敢去看了,只管咬着牙道:“动手吧!”
我的话音刚落,剧痛便从手上传来,我连半秒都没坚持住,立刻疼得大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