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特大好消息!”突然间,病房去走廊上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叫喊声。
杨利川眉头紧皱,这可是医疗组的住院部,即便是生病的怪物也需要清静,更何况还有病人,怎么能如此大声喧哗呢?
基地的纪律真是应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不过,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办公室开会的医生护士好奇的出门去看,而走廊上大声叫嚷的人也跑了过来,竟然是饲养组组长暴志文,逢人便拉着手,满脸兴奋的说着:“知道吗?所有的怪物病情都在好转,今天早上,不管是五级怪物人形兽,还是三级怪物星兽,或者二级怪物驮行兽,进食状况出乎意料的好,食材比过去一个星期消耗得都多。而且精神头也非常旺盛,以前都病恹恹的躺在铁笼里一动不动,现在都在笼子里走来走去。而罹患的是器官衰竭的星兽,竟然出现了好几例的打架事件……说明它们的精力在逐渐恢复!”
“真的吗?”有医生问:“不会是回光返照吧,临死前的疯狂?”
“当然不是,我检查了几个驮行兽,他们的血压普遍降低,血管的韧性也在恢复,病情绝对是在好转!而人形兽的粪便也正常了很多……”
暴志文的声音很大,主席台上的杨利川等人自然也是坐不住了。
生病的五级怪物人形兽、三级怪物星兽和二级怪物驮行兽,他们都是高度仿人形的怪物,不管是激素进化液的初期研究,还是正在展开的基因进化液的研究,都是以这些怪物为主要研究对象。
如果这三类怪物因病死绝,最直观的后果就是基因进化液的研究缺少具体怪物支持,研究停滞不前,难以突破或者只能重新选择实验用怪物,那意味着要更改研究进程,过去的努力就全部化为泡影了。
现在这些怪物疾病在恢复,无疑是对实验室工作的极大支持。
杨利川激动的站起来:“走,我们去饲舍里看一看!”
大办公室里数十人都返身向外跑去。
杨利川、方代兴从主席台上下来,跟随着人群出了医疗组,直接向洞穴深处跑去。而主席台中间周静怡神色似乎焦虑起来,顾不上再和林辰找麻烦,也跑出了大办公室。
“不能都去,不能都去!”暴志文拦住浩浩荡荡的人群:“我这个人心中藏不住秘密,有好事忍不住跟大家分享,但却不是通知大家参观怪物的恢复情况的,几个代表去就行了,多了会给怪物造成惊吓!”
“暴组长,不会吧,你跟怪物打交道至少二十年了,那些怪物心志都坚定的很,怎么可能被人惊吓!”有人不满意。
“好了,我们已经在人形兽、星兽、驮行兽的饲舍里放置了摄像机,在大会堂门口专门设置了投影大屏幕,大家对怪物关心的,可以到大会堂门口观看!杨利川组长等几个人可以跟随我去看饲舍里实地查看怪物!”暴志文说道。
很多人都是一阵咒骂,但实际上有更多的人对怪物恢复健康并不是太关心,所以,经过暴志文的分流,除了一小部分人前往饲舍,大批人员向大会堂涌过去,还有不少停止了脚步,回转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林辰随着人流到达了大会堂门口,果然有硕大的投影架了起来,大屏幕分割成了三块,分别展示人形兽、星兽和驮行兽的实时状态。
比起前些天的颓废,现在看起来的确活力十足。
而此时,医疗组已经将有关检查器材推进了饲舍里,开始对怪物进行血常规、尿常规等一系列检测。
大会堂前聚集了几百人,很多人脸上都带着喜色,纷纷议论着。
当然也有无动于衷的,认为只是根据怪物的活动形态,就断定他们的疾病在康复之中未免太过武断了,具体的诊断数据出来之后,才能综合判断这些怪物的身体状况。
还有人在质疑饲养组组长暴志文大肆宣扬的用心,即便怪物的健康出现了大的好转,却也没有必要架设大屏幕直播饲舍里的状况,他这样做,表面上是宣泄自己的兴奋,稍有头脑的人就清楚,这分明是在挑战信任基地负责人的权威。
基地这些天的争权风云,智力正常的人都能看出来,只要不是不问世事,也都知晓了杨利川和吴媛媛的赌注:杨利川说过吴媛媛如果能够在一个星期内将生病的怪物治疗好,就会主动放弃基地领导权的责任。
这才是赌注的第二天,怪物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而对怪物开具的治疗药方,大部分药物还没有买回来呢。
是不是意味着杨利川就要下课呢?
“看来,暴志文对杨利川的怨念也是不小啊!”有人小声说道。
“当然,原来基地的安保工作一直是医疗组负责,可是杨利川上任还不到三个小时就把安保工作剥离开来,新任命了医疗组淘汰研究员方代兴为安保队长。……安保工作是基地里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如果饲养组组长没有了安保权力,那和喂猪的也没有区别了,你说暴志文对杨利川怎么能没有怨念?”
“杨利川锋芒太甚了,上任之后不是笼络人心,而是霸占各项权力,基地现在混乱不堪乌烟瘴气,和杨利川的胡作非为是分不开的。”
人群中,李秀丽抱着保温箱默默的看着大屏幕上展示的怪物形象,心里情感和理智在强烈冲突,让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悦还是悲伤,神情只是一片茫然。
从本质上来说,不管是针对怪物的饲养工作、医疗工作,还是研究工作,大家只是分工的不同,并没有高贵低贱之分,谁领导整个基地的运转,也只是多些责任和义务罢了。但实际上,因为上级领导的重视,因为伴随着责任而来的巨大权力,实验组的实力的确是在慢慢的增长,而实验组上下也迫切的希望得到基地的领导权。
争权夺利,表面上是个人行为,可在个人身后往往是整个集体的推送。
李秀丽和实验组其他人一样,也希望实验组能够决定基地资源的分配,只是两三天来,看到医疗组和饲养组的反击,心中的信念在一点点动摇:为了权利,把基地弄得四分五裂,真的值当吗?
实验组固然是出成果的关键,但没有饲养组和医疗组的基础,实验组的研究工作也无法开展。所以,凭什么,实验组就一定是基地的领导者?
如果固有的权力结构不做改变,实验室上下可以集中精力攻坚新技术,何至于在人事关系上浪费如此多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