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切单声道还随时可以听直播。我刚刚给邱婉约送酒，把一个窃听器粘在她酒杯上了。而且邱弈也在那一桌哦~”

　　 林君山的声音安静了片刻，白郢趁此机会一口气扫荡了四块蛋糕。等他吃着最后一块芝士蛋糕时，林君山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便充满愤怒了。

　　 “这么说，小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邱弈和聂云铉当成了打赌的彩头？邱弈……那样对小烟，完全没有征求过小烟的意愿吗！”

　　 “这个你看不出来吗？”白郢叫起来：“你用脑子想想，苏烟有你，她可能是自愿的？”

　　 “他们……”林君山僵了一下，按下一口气：“我……”

　　 白郢叹了口气：“你之前不会误会了吧。”

　　 “……”林君山沉默不语，半晌说：“我也不知道……如果她受了委屈，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的声音充满了自责。

　　 “我没看过那视频我也不知道。但是男方是不是强迫女方，女方是不情愿还是欲拒还迎，这可是看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的事。”白郢同情地说：“没有恋爱经验的男人啊，就是太单纯了。”

　　 “……”林君山无语。

　　 他冷静了片刻：“……所以呢？难道之后邱弈和小烟联络，也是因为赌约？他们的赌注到底是什么？是一个强吻，还是要弄一个高中女生上手……”

　　 “呃，这我怎么知道，他们又不可能说得那么清楚……”

　　 “……这也不争朝夕。”林君山在自己的房间里，无奈地揉了揉眉头：“总能知道的。”

　　 他觉得应当不是特别严重的事。如果事关男女，又是大事，那小烟应该会和自己商量，或者向自己求助的。

　　 ……除非小烟自己也不知情。

　　 “我主要就是担心一件事。”白郢咽下嘴里最后一口蛋糕，用整杯红酒一气儿送服，严肃地说：“他们为什么好端端地，打赌要扯到苏烟呢？他们谁都不在临都学院啊。选中苏烟，会不会是因为聂云铉知道你是苏烟的男朋友了……或者邱弈知道……”

　　 “如果真是知道，倒也没什么。”林君山说：“小烟就算做林家的儿媳妇，也当得起。我不怕公开和苏家联姻，更不怕护着她。”

　　 “……可是知道你身份的人也不多啊，兄弟。”白郢无奈地说。

　　 “……”林君山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让人探一探聂云铉的口风。其他的，之后再说。白郢，你别就这么把事情忘了。你可是为了其他目的参加邱家宴会的。”

　　 “我都被赶出来了！”

　　 “那你就没办法了？”

　　 “……我还指望能让功劳顶这个工作量呢。”白郢翻了个白眼：“知道了。保持联系。”

　　 ******

　　 林君山正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的平板前面架了一个键盘，临时为平板设置了一个分区，之前摄像线路中汇总向许慧的信息，现在在他平板上也同步出现。

　　 平板旁边，放着一只手机，屏幕分成更为细小的八格，映出的是许慧之前在苏宅中装的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家里各个房间空无一人，只有苏烟房间里，小小的夏卿和苏烟的头顶离得很远，似乎是在吵架。

　　 许慧仍在房间里东张西望，大声惊叫着，情绪失控到了极处。林君山按下耳机按钮，从手机的声道切换到了平板声道，耳机里立刻传来了许慧疯狂的声音。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谁能改动我的摄像系统，这不是很难的吗，这不是很复杂的吗！”

　　 林君山被吵得耳膜疼，当即调小了声音。许慧在房间里团团乱转，根据她的口型，仍然能发现她正在混乱中。

　　 “而且能排到我……为什么能拍到我！谁在我的房间里装了摄像头！”

　　 许慧冲到墙边，寻找可能的摄像头。她疯狂地扫落博古架上的物品，桌上，门背后的，可是林君山将摄像头藏得十分巧妙，许慧一无所获，甚至怀疑自己找错了方向。最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走到电脑前面看了一下屏幕，随即无法忍受似的关上了电脑，断掉了摄像的总控电源。

　　 林君山面前的平板闪烁了一下，屏幕暗了一瞬，又重新亮起了不清晰的光。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啪”地一声全面暗了下来。

　　 “不笨啊……”林君山喃喃。

　　 许慧为了供应一共八个摄像头的电源，是在苏宅中的电线中偷偷拉线供电了。林君山一时没有发现她的控电开关，就给自己装的摄像头内置了另一个电池电源，作为备用，此时果然起到了作用。

　　 林君山刚刚改观，忽又想到：许慧如果不笨，就不该关了屏幕再关电源，而应该观察一下自己的屏幕再决定。果然她这只是太恐惧了，无脑地想把一切开关全都关掉而已。但是，能意识到断电，确实也不算太笨……

　　 或许该说，许慧此人，论笨则不笨，但却不懂冷静。她太容易慌张，思路混乱，没有因果逻辑。

　　 这也不怪她，生长在小门小户之家，一生都在动心机抢资源的一个没见识的女人，笨确实不会笨的，但却很可能受不得刺激，从而做出非常愚蠢的举动来。

　　 林君山眯起眼睛。

　　 而这就是他刻意激起许慧恐惧和愤怒的全部目的！

　　 许慧关了摄像头之后，似乎终于冷静了一点。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摸出了手机，似乎想要和什么人联络。但在拨号之前，忽然又警醒起来，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走出了自己房间。

　　 林君山也站了起来，随着许慧的脚步慢慢走出摄像头的视野，他也同时走到了自己书柜前打开书柜，露出一台形如多线uber充电器的操作台。他按下了一个按钮。

　　 手机屏幕上，第二排左边第一个方格亮了起来，许慧在自己房间门口犹豫着，最后走向了露台。

　　 林君山按下第二个按钮。

　　 许慧的身影在屏幕小格上消失，又在露台边缘的走廊上出现。她走到了露台上，但仍可以从摄像头的边缘看到她隐约的动作――她靠在了墙上，又拿起了手机。

　　 林君山按了一下耳中银色的耳机线：“白郢，注意切进全清雅的通讯线路。”

　　 如果说许慧能独自完成三年间对苏烟的持续监控，他是不太相信的。若非许慧特别贪婪，特别丧心病狂，就是她背后……可能还有别的力量。

　　 而现在，就是许慧联系她上级最可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