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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张大娘拿着绣花针在发侧慢慢的捋了捋,双眼望着院子里,好像在看着啥似的。
“嗯~~~没有啊,前儿天热,我睡得不早,敞着堂屋纳风,没见着啥人啊。”
“真的没有么?”
丑橘拿着针线篓子坐在张大娘对面,“大娘,你再想想么?”
“你看你这丫头,你大娘我是眼神儿不好,可大娘我的记性可不差。”
张大娘佯怒的嘀咕了一句,便又低头看着手上的花布样,手捏着绣花忙活了起来。
丑橘看着张大娘,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心里也知道,估摸着搁张大娘这儿是问不出啥来了,便端上针线篓子起身。
“哎哎,妮子,你不是要跟大娘学绣花儿么,咋这就走了――”
“下回吧张大娘,我得回去给我娘烧灶哩。”
丑橘跟张大娘说笑了一句便走了。
话说前天晚晌,也就是欧阳寒头天来她家住的那天晚上,丑橘明明看到他在院子里跟一个人说话来着,只是她还没看清楚那个人,或是说一眨眼的工夫那人就不见了。
隔天她把这事儿偷偷跟她娘说了,可她娘只说她是风眯了眼看错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所以她就想着到张大娘这里来问问,毕竟张大娘的家就在她家对面,要是那天晚晌真的有啥人在她家门口的话,张大娘应该能看见。
不过她并没有直着就那么问出来,算是拐弯抹角的问了几句,要是她傻不愣登的问张大娘,说那天晚上有没有看到欧阳寒跟一个人在她家门前鬼鬼祟祟的,那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那还不炸锅了。
可就像张大娘自个儿说的,她记性不差,可眼神儿不好,就算那天晚晌真的有人在她家门口的话,她也是瞧不见啥的。
“哎哟,妮儿,这么早就回来了,没跟你张大娘学绣花儿啊。”
王氏瞧见丑橘回来了,从灶里探出半个身子笑么呵的说道。
丑橘没理会王氏,她知道她娘一会儿要说啥,把针线篓子搁到一旁,到水缸那里给自个儿舀了一瓢水喝。
王氏从灶里出来,在围腰上揩着手,身上还有股鸡汤味儿。
丑橘吸吸鼻子,她知道她娘这鸡汤是给欧阳寒熬的,她家这几只家鸡儿,迟早让欧阳寒祸害完了。
王氏不知丑橘咋就臭着一张脸,她看看丑橘的针线篓子,撇撇嘴。
“呦,早上出去时啥样儿,回来还是啥样儿,妮儿,你压根儿就没跟你张大娘练手吧。”
丑橘喝的满口的水,鼓着腮帮子瞥了她娘一眼,咽下嘴里的清水,搁下木瓢儿,使着袖子擦擦嘴。
“哎哟,我说妮儿,你要喝水不会使个碗么,跟你爹喝水一个模样,你可是个女娃子”
王氏啧啧俩声,她都懒得说了,她家妮儿要是像个女娃子的话,老早就跟她学会绣花了。
丑橘不以为然,看看院子里,“娘,我爹哩?”
王氏道,“你爹到隔壁找你赵叔儿去了,说是要托他捎带点儿玩意儿。”
丑橘不解道,“我爹要啥啊?”
王氏才一张嘴,忽的又顿住了,她朝里屋看了看,小声儿的跟丑橘说。
“你爹是让你赵叔改明儿到镇子上捎带块胰子来。”
“啥?爹要用胰子了!爹平时不就那水刷刷身子么,我都还没想着要用胰子哩!”
“哎哟,你这妮子小声儿点,你爹要胰子不是给咱使的,再说了咱也用不起,你爹那是给你家少爷捎的。”
丑橘还没闹明白,王氏又朝里屋看了看,拽着她,“妮儿啊,今早那大少爷不是说要洗身子么,前儿他家那管事还捎带了个大木桶子过来,说是要个搁那个木桶子里洗,你跟你爹还给他烧了锅热水,使得就是你搁山上舀来的水――”
丑橘听着点了点头,这茬她知道,原先她不就是一直给欧阳寒到山上舀水泡身子么,虽然她不知道这小子为啥要这么做,不过今早她也是趁着欧阳寒泡身子的空挡,才得空跑去问张大娘的,不过到头来是啥也没问着就是了。
王氏自顾自地说完了,但看到丑橘没回应,她不满道,“哎。妮儿,娘跟你说话哩,你听没听啊。”
丑橘道,“我听着哩,娘你接着说。”
王氏皱着眉,“我还说啥说啊,你这妮子,压根就没听我说话,要不你咋不觉得怪哩,那大少爷都搁屋子里待了一个半时辰了,到这会儿还没出来。”
丑橘是知道欧阳寒每回泡身子都得是一个来时辰的,她并不觉得奇怪。
可是王氏跟李来福不知道啊,他们就想着洗个身子能多长时候啊,顶多就是小半个时辰。
不过这欧阳寒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干啥都讲究,洗个身子比别人用的时辰长也是应该的,那半个来时辰也就够了吧,可谁知道,这大少爷一进去就不出来了,这可都过了一个半时辰了,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泡不住啊。
丑橘也不知该咋地跟她娘说,寻思着道,“哎哟,娘,你管那么多干啥,人家愿意泡你就让人家那么泡着么。”
王氏一耷拉脸,“你这妮子咋能这么寻思哩,这大少爷是在咱家里住着,他要是泡出个好歹来,咱可担不住啊。”
丑橘有些哭笑不得,啥叫泡出个好歹来啊。
王氏接着说,“所以啊,方才我让你爹去门口问问,就问那欧阳少爷用不用添个热水啥的,人家从屋里说出一句不用,那会儿我跟你爹就安心了……”
丑橘知道,欧阳寒搁屋里回话,那就是说他还好着哩,最起码没像她娘寻思的那样,泡出个好歹来。
王氏道,“哎哟,当时我跟你爹就寻思了,这大户人家洗个身子也忒讲究,就算是搓一锅馒头也该出锅了,这人还跟屋里泡着哩。”
丑橘有些无奈,“娘啊,你这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爹干啥要给欧阳少爷买胰子哩?”
王氏一脸再明白不过的说道,“当然是给那大少爷用得了,你想啊,人家有了胰子,搓泥不就不费劲儿了么。”
丑橘一听愣了愣,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合着她爹娘是以为欧阳寒在屋子里搓泥才耽误了这么久的!
不过丑橘这一笑太突然了,王氏赶紧捂住丑橘的嘴,她就不明白,这有啥好乐呵的!
王氏一边捂住丑橘的嘴,一边朝屋里院外看了看,还好她闺女这一声儿没招来人,要不还得了。
“行咧,别笑了,一个女娃子笑这么大声儿像啥样子,一会儿把架子上晒得衣裳给人家大少爷拿到屋里去,要不人家就没衣裳穿了。”
丑橘这一听,笑不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