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会议室内,黑灯瞎火,只有放映机正在放映幻灯片的一点光亮。除了放映机发出沙沙的声音,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洁白光滑的墙壁上,一副又一副的画面正在切换,每一张照片都让人不寒而栗。
全身赤裸的女尸,眼窝是空的,眼珠被挖去,血水凝滞在眼眶。
无头裸尸,被砍下的头颅就在不远处,摆放的很端正,只是没了耳朵。
一双脚,只有一双脚以及一堆碎肉,血水布满了整张照片的背景。
一个冰箱,冰箱里放着一盘一盘的内脏,心肝脾肺肾,新鲜的,带着血水的。
一张旧报纸,上面写了五个血字:人都是我杀的!
照片到了这里戛然而止。放映机关闭,窗帘被人拉开,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一直观看幻灯片的人们不由得捂住了眼。
“当当当!”
有人敲了敲桌面,声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诸位,你们看到的,就是两个月来连续发生的五起命案的死者照片,初步怀疑这是一起连环谋杀案。每个死者的死亡现场,都有一张旧报纸,经过鉴定,上面的字迹属于同一个人。”
苏玉忠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冰冷的眼神扫视了一圈下面的听众。会议室坐着一排排的刑警,在苏玉忠几乎要吃人的眼光下,个个正襟危坐,精神高度集中。
苏玉忠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警队精英,我并不怀疑诸位的能力……”
话锋一转,苏玉忠猛然一拍桌子道:“但是我怀疑你们的智商!两个月,五条人命!凶手如此猖狂,你们都做了什么?你们屁都没查到一个!凶手还留下了字迹,人家摆明了告诉你们人是他杀的,结果你们连他的影子都摸不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嗯?”
一片肃静,没有人敢接苏玉忠的话,更没有人敢顶嘴。苏玉忠是出了名的炮仗局长,一点就着,如今正在气头上,那就更没人敢惹了。而且苏玉忠说的话并非无端指责,他的话的确让众多刑警羞愧难当。
事实正如苏玉忠所说,两个月连续五起凶杀案,刑警们竟然一点线索都查不到,的确太让人失望。这件连环凶杀案已经引起了清源市多家媒体的关注,而且闹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说刑警没有一点责任,那实在说不过去。
苏玉忠喘了口粗气,愤愤地拍了拍桌子说:“你们知道现在其他兄弟单位叫我们什么吗?叫我们八戒分局!八戒名字叫什么你们知道吗?猪无能!没脸见人倒还在其次,关键那凶手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谁也说不准有没有下一个受害人,你们真的忍心看到再死人吗?你们愿意出门被人叫做无能猪吗?啊?”
“不愿意!”
一直只有苏玉忠在愤怒的咆哮,没有人敢吭声,因此这一声清脆的回答显得异常刺耳!所有人都为之侧目,发现出声的人是一个女警官,见到这位女警官,尽管大家都被训成了狗,依然忍不住在心底暗自喝彩:好一个英姿飒爽的美娇娘!
女警官名叫袁雅娴,是金水区分局出了名的女妖精,穿着警服不像警察,倒像是在演制服诱惑的女优。不过要是因为袁雅娴的长相而觉得她好欺负,那你可就错了,这个女人厉害得很,不仅泼辣而且颇有心机。
苏玉忠在上面一通火大,下面几十个老爷们儿没一个敢接话,唯有袁雅娴敢搭腔,由此可见她的大胆。
苏玉忠也忍不住多看了袁雅娴两眼,人们本以为他会雷霆大怒,不料他竟然哈哈一笑道:“看你们这群废物,连个女人都不如,人家多少还有点斗志,你们呢?心思都喂了狗了?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愿意出门被人叫做无能的猪吗?”
“不愿意!”
这次的回答整齐划一声震屋顶,苏玉忠总算没有再找茬,他坐下来说:“说回案子的事吧,有斗志是好事,可是也得有方法。不然的话,就凭咱们这两个月被人牵着鼻子走,被人笑话是猪很正常。”
说回案子,大家又都沉默了下来,因为这次的连环凶杀案,实在太诡异了!
五个死者,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没有一点能够彼此联系到一起的社会关系,他们就是五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凶手作案仿佛是随机选取目标,逮到谁是谁,并且凶案现场没有任何的证据和线索,除了一张有可能带有凶手笔迹的旧报纸。
没有指纹,没有毛发,没有脚印,没有目击者,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凭空出现一个人杀死了死者,然后又凭空消失了。这完全不符合逻辑的事情,偏偏就这么发生在眼前,说真的,换谁来都得头疼。
苏玉忠其实也清楚这件连环凶杀案的难度,他并不是有意斥责手下人,只是心头烦闷不堪,只好痛骂两句发发邪火。这时提到案情五人开口,苏玉忠心底一沉,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局长,我有个想法。”
沉默了半晌,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打破沉默的人,竟然又是袁雅娴。苏玉忠精神一振,大声道:“说!”
袁雅娴犹豫了一下说:“我有一个同学专修犯罪心理学,现在在清源大学做研究生,她的教授据说是从国外游学归来,对于各种犯罪理论都无比精通,而且最擅长复刻犯罪现场,我想请他来为案情做一下推演。”
“唉!”
一片唉声叹气,人们还以为袁雅娴能有什么好办法,闹了半天原来是找个什么心理学教授,教授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再说局里本身就有侧重犯罪心理学的部门,重案二组不就是干这个的?袁雅娴这么做,等于是看不起二组的能力?这不是得罪人吗?
苏玉忠也有些失望,他有气无力地说:“心理学家?嘁!小袁,不管怎么说,好歹你也算操心了。你找的人叫什么?有用吗?”
“局长,他叫刘雨生。”袁雅娴提到这个名字,忽然变得很有自信。
“刘雨生?竟然是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