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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修和尤化面面相窥,接着吩咐几个兄弟找个隐蔽处,守在外面,由手脚敏捷的戴泽先下地,窥探者跟在后头指路。
刚进去的时候,密道还有微微的光线,能看到一层层很窄的土质阶梯,随之而来的是阴冷的空气和泥土温热潮湿的腐败味道,这种味道夹杂着窥探者尿液失禁的臭味,令人止不住捂嘴。
谷修并不在意任何臭味,他问窥探者有没有点火的工具,窥探者哆哆嗦嗦从腰袋里面取出了西域打火石,他被折磨的不像人样,早已没有了力气,所以只能把打火石交给了最前头的戴泽,戴泽摆动双手,石头在寂静的空间发出清脆的摩擦声,一声声的就仿如在敲击人的心脏。
窥探者给他指了指土壁,壁上有木头丝一样的燃火物,中间是火把,火把染了油,火石的点点星火像是萤火般落在木头丝上,很快燃了起。那些木头丝卷曲收缩,一下子燃烧殆尽,而在那搁置火把的区域,挂着一张神情凄厉的面具,那面具眼窝子深凹,眼角尖锐如梭,鼻梁高挺,似笑非笑,给人一种极度阴邪的感觉,突见那样一张在火光下的脸,戴泽吓了一跳,打火石落在了泥地之上。
谷修胆大,却也不喜欢那面具给人的颤栗的感觉,他掏出杀猪刀,面无表情将那面具劈成了两半,面具掉落在地的时候,窥探者激动结巴道:“你……这是……这是……”
他气得不行,但也只能是气,谷修理也不理他,对着在外头的汉军道:“把荆棘土皮合上,你们躲到树上去!”吩咐完,推了楼兰窥探者一把,让戴泽继续往前行进。
密道很简单,就是人工凿的一条通道,除了一副副挂着的诡异面具,什么也没有,霍猛说这面具像是当时楼兰恶徒脸上戴着的,现在看到,仿如他们就在自己面前,尤其吓人。
谷修冷冷道:“死物就是死物,你活人怕他做什么!”
这话让霍猛尴尬笑了笑,自是不敢多做言语,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汉军们明明害怕这些狰狞的面具,却总是忍不住要去看那些稀奇的玩意,唯独秦大师害怕没敢看,而谷修见所未见般,防备地走在密道里。
谷修觉得,密道虽然一目了然,却因为那些面具的存在给人一种尤其压抑的感觉,而且很明显的,这道在不断往下走,谷修的脚感觉到了冰冷,它起伏不定,且不是一条直线通到底,有拐弯处,很是迂回。好在道并没有岔路,否则谷修就得怀疑那窥探者带的路是不是有问题。
就这样一条道,山路十八弯的走了些许的时间,谷修心想:“出了这条道,会到什么样的地方?会不会有一大堆人正在欢愉地说着溪边那场屠杀?他们出去之后,会不会有一堆的人拿着利箭,对准他们的眉心?”对于未知,谷修也开始惴惴,只是路既然已经选了,那就不该有徘徊和犹豫的念头了,这一想,他跟着窥探者继续往前。
中途的时候,窥探者又发作了一次,谷修给他吃了一颗药丸,控制蛊毒发作,窥探者在地上抽动了很久,直到谷修催促他起身继续往前,他才蔫蔫的起来,怨毒又无可奈何地看了谷修一眼。
路走到尽头的时候,谷修的呼吸便急促起来,所有的猜测就要在这一刻揭晓答案了,谷修手里拿着燃起来的火把,让不知如何是好,回头看他的戴泽打开密道的门。
戴泽得了谷修的令,小心翼翼地走上阶梯,伸手去推那门,门发出“吱呀――”磨人心智的声音,戴泽皱着眉头,闭着眼睛,控制着心跳。
外头的空气缓缓流入密道,但那空气并不是新鲜的,有一股难言的味道……谷修眉头一蹙,拉住窥探者的胳膊道:“上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一股怪味?”
窥探者嘴角咧起一丝森然的弧度,道:“你上去看……不就……不就知道了?”
“王八羔子,你是想要我们死?”霍猛感觉到了不对劲,情绪激动道。
窥探者徐徐瞥了他一眼,一脸轻蔑道:“你们不会死……这就是我们居住的地方,这个味道就是属于我们部族的味道!”
谷修知道现在再退,他内心喧嚣的邪灵不会同意,于是竖起耳朵,细细谛听着外面流动的空气,有沙沙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但是没有脚步声,也没有人声,上面应该就是一片林子,没有别的东西。
这一听,他心里缓缓平静下来,回头对霍猛道:“看好这人,戴泽你下来,我先上去,无论上面有什么,阻我们路的,杀!”他说得干净利落,给了后头隐隐不安的汉军士兵们些许的鼓舞。
戴泽不用自己冒险,自是松了口气,他轻轻合上那开启的小门,随而到了窥探者面前,谷修绕过二人,没有犹豫地走上高低不平的阶梯。
在他手触到那门的时候,他轻轻吸了一口气,门声就好像紧绷的弓箭,只要他咯吱一响,汉军们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谷修手顶着门,微微露出半张脸,西域的天比中原暗得晚,外面幽蓝如一颗深邃宝石,所有的树成了妖异的暗影,谷修细细打量着,后头的汉军士兵焦灼等待着他的命令。
这是一片普通的林子,树枝相对没有他们先前来的地方茂密,谷修回头沉声道:“没有什么异样,准备好上去……”就在他说话之时,忽闻一丝嘶哑的鬼叫,那鬼叫在空旷的林子里,刺破人的心扉,显得尤为凄厉,所有人的脸都呆了呆,浮上难言的惊恐。
而谷修托着那门,面不改色道:“是乌鸦,不用大惊小怪!”说着,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一瞬间阴冷的空气灌入通道,兵士们打了个哆嗦,谷修手上的火把也狂烈颤动。
他缓缓探出身子,双目炯炯扫过四周环境,什么都没有,林子很安静,有一种难言的死寂感,往往越是这样的环境,越有危机四伏着。
他提着心脏,还有一点使他困惑,空气中的味道到底是什么传出来的,总感觉有点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味道,陈腐的味道?那种类似坚硬物品慢慢被侵蚀的味道?他思索着,已经走出了密道,渺小的人影在空旷地,举着火把四处打量,那一刻的谷修很迷茫,他是来找楼兰人的,可是那批楼兰凶徒身在何方?这里为何没有任何人居住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