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酣战结束,贺昱总算过足了瘾,而他娇弱的妻子,已经几乎连下床的力气都没了。
他将人拢进怀,亲了又亲,徐妍懒洋洋的任他摆布。
内间的床帐中小两口正腻歪,忽听见外面门口有丫鬟问,“公子,夫人,午膳摆在哪呢?”
贺昱清了清嗓,扬声道:“就摆在外间。”
“是。”丫鬟答完又离开,不一会儿,陆续来人把饭菜都摆好了。
鼻尖隐约传来香味,徐妍也是有些饿了,一上午办了这么多事,她那点饭量,肚子早空了。
贺昱颇为善解人意,见到她幽怨的眼神,自己先穿好衣裳,又过来服侍她,边为她系着衣带边殷勤道:“方才你帮我,现在我来帮你。”
徐妍轻轻哼了一声,本来就是被他脱掉的。
他的手不老实,趁着替她穿衣的空当借机再沾点便宜,徐妍终于恼了,“你……”
他佯装不知,故作无辜的问,“怎么了?”
她气的咬唇去捶他,却换来男人的朗声大笑。
笑声传至外间,正等着伺候主子们用饭的巧薇巧卉也相视一笑,这才新婚头一天,看得出来,小两口的日子可甜着呢!
在自己房里,知道伺候的都是徐妍自己的丫鬟,贺昱也不避讳,等着给徐妍穿好衣裳,还又亲自把人抱去了外间,徐妍又惊又羞,直到贺昱牢牢把她放在椅子上,也始终红着脸。
主子们坐稳,两个丫鬟立刻忙活起来,纷纷为两人布菜乘汤,早已打听好了世子妃的口味,膳房今日特地做了满满一桌子徐妍爱吃的菜,徐妍胃口不错,正吃的开心,无意间瞥见一旁男人,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忙伸手夹了块牛肉搁在他碗里,装模作样道:“夫君尝尝这道菜,味道不错。”
赶紧用菜堵住他的嘴,小心他再说出什么话来。
贺昱倒很领情,将牛肉吃完,不忘夸赞,“夫人夹得菜就是好吃!”随后又跟身边的巧卉说,“给我盛碗海参汤,累了一天,得好好补补。”说完还特意看了看身边的娇妻。
巧卉赶紧为他盛汤,徐妍听完他这话,立刻又红了脸。两个丫鬟们不明所以,倒是觉得,小姐的脸色是越来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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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赶上年末差事就比较清闲,朝廷又准了贺昱三天的婚假,贺昱可谓前所未有的清闲,同徐妍如胶似漆的黏了两日后,第三日一早,两人一起从肃王府出发,踏上了去徐府的路。
三朝回门了。
相较于上一次出嫁时的忐忑无知,这次的回门,徐妍甜蜜又满足,因为身边有疼她爱她的男人陪着,最重要的是,这一次,她已经是真正的女人了。
因为有了娇妻,贺昱如今已经渐渐习惯了乘车,今日两人共同坐在车里,瞧见他笑意融融,徐妍也面若桃花。不过见他伸手,徐妍就立刻跟他板起脸来明确道:“今日回我们家,你也不许胡来,不然妆花了,家里人也要笑话的。”
贺昱就觉得,她连板起脸来的样子也这么可爱,于是也配合着收起笑,一派正经的点点头,道:“是,谨遵夫人教诲!”
徐妍绷不住了,弯了弯唇角,他趁机将人一提,收进了怀里,道:“天冷,这样抱着才暖和。”
语声柔柔,怀抱暖暖,徐妍像是受了蛊惑,温顺的点头,又顺势靠在他胸前。
已经到了十月底,初冬的京城早已寒气逼人,不过这车厢里,却胜过三春。
摇摇晃晃了约莫一个时辰,小两口终于到了安平侯府,得知今日他们回来,大管家一早就立在门外等了。等肃王府的马车停稳,管家徐明马上上前躬身问安,挂着一脸的笑,“奴才恭候世子和大小姐。”
贺昱先落下车来,嗯了一声,接着超车上伸手,把娇妻给扶了下来,徐妍披着一件大红色貂绒披风,相较于从前的刻意素淡,一下明艳了太多,叫府门口的下人们都不由的眼前一亮。
徐妍落地站稳,微笑道了声,“有劳大管家亲迎了,家里都好吗?”
徐明弯腰答道:“府里一切都好,有劳大小姐惦念了。”
说话间得了通传的徐樊已经到了门口,从前无论什么人来,他都稳坐在家中受拜,如今贺昱这个女婿身份尊贵,他不得不亲自出门来迎了。
一见到徐樊,徐妍赶忙上前几步,笑着唤了声,“爹。”
瞧见女儿气色挺好,看样子应是过得不错,徐樊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缓声道:“回来就好。”
说话间贺昱也已经跟了上来,抱拳行了一礼,遵道:“小婿拜见岳父!”
他主动放下尊贵的身份,徐樊还算满意,稍稍放松了些戒备心,客气道:“世子有礼了,外面天寒,快请进府吧!”
翁婿两人互相客气,最开心的莫过于徐妍了,不由自主的就露出笑来,看得徐樊很是感慨,从前闺女可是极少这么容易见笑的,看来这门婚事,结得倒还不错。
几人进到府中,头一件事,自然是去给老太太请安,走了一阵,徐樊带着女儿女婿到了颐宁苑。
门口已经悬上了棉帘,守门的丫鬟们一见三人到来,立刻笑着行礼,给他们掀帘,等迈进门槛,徐妍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这是老太太的味道,她果然见到老太太正坐在榻上等她呢!
跟上回回家可谓大大不同,她身上的大红斗篷就把屋子里的众人给惊艳了,她眉梢眼角染着笑意,唤了声儿祖母,连声音都比从前甜了不知道多少,老太太笑着应了一声,起身好好打量她,见她气色果然比从前好了不少,这才满意点头,道:“回来了,瞧瞧,这才像个出嫁了的样子!”
一句话叫她羞得不行,她弯了弯唇角,见张氏她们也在,赶忙又端礼,敛了几分笑,道了声,“娘。”
张氏佯装欢喜,赶忙也应道:“一路辛苦了!”
徐妍给大人们行了礼,就轮到贺昱了,高大俊朗的姑爷含笑上前,躬身道了声,“贺昱见过祖母,见过岳母。”
老太太十分欢喜,赶忙笑道:“快起来吧!有劳世子今日陪着妍妍回来,王爷和王妃近来可都好啊?”
贺昱谦谦有礼,“祖母客气了,府中父母也一向安康,多谢祖母惦念,今早出门时,母亲还特意嘱咐,要我向您及岳父岳母问安。”
“那可真是多谢王妃了!”老太太笑着客气。
张氏担着岳母的名儿,也堆出一脸笑来应下,心底里却不知有多酸,这样好的男子,老天爷怎么就叫他配给了徐妍呢!再瞧瞧徐妍那气色,分明是被滋润的极好,不知徐珊如何,张氏自己都是又妒又气!
新人们跟长辈们行过礼,就轮到小辈们上来问好了。徐妍出了阁,徐珊成了最大的孩子,纵使心不甘情不愿,她还是挪了挪步子,上前端礼,“姐姐,姐夫一路辛苦了。”
徐妍心里可还记着婚前这个妹妹的屡次坑害呢,尤其出阁那天嫁衣被毁的事情,至今还叫她窝着火,此时面对徐珊,她脸上笑意更淡了,只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其实她不知道,徐珊这两天也不好过。
那天她终于稳妥的上了轿,事后春容回到老太太跟前,就一五一十的将这件事给说了,徐珊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存的什么心思,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年纪,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由于差点让徐妍和侯府都失了大面子,老太太没替她隐瞒,当天就告诉了徐樊,徐樊乍一知晓,也是吃了一惊,虽然刚开始还不太相信,但那被破损了的嫁衣清清楚楚摆在眼前,这还能作假?
徐樊惊讶之余也深深反省,看来这么多年拢在手心里的呵护,还是把次女给宠坏了,对自家亲姐姐都能有这样大的妒意,是该好好惩戒一下了,于是徐妍出嫁的当天,徐珊就又开始了一个月的禁足。
今日因为小两口回府,徐樊才解了她一日的禁。
那日因一时的妒火中烧,徐珊犯了错,事后虽然极力跟爹认错,可爹并没原谅她,娘亲张氏也不敢求情。谁也帮不了她,她当时都绝望了,自己在院子里流了一整日的眼泪,觉得连爹也被徐妍给抢了去。
而现在看到春风得意的徐妍,少女心里恨极却又没有办法,因为娘跟她说了,不管心里有多不痛快,面子上都一定得对徐妍恭恭敬敬,这家中毕竟还有她爹和老太太做主,否则再惹了他们生气,保不齐她会有更严重的惩戒。
徐珊终是怕了。
徐妍应了妹妹的礼,贺昱也大方的答应了一声,徐家的大公子徐泽就赶忙上前来。十几岁的少年,生平最崇拜英雄,心里也极为推崇贺昱这位年轻有为的将军,现在眼见这位英雄居然成了自己的亲姐夫,别提有多高兴了,马上上前行礼问好。少年颇有君子之风,贺昱笑着拍了拍肩膀,应了声好,这一下倒足够徐泽乐上好久了。
剩下的小弟有样学样,跟在哥哥身后也见了礼。因为两家隔得远,等着眼下众人分别见完礼,眼看着也就到了开宴的时间,徐泽作陪,贺昱和徐樊三人去了前厅吃酒,余下的女眷们就在老太太院里吃了。
等用完了饭又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男人们依然酒兴尚浓,徐妍就先自己回了闺房。
闺房里摆设一如她出阁前的样子,徐妍才刚刚歇了一会儿,目光扫过衣橱,忽然想起了那日嫁衣的事,心中始终存着不解,于是叫巧薇悄悄去请了老太太身边的春容过来。
春容进了门,笑吟吟的问她,“大小姐找奴婢来有什么事?”
徐妍清了闲杂人等,问道:“姑姑,那日上轿前,关于那件嫁衣的事,你当时说一言难尽,现在有功夫了,请你告诉我,我娘为什么会绣嫁衣给我,她不是生下我就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