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以聚众之机,在窦云深顺便将此秘事告之了登门聚议的众门派,以消除他们的畏惧,增强他们的信心。
众侠假惺惺地哀悼了一番窦珈,很快便群情激昂。
煎熬这么多年,他们终于等到了复仇的绝佳时机撄。
为了不惊动朝廷,侠客们先行一步,在远离长安和兵营的南阳村附近设伏。
埋伏者心中所想的不仅仅是复仇,狐狸精赢溪仙女般的容貌与体香的诱惑叫人垂涎欲滴偿!
但……
她那恶煞般的诡异武功又叫人心生胆寒,叫人是又爱又恨,既无法除之,又无法舍弃,更无法拥有。
鲜有人得见赢溪的真容。
更无人品鉴过她的娇媚。
倘若有机会……
谁不想一睹芳容?
倘若真有机会……
又有谁不想一亲芳泽?
阳陵庄主朱安世踏前一步,剑指道:“大胆羌人,速速交出妖女赢溪,吾等保若不死,且可拭血为友!”
一人起话,群侠响应:
“交出狐狸精……”
“交出妖女赢溪……”
岷山吾愤怒不已,咆哮回道:“赢溪乃岷山吾良人,尔等不得再出言侮辱,否则岷山吾决不姑息轻饶!”
他这么一说,群侠全都讪出大笑。
郁林大刀派掌门霍鸿划刀虐言道:“果然是妖女作风,且都百岁了,竟不知羞耻配婚而立之郎。”
意犹未尽之人捏了捏下巴,痞态补话:“岷山吾大将军,在下有一事欲请教……此祖母般的良人消受起来可尚有仙乡春水?”
“大胆狂徒!”
岷山吾忍无可忍,运劲提刀。
他连招呼都没工夫打,便使出亮刀带马的凶狠招式扑向此人。
“当当当……”
两刀硬碰,刃抵起拼。
旁人识相地急急闪躲,以便腾出地方来让他们二人尽情打斗。
暂为侠客首领的九真派掌门窦云深虽不想逍遥闲看,但事以至此,他也只好顺其自然,先观一观局面再作打算。
霍鸿手中的郁林大刀虽重,但重中有巧。
只见他轻松使出金龙出洞,上步就撩刺。
岷山吾灵活地侧身一躲,架出翻云覆雨。
他反手掌冚刀。
贯力献樽送去!
别看羌刀在外相上不及宽大厚重的郁林大刀那般结实,但由于岷山吾的内力甚强,“当”地一下,霍鸿的郁林大刀差点就被震飞。
霍鸿大惊失色!
他不敢再炫耀使巧,怒出霸王举旗,硬力独立反劈过去!
霍鸿的这刀法虽猛,但在行家的眼里却是破绽显而易见。
岷山吾暗自喜。
他疾步使出运转乾坤,一个跳步转身便挑撩对方的腰腹!
“呃啊!”
霍鸿弃刀后摔倒,鲜血淋漓。
岷山吾收住刀势,冷眼看了看这出言不逊之人,并未趁机取命。
寥寥几个来回便决出了胜负。
岷山吾大将军凛冽的冉駹刀法震慑了这群自以为是的大汉侠客。
“好厉害!容赵朋来会会阁下的刀法!”
同样使刀的槐里大侠赵朋拧脸跳进圈子。
“呼……”
一阵刀风随声而起。
赵朋的虎身断门刀顿时接连地绞风杀雨!
他浑出了空穴来风和乘风破浪两势绝招!
形状极其另类的断门刀亮闪地迅猛砍杀!
岷山吾被扑洒的刀芒逼得连连倒退数步。
“好厉害!”
侠客们喝彩道:“槐里大侠好功夫!”
岷山吾虽暂呈下风,但他这却是有意为之,用的是兵家的诈败之计。
其目的一是探出对手的虚实,二是避开其第一口气自然迸发的锋芒。
岷山吾深谙刀法的利弊:长刀毕竟并非灵巧之兵器,其长在于力,其短在于迂,招式用老就是刀客的险境!
很快!
神悟的岷山吾趁赵朋刀锋势尽的瞬间逆流而上!
他大呵一声,力贯羌刀!
连续翻滚出飞沙走石和风卷残云两式虚晃之招。
接着便是一记聚满全力,可立决胜负的狼影斩!
“咣当!”
“呃啊……”
眨眼间,赵朋的虎身断门刀竟然被岷山吾的羌刀从其刀侧一面力砍而震断!
怒煞羌刀的余威接着杀到了他的胸膛之上,伤口虽然不深,但人却被强大的力道震飞丈余跌倒。
打脸!
叫好的余音回旋在耳边,喝彩喝成了倒彩!
讽刺!
局面令喝彩者颜面尽失,毫不客气的难堪!
明显是占了先机的槐里大侠赵朋却反遭落败,连损两员悍将的局面叫提气而来的众豪侠们不免暗下灰心丧气。
其实……
岷山吾的连连得胜并非仅靠本领超人,其背后还有另一深层的原因。
郁林大刀派掌门霍鸿和槐里大侠赵朋都心存了一手,不敢舍命搏击,更不敢对他痛下杀手。
然而……
岷山吾却是无不用其极!
武学讲究瞬间的果断和锐气,如果划了界限就延缓了速度,更限制了施展。
一旦失去无所顾忌的杀招……
那就是衰,等于弱己强敌!
本来旗鼓相当的双方因此变得一强一弱,这才出现了几招便见分晓的局面。
九真派的掌门窦云深对云集于此的豪侠们交代过,叮嘱过,警告过:动武杀人可以,但只能杀妖女,谁也不准取了冉駹国大将军岷山吾的性命!
“若是有人不听劝告真的那么做了,那就别怪九真派上上下下不计同道之情!”这句狠话让人不得不犯怵。
九真派的实力,窦云深的武功,此二者都无门无派无人能与之匹敌,所以他的话分量极重,旁人不得不言听计从。
静默良久的九真派掌门窦云深终于沉不住气,照这样打下去不但灭了自己威风,还可能耽搁时间误了大事,他决意不再迂腐地任由群豪们逐个出来逞能单挑。
窦云深洪声呵道:“少墨迹,众英雄且群上,先行拿下妖女再议!杀……”
“杀呀……”
黑压压的数百人群拥而上!
气势磅礴!
杀声震天!
逼欺之下,岷山吾被迫退回到马车旁。
即使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也不免心慌。
他心中很清楚两件事:自己已是恐难保全良人!自己绝对无命回冉駹国,向日丹木女王去复命了!
既然如此!
唯有死拼!
至亡不弃!
将军厉声对两个忠心耿耿的随从发出决战到死的命令:“护车!祭血狼牙阵!”
“叮叮当当叮叮……”
刀风剑影一浪接着一浪地狂袭而来!
实力悬殊何其之甚!
三把羌刀挡之不尽!
身经百战的冉駹武士在群殴之下根本不能保持阵形!
狼牙阵瞬间被攻破!
疯狂又密集的刀剑令视死如归的三人即刻遍体鳞伤!
武赢天功成自然的【绝息功】是完全停止肺部的呼吸,从而转换为依赖遍布周身的皮肤及其微孔与外界进行气体交换。
岷山吾无心泼洒在她身上,湿满其周身的酒水因呼吸特性所致,也就自然而然地伴随着皮层的呼吸而迅速渗透进血液中。
醉……
酒量肤浅的武赢天因此醉了!
导致“她”病发不治的情毒之伤也随着醉酒程度的加深而开始退潮,消散。
马车周围震耳欲聋的撕杀声唤醒了躺卧其中的武赢天,“她”渐渐睁眼,听到了可怕的杀戮音。
身体虚弱至极的她想起身,可竟然是困难重重。
数百豪侠之众虽然是一拥而上,但区域所限,真正能与冉駹国武士交上手的只有内圈的几十人,其余人等都被阻隔在莽动的人墙之外,着急地干瞪眼。
闲不住的平陵庄主朱云大呵一声平地腾空而起!他越过人墙,凌空于刀山剑海之上,快速直扑马车。
岷山吾见罢心急如焚!
他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因为自己根本无法抽身。
仰躺的病人隔帘斜眼察到了来者——扑过来的身影。
【逆血吸】可疗伤!
【逆血吸】可增力!
“她”凝聚起最后仅存的逆血功力运转于手,依三角形紧扣坛口,虎口国撑,劲意贯指,对准暗影刚脆清晰地激力一抓!
“嗖!”
平陵庄主朱云在空中“啊”叫一声突然加速,猛地扎穿进车帘。
貌似高深的轻功令外圈的人咂舌惊叹:他只是空吼了一声,无力借使竟然也能凭空变速?
孰不知……
平陵庄主朱云的轻功凡凡,他全然是被武赢天的【逆血挂】主动抓进马车内的。
人一到手,车内人劲使【逆血吸】采尽了他的内力。只是这一下,病人便功力大增,“她”竟能起身而坐!
平陵庄主朱云自打钻进马车后,既没声响,更没打斗,完全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旁人十分纳闷:不知这平陵庄主朱云在搞什么鬼?难不成是按奈不住,在即刻行欢?
闲在一旁的新丰庄主杜建觉得马车里面肯定有好戏,于是邪心乍起,跟着腾跃起来,越过下方的刀山剑海,眯暇着小眼笑闯车帘。
“嗖!”
新丰庄主杜建同样“啊”叫一声,人影就闪梭进了马车内,他的速度甚至比平陵庄主朱云还要快!
众人继续咂舌,暗叹:“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想不到这素日低调的新丰庄主杜建好快的身手!”
岷山吾剖肝泣血,心神大乱!
走神间,他连挨了几刀数剑。
小小的马车内连续冲进了两人,可还是既不出声响,更没有什么打斗,依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旁人越加地纳闷:不知道他们俩在搞什么鬼?莫不成真是在享受妖之色?
又有两人跃起……
“嗖!嗖!”
人进马车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
而且……
个个都会“啊”叫一声急加速。
四个人进去了,照例是怪异的平静。马车内越是出奇地安静,就越是引得更多的人心痒痒,纷纷效仿。
“嗖嗖嗖……”
武赢天的身下堆满了死尸,车内已经无法再容人了,而“她”自己则通体遍爽,逆血功力也恢复到了五层。
“呼……”
一道魅影窜出马车,御风直上高空!
“她”悬空定睛一看:岷山吾已是杀成血人!而他那两个沥胆披肝的忠诚武士已经战死,正被杀红眼的众敌乱刀乱剑砍削分尸!
武赢天-怒不可抑!
霸聚金丹功力!
功力祭满五层!
【逆血万羽掌】!
【盾地式】!
众游侠刚抬起头来观望这个遮蔽了朝阳的人影,便立刻遭受到了连续的天打五雷轰!
“轰隆……轰隆……轰隆……”
雷声奥响!
虐围在岷山吾附近的百十人被炸得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咻……”
武赢天飞速落地!
霸使【逆血挂】!
将紧密贴在岷山吾身边的人悉数掳起!
暴然吸尽他们锤炼了有数十年的内力!
然后……
清场!
将碍手碍脚的人形肉食残渣狂甩出去。
“她”做完这一切只是眨眼间的事,其余的存活者,包括岷山吾在内,全都还懵懂在巨大雷鸣爆炸声中,久久不得回神。
通过记忆深刻的雷声,再亲见到那妙曼的身影,岷山吾知道:良人已然奇迹般地复活了!而且……她是那么不可一世的强大!
伤重力竭的人陡然松劲,血刀“咣啷”落下,自己也瘫倒在地。
“岷弟!”
武赢天将倒地的岷山吾扶抱起来。
浑身是血的岷山吾深情看着怀抱自己的良人……
他哆嗦着血手捋了捋她散乱垂下的乌黑秀发,哑然张了张口,喉咙里咕噜几下,然后就昏迷过去。
“岷弟!岷弟……”
无论再怎么呼喊,岷山吾始终都不能醒来。
满腔怒火!
即便是性别误判也能显示一个人的真情,这份情不可受,但却能让人感怀,武赢天轻轻地放下了连死人也愿娶的汉子。
“她”窈窈窕窕玉姿起身。
美目散寒。
纤纤细步。
略有醉态地迎敌而去。
颤栗万分的众侠客们还未从杀耳的声音中完全清醒而出,又栽进了杀心的视觉盛宴中,心跳顿时加速出澎湃之血。
害怕?
绝对!
可……
另还有眼触之下的栩栩酥融。
血衣完全被卫皇后的一件锦衣所覆盖,丝毫不掩美色,又因为被酒水湿了上身,更加刺眼地引诱。
艳美毕露!
无骨醉摇!
妖女赢溪惊艳的容貌本就鲜有活人可见,她的美妙,她的摄魂,她的夺魂就更是传说。
传承了【逆血经】精髓的武赢天何尝不是风韵娇媚,柔弱惹怜,“她”这绝美男儿完全可匹敌其师父赢溪,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朦胧倾泻的春光引得众目睽睽。
然而……
邪念粘合着恐惧却是百般折磨。
九真派掌门窦云深吞了吞口水,调心平息邪念,开始运导傲视江湖的九龙内力。
窦云深那阴毒的九龙内功虽与其师叔窦铁峰师出一门,但又却不尽然相同,其超出同门的雄霸内力是在练功期间一次偶然的走火入魔时怪诞而出的异端邪武之功。
运功之后,只见他整个人的肤色都发生了改变:面孔片刻就呈现出木炭般的暗褐色!
顾名思义,其黑麒麟的江湖名号正是因此怪相而得。
“妖女,还吾儿命来!”
窦云深吼叫一声飞身使掌,他对着美貌的女妖精恶出两掌炉火纯青的阴毒力道!
这一记孤注一掷,意在将对方断身碎骨的九真蜃龙掌用尽了他毕身武学之大成。
武赢天先前虽是半昏迷,但有一阵子却能依稀分辨人声。
“她”由话语知道了此人就是皇宫刺客的幕后主使,更是营造这场杀戮内的主谋——自称九真派掌门的窦云深。
其心道:“黑贼,你非死不可!”
逆血功力骤然凝聚于三指!
醉行的身姿妙曼至恰似翩翩起舞!
出招神似【逆血挂】的【逆血爪】云暴而出!
惊天地泣鬼神的这一魔爪张口极大!
完全将窦云深整个人都囊括在其中!
直至……
生生咬进灭魂爪!
同样归属邪门的九真蜃龙掌劲道迎头遭遇到了雷霆万钧,势不可挡的魔霸【逆血爪】!
小巫见大巫。
小邪见大仙。
所谓傲视江湖,所向披靡的九真蜃龙掌阴毒劲道当即被【逆血爪】所蕴含的堪称王者的逆血劲道磕了个粉碎,瞬间俯首称臣。
“喀嚓!”
黑麒麟窦云深的七尺身躯霎时响起折木之声!
他被庞然的【逆血爪】抓了个骨碎肉绞,汁水飞溅,身首不知异为何物,高窄互换,已非人形。
一代枭雄就此别去,其余人等四向飞奔作鸟兽散,狼狈之形犹如猴走猪窜。
“孽畜,休想逃!”
【逆血吼】无影飞刀杀倒一片!
【逆血万羽掌】轰鸣粉碎一片!
【逆血爪】抓烂撕破捏泥一片!
【逆血挂】搂来猴猪狗牛羊侠客一群!
【逆血吸】尽情狂食成堆的猎物一气!
暴饮暴食完数十江湖顶尖高手苦练出来的内力之后,武赢天的逆血功力骤然戾冲顶峰。
武赢天痛苦地大惊:“啊……不好,火又来了!”
“她”的身体越来越难受,因为小腹内的冷金丹重新回到十层功力的活性区间!最初误纳的同位素278113依然在体内,而抑制能量闪爆的最小临界量已破!
金丹越来越炙热,并带着整个身体火一般滚烫,能量在燃烧!武赢天挣扎着冲向天空,“她”看见附近的小河后箭速扎入水中。
暗能量EV136再次与同位素278113发生了空前的能量闪爆!
与上次的焚烧一样,冷凉的河水也无法浇灭这种焚身的感觉,眼耳口鼻这七窍照例像在往外喷火。
美人鱼看到自己的身体在水中越来越亮,耀眼光芒几乎等同于太阳!
“师父呀……我实在忍受不了了!”
武赢天摆脱不了这种地狱烈火的折磨,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响彻天空。
狭小的区域时空对折!
“她”干净利落地隐走了。
自诓赢溪,也被张冠李戴称之为妖女赢溪的人彻底离去,再不属于这个充满了爱恨情仇的时间,空间。
因为同位素278113的自发裂变和逐步衰变,时间与空间发生了改变。
就时间意义而言,时空异客开始踏上归途,只是脚步较之来时很缓慢。
美人鱼依旧在汉朝,但是其身处的时间已经从强盛的西汉延展到了东汉之末,地点也微有变动。
[江陵并州郡,九原县,木耳村南出60里……]
“姐姐……姐姐……”
武赢天感觉有人在呼唤自己,“她”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脆鸣如鸟啼的声音唤醒了失去意识的时间空间异客。
在穿过变量时间蠕洞之后,造成“她”身体灼烧状态的曲异能量场因金丹暗能量EV136的损耗而已经钝化,脱离了能量闪爆的激活区间。
与上次的情形一样,虽然同位素278113依然在身体里,但却暂时无法再兴风作浪。
唤醒“她”的人是一个相貌极纯极美的小姑娘。
那人见“她”醒来,声音带出活灵喜色:“姐姐,此地不可歇息,天色将暗,小心强匪。”
武赢天从地上云然起身,焦色密布地迅速去打量四周。
这里不是战场,没有敌人,没有尸体,更没有岷山吾!
虚空之人很怀疑自己已经脱离了那段刻骨铭心的历史!
一通短暂的走神之后,武赢天只能无奈地去正视现实。
“她”转向面前的这个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的小姑娘,但见她年纪不大,约莫14、15岁的样子,却发育得窈窕动人。
“谢谢妹妹提醒,妹妹如何称呼?”
“妹妹姓任,小字红昌,姐姐呢?”
醉意醺然的武赢天没有记起任红昌这名字,更没有将这看似普通的人名与著名的历史人物相联系。
“她”蒙茫地回道:“姓赢,小字溪”
“赢溪姐姐孤身荒野,莫非也为逃难之人?”
小姑娘的这句问话叫武赢天感慨万千!
看着生疏的环境和渐暗的天色,“她”相信自己肯定离开了疼心受辱之地,离别了痛爱楚念之人。
其心苍想:“论起来,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在历史长河中游历逃难的人”!
“她”道:“赢溪确为逃难之人。”
“哦……”
小姑娘神色一暗,接着忽然起兴道:“既同为落难之人,姐姐可愿同行?”
武赢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间?迷茫之下,“她”顺嘴道:“嗯……可同行。”
小姑娘欢跃一跳,举起手中竹篮示意道:“如此甚好,妹妹摘了不少野菜野果,一同用食吧,家娘在破庙,且随吾来……”
小姑娘天真烂漫的性格叫忧郁之人舒心不少,“她”笑颜跟了去。
看着步履闲雅,婀娜多姿的任红昌,武赢天心下暗赞:“这小丫头颜俏姿美,行走好似风吹杨柳,犹有‘闭月羞花’之貌!”
不过……
细细观察之下,这个小姑娘也有少许的缺陷:她的耳朵极小,特别是耳垂,几乎无肉!幸得她戴着镶有独粒大宝石的圆形耳环,如此一来,反而是细耳碧环,愈显俏丽。
此少女越品越显美!
武赢天不住地暗叹。
“古代的美人何其之多,随便碰上一个逃难的小姑娘都是那么的春半桃花。”
“陈旧的粗布衣服也遮盖不住她那惊鸿的容颜,幼小的年纪也阻拦不住她那蜜桃熟甜,犹碰渗汁的身体,真是个超凡脱俗的小美人!”
走出很长一段路,破烂的土地庙到了。
只见庙门口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埋头蹲在地上,正忙于用木燧取火。
小姑娘轻叫了一声:“娘亲。”
娘亲!
武赢天犹有不信地暗惊:“这是她娘么?哎哟好年轻!只怕是30岁都不到。应该是不到二八就把小孩给生了,真是不可思议!”
年轻的女子抬头见女儿旁边还跟了位美貌的陌生女子,泛起了奇怪的眼神。
她问话道:“敢问姑娘何人?”
任红昌代答道:“娘亲,其乃赢溪姐姐,同为落难之人,往后便结伴而行。”
“哦……赢溪姑娘且稍候片刻,待吾生出火来炖水熬汤。”
年轻女子微微笑应,然后继续去忙她的取火。
喜颜悦色的任红昌自是去庙附近的小溪洗菜。
为了便于称呼,武赢天问道:“夫人贵姓?”
“免贵姓武,小字春,呵呵……”
武赢天听罢,心中不由得一暖。
“她”暗想:“任红昌的母亲竟然与我同姓,是家门,真是难得的缘分。”
武赢天小走几步蹲下。
“她”对满头大汗的人说道:“夫人,且由赢溪试上一试。”
武春确实疲乏了,于是点点头退去一旁擦汗,由这位方才初识的人上手。钻木取火凭的是力气和速度,这个恰好是习武之人的强项。
武赢天只是拿着木燧急速旋转几下,浓烟就窜了出来,武春手忙脚乱地赶紧过来加干草助势,然后引火到临时挖的土灶。
火,顺利大旺!
武春喜道:“取火之事还亏得赢溪姑娘相助,这下可好了。”
不久,土灶上尺大的小铁锅吱声起响,水已沸腾。
任红昌随后也洗好菜果过来,她先将野菜下入锅内,然后将剩余的橄榄般大小的地蔓小野果递予她娘和武赢天一人数个,叫两人先吃着。
见竹篮已空,武赢天分了几个回去:“妹妹怎地全给赢溪?当分吃才是。”
任红昌推却道:“姐姐千万莫客气,方才洗时妹妹便已趁机吃足。”
说话者撒不撒谎,只需逆血功力塑造的锐耳一辨就知:心跳与呼吸暗暗昭示出这位小姑娘有一颗难得可贵的纯洁善良之心。
武赢天看了看锅里稀疏的野菜,心叹:“就这点可怜的食物如何能填饱三人的肚子?”
“她”笑道:“有赢溪在,何愁吃喝?容吾去去便来。”
人一走,母女俩齐声呼她。
“诶……赢溪姐姐,毋须去,就近可吃之物已被了尽。”
“赢溪姑娘莫周折了,菜汤即刻可食,先行热用为上。”
武赢天没有停止脚步。
“她”故意绕到了庙后,然后施展出武功迅速离开。
任红昌和武春双双摇头叹气,只得将煮好野菜的铁锅端下土灶,这娘俩一口未尝,决意等人回来。
谁知……
这个刚结伴的赢溪动作何其之快,似乎她才是到土地庙的后面顿了顿就转了回来!
可是她竟然没有空着手!
其手里拎着的好像是根枝条,而树枝插穿有肉乎乎的东西。
暗光之下事物难辩,武春问:“赢溪姑娘,汝手中所持何物?”
“鸟。”
任红昌惊迎上去,端物仔细一看,果然是鸟肉!
她笑道:“姐姐真乃神仙,惊飞之鸟徒手竟也能捕!且这皮毛脏腑也于归时行走间凌速顺去,好稀奇!”
利用新创的【逆血挂】奇功大展了一番猎鸟之技的武赢天悦色云行至土灶,直接就手将鸟肉上火烧烤。
“她”笑道:“这有何难?捕鸟乃儿戏,潜水空手捉鱼方显赢溪之技。”
这个像舞伎一样姿态柔风柔雨的的女子什么工具都不需要,只凭双手就可抓来飞鸟,还说什么自己最拿手的绝活是空手捕鱼。
此事好生悬乎!
虚词诡说一般!
娘俩听罢砸舌对望……要不是亲眼目睹,绝对是不信眼前之人的所作所为。
她们一边暗下唏嘘,一边加柴助火。
火势顿时大旺,很快就有肉香扑鼻。
对于在兵荒马乱中匆忙逃难,几乎食不裹腹的人而言,有着香嫩爽口,滋味上佳,养身起力的烤鸟肉吃,等于是极其难得的打牙祭!
母女俩吃得喜笑颜开,而正处于身体恢复中的武赢天也自是吃得津津有味。
任红昌边嚼边道:“赢溪姐姐真乃女灶神下凡,如此一来,任红昌与家母天天可饱食三餐,日日有荤菜享受,必定越行越壮,越远越肥,待入洛阳之际,已然宽满三分。”
三人一同大笑。
武赢天因前话而落实地问:“夫人将欲取道洛阳?”
“嗯,暂且作此打算。”
武春落容道:“届时即便寻个大户人家为奴,也胜之饥寒交迫,颠沛流离。”
任红昌眨眨眼,发问:“诶,赢溪姐姐,恕妹妹斗胆相问,观姐姐之锦衣,生似出自皇宫,莫非也因宫变而孑然漂泊?”
武赢天当然知道衣服不俗,却一直把自己身上的华丽衣服当作是专门给死人穿的寿衣。
于是,“她”就此苦笑自谑道:“非也,此乃寿寝之衣,当然良品,赢溪实为死而复活之人。”
“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