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杀死他的凶手呀!”血姬冷冷地笑着,飘浮在空中,仿若血色的幽魂:“你不是用重力调节器调整此地的重力,利用重力把我的血发钉在地上吗?可是,当时正好有一束血发在你同伴的后背上方。因为重力被改变,那束血发直接因重力下沉,直接穿过了你同伴的背,瞬间,穿透心脏!你,还敢说你没有杀死他?”
月蔷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不……”她亲手把她的同伴杀死了?不,不可能!她决不相信!
“我可没有骗你噢。”血姬冷冷地戏谑:“是你自己算计不周,导致了差错。这,能怪谁呢?”
月蔷薇握紧了拳头,仿佛所有的恨,一时间都纠结在一起了。
血姬的嘲讽,血姬的戏谑,一切的一切,全都成了利刃,划过了心,心就滴血了,却无法开出复活的花朵。划过了眼,就成了泪水,却无法让泪花成为挽回逸风的露珠。
月蔷薇的恨,如疯长的草,霎时,成了愤怒的森林和草原;每一片森林和草原上都林立着尖刀。
她想起了久远前,在她的世界,她写文时,网友给她的提示:小说用什么抓住读者?剧情不能拖沓,人物刻画要鲜明。
如今,换在战争上,亦如此。
若要抓住一场决战,出手就不能拖延,而每一个步骤,都要明确直击对方要害!
没工夫胡思乱想,也没工夫在敌人的语言里反复磨叽,月蔷薇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拿出了一把冲锋枪。而此时,她的装束也变化了。
眼下,她的装束变成了素净的银白色,像极了传说里的女骑士。而她,手中不知何时,有了一张明亮的盾牌。
“贱人,要殊死反抗吗?”血姬冷冷的一句。
月蔷薇冷笑了。哼,不知谁比谁贱。语人贱者,其身为贱。这与说别人没素质,其实自己的眼光向来也没素质是同一个道理。
没有得到回答,血姬更怒。与人挑衅是一件快乐的事,如果还能用语言激怒和伤人,于血姬而言,是一种必胜的快乐。
可是,偏偏没有得到回应!而不理人是最让人生气的。因为,你把别人当作什么了?不入眼,更不入心!
血姬见不得这样。她回想起那些在她手中丧命的人,有哪一个不是在临死前对她绝望地大骂?而那时的她,就会狂妄地笑起来,笑声里,每一声都是一笔嘲笑,嘲笑他们的无能,而他们,如今也只剩下一张嘴了。
“没错,你改变了重力,我是沉沉的,不能来去自如。可是,那又如何呢?”血姬冷笑,眉目间是一座冰冷的雪山:“你毕竟是无法动摇我的头发!那些,都在眼中、心中、尘世中飘着啊!哈哈哈哈!”
语毕,头发如血,亦如雪,向月蔷薇疯狂逼杀过来。
头发如血,是每一道发丝都是铺洒于天地间如血的红,绝望的红,可是,那些铺洒于天地间的绝决,却是如冬日漫天的风雪,全面爆发了。
月蔷薇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总觉得,若是再来一些音乐,怕是一部很好的灾难大片。可还是,这样的对手,却是一个名唤血姬的女子!
哦,对了,她月蔷薇也是女子,来自另外一个时空。如今,这两个异世的女子,开始了殊死的血战。
血姬如血,蔷薇如银,这天地间的颜色,多么像标明了自己的身份,而这两个女人的争斗,多么像属于女人的花朵之战!
只是,那盛放如血的玫瑰,和战甲银白的蔷薇,哪个,才是最后的胜者呢?
一束如蛇的发丝,张大着口,向自己袭来。月蔷薇不知道是否含有剧毒。
月蔷薇轻灵回转,那束蛇发一口咬到月蔷薇的裙摆。霎时,裙摆被烧成洞,而裙摆的颜色,也变了。那颜色,分明在诉说血发之毒如何剧烈。
“哼!看招!”血姬原地不动,却是狠狠地用手挥过来,顷刻,那血红的指甲锋利地向月蔷薇的脸划过来。
月蔷薇一躲,飘飞的黑发被血姬的指甲一勾,再在手指间一绕,然后,直直地一扯,月蔷薇顿时头皮被人活生生拉着,疼痛起来。
月蔷薇皱眉,试着将黑发从血姬那如枯枝般交错的指甲中拔出来。可是,却是徒劳。一切,就像是万千发丝被丛林里的树枝缠绕,越是努力,越是纠结。
“这漆黑的头发,多可惜,但也要毁了。”血姬冷冷地瞅着月蔷薇的长发,自顾自地讽刺:“就可惜,这万千发丝,却跟了一个不知趣的人!”
“那么,你要怎么办呢?”月蔷薇镇静地看着血姬,她自有自的世界与天空。
“什么?”血姬愣住了。眼前之人是怎么搞的?在绝境时,她竟然丝毫不畏惧,视绝境为空白!
那些她想要的效果,她这个高高在上的血姬竟然没有按预期得到!
可恶,她本想看到那个月白色的女子的眼泪和哭声的!可是,眼前那个女子,此时此刻,竟然微微地笑起来!
那是怎样一种笑啊?此时此刻,血姬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而月蔷薇那不屑的微笑,正缓缓从深冷的寒夜,缓缓升了起来!
“太可恶了!”血姬有点自讨没趣,但她依旧狠狠地扯了扯月蔷薇的黑发。
是的!她就是要在这场心战中夺回自己的至尊!
没错!她就是要把月蔷薇如夜般的黑发生生扯断!对!她要把月蔷薇变成一个没有头发的秃公主!
等等,自己怎么不由自主抬高了她?怎么能把她比作公主!她血姬才是独一无二的血中之凰!
然而,月蔷薇笑得更深,也越来越冷。她是个奇怪的女子,她的眼泪还未流干,却是笑容,满满地成了驻在冷风里的庄园。
“抓住我的头发,于这场战斗,又能如何呢?”说罢,一把亮晶晶的光从月蔷薇的手中一闪。
瞬间,那枚亮光在月蔷薇手心一转,血姬还未听闻一阵风的流转,那时间的微妙里,月蔷薇的头发早已被割断,而月蔷薇,也飘逸一转,轻灵地从血姬的魔爪中脱身。
“你……你竟然剪短了你的长发……”血姬一愣。她做梦也没有料到月蔷薇竟然会如此果断,那如墨的长发该是保养了多久?她竟然丝毫不舍,说不要就不要。
“头发终会再长成一条瀑布--只要那个人还能睁开眼,看到一缕晨光。”月蔷薇静静地说道。
不等血姬作多思考,一头短发的月蔷薇就开始用手中的剪刀去剪血姬的一夕血发。
“哼,别做无用功,异想天开了!”血姬的头发怎是说剪就能剪短?
嗯?怎么回事?那把闪亮亮的剪刀变大了!变成了巨型的剪刀!此刻,那把巨型剪刀竟然咔嚓一声,剪断了血姬的头发!
血姬感到一阵剧痛。她的血发里布满了血管,一剪,就相当于剪掉了一根根血管般地剧痛!
那些蛇形的血发,张大了扭曲而剧痛的嘴巴,此时,它们的身形在地上疼痛地打滚,仿佛自己的身躯被拦腰折断,但还有意识。
它们就像是被厨师身首分离,却是身躯在盘中一动一动,都成为一盘生菜了,可那将死的神经依旧不屈服,亦不甘心!垂死挣扎,大概就是这样吧。
可是,于自己,却是有万般好处!似乎发现了血姬的致命弱点,月蔷薇一个大步,飞身向血姬袭去!
她手中的剪刀,此时已“变身”为一把自动剃刀。那些纷飞舞动的血发,在那自动剃刀中寸寸而断。那些染血的发丝,随着殷红的血,飘飞着,成为深红的浮沫,与血一起,溅满了周围的墙壁。
那些图腾,也染血了。有的人面,从那空洞里流淌出两道血溪,仿佛是在无声诉说自己的悲剧。悲剧,已成故局,可是,若是提及,还是生动如初。
月蔷薇震撼那染血的路途,此时,亦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