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破财啊破财
新装修的房子,总是缺少点生气,显得很是冷清,章衣衣逛街的时候就不太喜欢进那些很冷清的店铺。在前世还可以放些音乐增加点气氛,这里的话,只能请人弹琴唱曲,这项成本太高了,不划算。
章衣衣站在店铺门前,看着店里的装饰,再一点点回想前世那些店铺。“……前世的店角落会放一些……啊,对了,植物。”大自然就是一种生气勃勃的氛围嘛。
章衣衣又进到店里转了一圈,小店铺也装不下多少盆栽,大概门口放一颗招财树,柜子上放一小盆花就差不多了。想起来就忍不住了,章衣衣关了店门,向附近店铺老板询问了哪里有盆栽卖,就急急的冲了过去。
卖盆栽的地方一般都是比较幽静的,章衣衣有点迷路,这条街大多是私人小院,并没有什么人走动,往里走了一段路,才看到一间敞着大门的院落,门口放了几颗树桩盆景,枝叶茂盛,姿态优美,煞是喜人。
章衣衣站在院子前面,终于找到了,虽然没有挂什么招牌,但是大开的院门,满院子的绿树红花足够证明这一点了。章衣衣提裙走进院子,院里有一位老者正在品茶看书,看到章衣衣也只是说了声“随便看看”。
院子里的植物摆的凌乱,草花与树桩混在一起,并没有分门别类,却无端让人觉出一丝意境,站在这绿意盎然的中央,脚步也不自觉的放轻,章衣衣想着,能生活在这样的院子里,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现在正是早春,开的花并不是太多,章衣衣并不打算买正在开的花,一来早春一二月能开的花要么太大,要么不好看;二来花期太短,一下就凋谢了。章衣衣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盆栽大多迎合了那些读书人的喜好,多是些梅兰竹菊等,还有些牡丹海棠芙蓉等适合后院的妇人。
章衣衣只是给店里加点生气,所以专门找那些枝繁叶茂看起来生气勃勃的树桩盆栽,最后打算挑一颗招财树放在门口边角,挑一颗正准备开花的君子兰放在柜台上。章衣衣挑中的这颗招财树平淡无奇,但胜在枝繁叶茂,只到大腿高,大小合适;而且招财这个名字,简单粗暴。君子兰则是迎合那些文人雅趣,放一盆君子兰在铺子里,绝对能把格调升上一升。
选好了盆栽,章衣衣便向老者询问了价钱。老者放下手中的书,眼睛只略瞟了眼章衣衣指方向,嘴缝露出两字“六两”,便又拿起手中的书继续看。
六两!!!章衣衣买辆驴车也不过是这个价钱。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风雅起来的。
章衣衣张张嘴,想像之前一样杀杀价,但是在这样一个高雅的地方,还有一个格调如此高的老者面前,感觉谈钱都是低俗,仿佛一下子浑身都不自在了。以前章衣衣就最怕这种人,对于她这种在社会底层摸爬打滚的孤儿来说,那些出自书香世家的高门子弟就像另一个世界的生物那样遥不可及。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章衣衣因为打工差点上课迟到,边啃着路边买的灌汤包边冲向校门口,只顾着包子太烫一时没注意,就撞到了刚从一辆豪车下来的系花身上,汤包上面的汤溅了人家一身,章衣衣知道这位系花的衣服都是著名设计师独家定制,吓得连连道歉。校门口围了很多人,章衣衣穿着地摊淘来的衣服,从裤袋掏出一团皱巴巴的卷筒纸去擦那几万块的高定裙子,而裙子的主人没有任何责怪,只是轻轻地挡住章衣衣的手,说了声没关系就转身回了车上,章衣衣拿着卷筒纸,听着周围那些同学们毫不掩饰的议论,除了颤抖的双手,什么反应也没有。
都是过去的事了,什么都经历过的章衣衣也没留下什么阴影,只是一遇到这种人,章衣衣就总是撑不起气势来,看着自己选中的这两盆植物,想想自己又不是没钱,默默地掏出六两银子放在老者的茶几旁,也没敢问能不能帮送货,自己抱着两盆植物就走了。
走出门章衣衣就后悔了,君子兰不大,招财树可不小,可她又不敢回头问那老者送不送货,反正出了门也不用顾什么女子形象了,像个山野农妇一样直接把君子兰架在招财树的花盆上,两只手抱着走。好在离路口也不远,到时候一串糖葫芦就可以找个小子帮拿一盆。
好不容易才把这两盆风雅之物抱回铺子,“真是累死我了。”章衣衣不顾形象地甩着双臂,虽然后来她只是拿着一盆小小的君子兰,但是奈何这具身体实在是手无缚鸡之力,光是把两盆植物抱到路口,就已经手抖了,后面连一盆君子兰都几乎搬不动,真是太弱了。不过铺子里摆上这两盆植物,一下子就舒服多了。
章衣衣又里里外外地看了几遍,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再添点食具就可以开张了。
章衣衣看看时间,还没到小良下学时间,便打算去西街看看,小吃店的吃食章衣衣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得把需要的调料都买好,铺子里的厨具也都还没有呢。一边想着改采买的东西,一边仔细的关好门,章衣衣摸了摸缩水严重的荷包,慢慢向西街走去。
章衣衣来到西街,一下子精气神就提起来了,瘦也不算,荷包也不觉得小了,抬起脚就大步地向卖锅碗瓢盆地地方走去。因为给家里添置家具的时候已经卖过了,所以章衣衣轻车就熟地开始了砍价。
“大叔,你这碗多少钱啊?”章衣衣拿起一个画有牡丹花的青釉小碗,心里挺满意的,这碗看上去特别雅致,最招姑娘夫人们喜欢了。
那卖东西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姑娘,拿着自己的碗,笑语晏晏的,一时看呆了,直到这姑娘不见回应,又问了一次,这汉子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脸红了个透,自己都当爷爷的人了,怎么还看个小姑娘发呆呢,真是臊得慌。
“一、一百文一个碗。”
“什么?一个碗一百文?大叔,你这是抢劫吧。”章衣衣看见一个如此满意的碗,心里正开心呢,冷不丁听到这个价格,差点没把碗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