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雪凝抱着她的黄金狗窝出去了。
我心说雪凝什么时候养狗了?难道是修给聂冰住的?
阿水拿着插满糖葫芦的竹竿一脸失落的走了进来。
我问他拿这么多糖葫芦干什么,伸手扯下一串糖葫芦,张嘴咬了个山楂。
“大姐头,不要吃。”他伸手拦着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山楂在我嘴里药咬烂。
一股重口味的泥石流蔓延在口腔里。
“啊——啊!好辣!好辣!”糖葫芦山楂里隐藏着的辣椒简直变态,我喷出无数的火焰来,阿水的脸被我熏黑。
“水,水。”我双手扇动口腔,端起桌面上摆放着的茶杯,一饮而尽。
茶水滚入口腔里,如泄洪般喷了出来。太烫了,隔了这么久,这杯茶怎么还没凉呢?
嘴唇火辣辣的,我赶紧去摸桌面上摆放着的另外几杯茶,都是一般滚烫,一杯深棕色的茶水已经冰凉,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茶杯咕咚一口喝了下去。
喝下去之后,感觉味道怪怪的。
恍然大悟,这哪里是茶水,明明是咖啡。“我去,是谁做出来的咖啡?”
阿水夺过我手里的茶杯,拿在鼻子边闻了闻,抬起头来看着我变了脸色,“大姐头,这杯咖啡好像有问题,问着馊馊的,好像是过期了。。”
过期了?我夺过茶杯,使劲闻了闻,是有那么些味道。
我赶紧把手指伸进嘴里,想把咖啡抠出来。咖啡融化进身体的效率简直高得离谱,腹部开始抽痛并且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我捂着肚子指着阿水痛苦地说,老子一会儿解决完内部矛盾再来收拾你。
阿水捂着嘴笑,一脸茫然,与我无关啊,大姐头,我只是个看笑话的路人甲。
过期的咖啡果然厉害,我在厕所里足足了一下午,身体彻底通透无比,瘫软在椅子上。阿水用毛巾浇了冷水拧干了贴在我的额头上帮我降火。
“你的变态辣糖葫芦是哪里偷的?”我问。
阿水反驳,“什么偷的,这都是我自己做的。是不是很有老北京的味道?”
“有个屁的味道。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寒冰阁最近客人有点多,都快忙不过来,你倒好,天天往外跑,神龙见首不见尾,外面有黄金屋等着你捡,有颜如玉等着你爱吗?”
“有就好了,我也想。大姐头,”阿水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满脸的乌云,“我最近好像撞邪了,身边跟了个不明不白的东西。”
他阴森森的说着,我耳边响起了瘆人的BGN,忍受不住这种3D电影般的恐怖片氛围,我一拳把阿水打倒在地。
“你这死鬼,人都不会缠上你,更何况是鬼?老实交代,最近做了什么亏心事?是不是又去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姑娘?”
阿水举起手来,“我发誓,绝对不是我招惹姑娘,而是姑娘招惹我。”
我一听,果然有姑娘,让他从实招来。
他说有位姑娘为他神魂颠倒。
我伸出手摸他的额头,说不会是中二病犯了大脑糊涂了,他挠开我的手,认真而严肃。
“这是的的确确真实存在的事情。”
那位姑娘是北方人士,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在这个还没有普及国语的年代,阿水早已在现代社会具备了这项技能。这是沟通的基础。
来自北方的姑娘,在江南地区迷了路,她用北方话问路,江南吴侬软语的人们听不懂,当然那姑娘也听不懂吴侬软语。
焦急万分,阿水出场了。
那天刚好他要去帮助林阿妈护送新出炉的松叶饼,骑着竹子做的自行车经过那姑娘身边。画面突然变得很慢,柳絮飞舞,浪花拍岸,柔和的音乐响起,姑娘向阿水招招手,阿水回过头,朝姑娘笑,反复听见姑娘温柔的喊声。
再转过头看前方,绿竹自行车撞在了河边的柳树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骑车千万不要东张西望。
姑娘走到窘迫躺在地上的阿水面前,看着他笑。
阿水很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刚站起来,远处街道上响起了呼喊声。
姑娘笑脸未变,拉着阿水的手向前方跑去。阿水回头,见身后一群人正在追他们,呼喊着让他们站住。
阿水心说你让我站住,我就一定要站住么?伸手紧紧的抓住姑娘的手带着姑娘进入小巷,左右穿梭,很快就把追他们的人甩掉了。
两人躲进了郊外的山神庙,阿水气喘吁吁的问姑娘那个人是什么人?
姑娘说是她母亲喊来抓她回去的。
她是逃婚出来的,因为不满母亲包办婚姻,所以趁着夜晚逃出了家。
听说江南水乡风景优美,人杰地灵,令人流连忘返,干脆来到这里游玩散心。去没想到,母亲的信息如此迅速,很快就知道了她在江南,于是派了人来抓她。
姑娘问阿水江南有什么好玩的?阿水呵呵一声,好玩的东西多了去了,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能够媲美天堂的也只有江南了。
姑娘高兴的挽着阿水的胳膊,“不如你当导游,带我去玩吧。”
阿水一把推开他,“神经病,老子忙得很,哪有闲心当三陪。况且,你还离家出走进行中,我带着你,万一被你妈妈抓住了岂不是自找麻烦。”
“那为什么刚才你要救我?”姑娘有些不高兴。
“刚才是我还没了解情况,以为进行了一场英雄救美式的浪漫,现在了解情况了我知道这英雄不好当,我还是退回去当狗熊。拜拜了。”
阿水向她摆摆手,准备离开,姑娘突然愤怒了,抓着阿水的肩膀不让他离开。
阿水肩膀一疼,低头一看,肩膀上的衣服燃烧起来。
阿水痛得哇哇大叫,用手猛烈扑火,结果无济于事,神庙外面有一水池,他飞身跳了进去。
火依旧没有熄灭,在水里依旧燃烧,阿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站起身来,火越烧越旺。他立即向姑娘求饶,姑娘问她是不是答应了,他说是。姑娘伸手收回了火焰。
他惊讶的抚摸着肩膀,知道撞邪了,这姑娘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委屈于姑娘的威风,他只能像个导游一样带着姑娘到处玩。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哗哗响,他就是个带路党,只要把她往繁华地方带,不愁那些追他们的人不发现。
到时候,她被抓回家成亲,阿水自然大摇大摆拍拍屁股回家。想到姑娘被抓住气急败坏的模样,阿水躺在床上都在笑。
书本上艳遇十分美好之类的都是骗人的。
说也奇怪,无论是在苏州,还是到杭州,也或者到嘉兴,一路上都很顺利,并没有人阻拦。
不管他们是小心翼翼的买东西,还是招摇过市的逛街,之前出现的那些追击者在没有出现。
阿水觉得不可思议,他甚至在街上大喊她在这里,快来抓我们哇。路过的人只是把他当做神经病。
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见识了阿水的行为之后,哈哈大笑,说他十分可爱,要把他收做宠物,和他的狗一样那么爱护。
狗你妹,老子是具有独立意识,具有独立人格的人好么,你当老子是二货哈士奇?
姑娘伸出手,抚摸阿水的头,手掌心亦冷亦热。他感受到这股力量,担心姑娘一生气他就灰飞烟灭了,忍住不发作,敢怒不敢言。
姑娘嘿嘿一笑,“你要感谢我,要不是我喊那些人追我,怎么会发现你是个优秀的宠物?”
阿水问道:“那人是你安排的。”
姑娘点了点头,“是啊,否则怎么让你带我出去玩?”
阿水一听就怒了,之前的一切都是仙人跳,都是这小丫头自编自导自演在捣鬼,愤怒道:“街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择我啊?老子不干了。”你怒吼着就要离开。
姑娘的掌心燃起一团烈火,阿水看得呆了,笑嘻嘻的靠近姑娘,“别这样,有话慢慢说,何必把你自己搞得像个灶台一样呢,一不高兴就点火。”
“蹲下!”阿水愤恨的乖乖蹲下。
“吐个舌头出来看看。”阿水不情愿的把舌头吐出来。
姑娘笑着模阿水的头发,“乖,以后你就是我的宠物,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阿花’好了。”
“哪有喊男宠物‘阿花’的。”
“奶油!”
“奶油又是几个意思?”
“生日蛋糕?”
“古代人怎么会知道‘生日蛋糕’?”
“炸鸡配啤酒?”
“配你妹,你以为是在拍韩剧?”
“那你叫什么?”
“我叫陈若水?”
“水娃。”
“水娃又是什么鬼?又不是葫芦兄弟?”······
“就叫阿水好了。”
阿水这才停止了争辩,虽然还是感觉怪怪的。
“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选择我?”
“因为······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呀。”
阿水啪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真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姑娘高兴道:“好不容易来到了江南,我要吃遍天下最好吃的美食,看遍天下最好看的美景,经历最令人难忘的回忆。”姑娘拍了拍阿水的头,“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以上三点,必须让我满意,否则······”
阿水不敢反驳,只能点头答应,却在暗地里诅咒那姑娘,盘算着脱身之术,想了好多整治姑娘的方法,咬牙切齿的暗笑,“你放心,绝对让你一辈子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