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起的脚步声吓得梦瓷几乎从聪山的身体上跳起来!
她赶忙穿衣服:“是不是你的夫人回来了?我该怎么办”?梦瓷的眼泪已流下。
“我已经让佣人在门外守着,只要月楼一回来他就会通知我的。”
梦瓷缓缓松了一口气,把脸贴在聪山胸口:“你想得可真周到。”
“夫人回来啦!老爷赶快把梦瓷小姐藏起来吧!”
梦瓷刚刚平静下来,这声音又让她大吃一惊。聪山并不害怕,但是总不能让妻子看见。他用极快的速度把梦瓷按在床上,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并送给她一个热吻。
“你还是赶紧让我走吧!小心你的老婆把我吃了”!梦瓷又哭起来。
“谁敢吃了你?我一定和他拼命”!他边说边一颗颗扣好旗袍纽扣。梦瓷低着头痴痴笑着,刚才的担心和害怕通通都化作柔情:“有你这句话,我就算死也值了。”
聪山抱起梦瓷,走到一条木叶葳蕤的小径上,然后轻轻将她放下。他指着假山上的阁楼说:“那里是不允许下人进入的,你先躲在那里”。他看着梦瓷密而长的睫毛时突然咬了咬她的耳垂。
“你可真坏”!梦瓷‘噗嗤’一笑,连耳根都红了。
“你不就是喜欢我的坏吗?”
“我才不喜欢呢”!她虽然这样说,但却已钻入聪山怀里。
从这里能将整个园子尽收眼底:颇大的三个湖在她眸子里闪闪发光,还有二十几个构造精美的小亭,连接亭子的路径和游廊,精巧雅致的树木。这里的一切都令她神往,但她想得更多的还是聪山。她也不知道他有多少女人,但是她还是喜欢他。喜欢他那种无与伦比的魅力和无微不至的关心。
阁楼里果然没有一个人!梦瓷微微松了口气。她坐在椅子上:“如果哪个下人告诉月楼,那么我的下场还不是一样糟”!想到这里梦瓷又忧惧难禁。突然!花瓶打碎的声音从书架后传来,她感觉花瓶的碎瓷已经划破了她的心脏。“谁在那里”!因为恐惧,梦瓷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过了一会,一个大约四岁的女孩笑着从书架后走出来。她就像沾满露水的花苞般惹人怜爱。梦瓷手按胸口轻轻舒了口气,当想起这个女孩是谁后又不禁开始担忧。
“你知道我是谁吧!你肯定不敢告诉我妈是我打碎了花瓶!”
“我当然知道!你是惜蝶吧”!梦瓷灵机一动:“我是你爸爸的客人,你如果不告诉你母亲有其他女人来你们家的话我就不告诉她是你打碎了花瓶”。梦瓷朝惜蝶眨了眨眼睛。
“那你奖励我什么呢”!惜蝶也调皮地眨着眼。梦瓷走过来抱起惜蝶。嘴唇凑近她的额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
当梦瓷走过来时惜蝶感觉她就像橱窗里的瓷娃娃一样娇小可爱,美丽玲珑。她感觉自己突然变得很安静很舒服,正如母亲抱着自己在冬季的大晴天赏梅花。她的嘴唇靠近自己额头时自己甚至闻到了她嘴里的香味。
“你睁开眼睛啊!姐姐的这个奖励能不能让你不给妈妈说呢?”
“那姐姐要经常看我哦!给我买好玩的玩具和好看的衣服”!惜蝶嘟着嘴撒娇。
“你想不想天天见到姐姐?不见妈妈你会想她吗?”
“如果你也嫁给爸爸我不就每天都能看到你和妈妈了吗”?惜蝶狡黠地一笑。
“小鬼!”
月楼刚刚走进第三重门,就看见斜对面的柳树后站出个人。那是自己的贴身丫头红杏。红杏急忙跑过来:“老爷******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把女人带回家!现在还把她藏在了你的阁楼里”!她因为愤怒满脸通红:“走,我给你讨回公道”!红杏不顾自己被赶走的危险拉着月楼去找老爷理论。
“你先回自己的房间,我去看看老爷现在在做什么”。月楼虽然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声音不免有些颤抖。她对红杏的话并不全信。
月楼推门而入时聪山正在看画。几竿枯竹在青花瓷中黯然销魂。她优雅地走到聪山背后抱住他,又将自己的头偎在聪山肩上。然后她就清楚地闻见了聪山身上的香水味。那是一种果香。她的心仿佛被毒蝎刺了一下。当她看见床上整齐的被褥时又认为是自己多虑了。聪山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又怎么会过于妄为!她的嘴角泛起一抹玫瑰般的微笑,接着她就看见了枕上几缕橘色的线。
月楼猫一般踏上阁楼的台阶,她的头脑中满是聪山和那个女人在漫山鲜花中牵手亲吻的画面。阶下绿叶如海,阶上心如残月。她的心果真如残月般寂寞孤独疼痛。她继续用极细的脚步向前走。这时窗里传出女儿和那个女人的对话。她听到女儿说也希望天天看到她,还说想要她也嫁给自己的爸爸。
门是被一只极白极细腻的手推开的。梦瓷怔在当地。她突然感觉到一种恐惧,就像两颗子弹朝她眼睛极速飞来的恐惧一般。惜蝶看见踏进来的半只脚时从梦瓷怀里跳下,奔到了母亲身旁。
“她是来我们家做客的”。惜蝶灵光一闪:“是我请她来的。”
“你先到楼下玩一会,妈妈和这位姐姐说几句话就下来找你”。月楼温柔地抚摸惜蝶的长发。
“嗯,妈妈不许欺负姐姐哦!姐姐那么温柔可爱,妈妈肯定不舍得欺负姐姐的!是吧!”
“你坐下来,不用害怕也不用拘束,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月楼脸上平静如水,语气也非常平和。她感觉这个女人的确与自己不同,她好像生下来就是要被男人娇惯的。
“你和聪山认识多久了?”
“我们认识大约一年”。梦瓷感觉自己的心如同暴风雨中行驶的小船。
“他是什么地方吸引你的?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我是在咖啡厅第一次见到他的,他在和同事喝咖啡。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容貌,他的穿搭,他的谈吐,他的举手投足,都仿佛拥有一种魔力,好像能够让任何女人都变成扑火的飞蛾。我觉得那是一种寂寞,是存在于所有人心底最深处的寂寞,是所有人最害怕的寂寞,也是所有人都无法抗拒的寂寞”。她缓缓抬起头,眼神看向遥远的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