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淑云听到谢飞这句话,宽大袖子盖着的手,手指甲狠狠的扣断了半只。气炸了!
偏偏谢飞哪一张脸上半点动容都没有还带着浅浅的笑容,仿佛真的只是把兰淑云刚才说的话当成开玩笑一样。兰淑云已经强作镇定了,但是她的儿子白瑞安却不是她这么镇定,白瑞安看着谢飞整个人都震惊了,他豁然跳脚问兰淑云:“娘!这怎么可能?不!不可能!我要去问父亲!我不信!”
白瑞安不信,父亲明明对他说过,他只有他一个成才的儿子,将来这偌大的丞相府可是要他继承的。但是此刻他亲眼目睹他娘和谢飞这一场争锋,他一向强势的娘亲完全被谢飞打了几巴掌还要笑着说没事……
根本不就是同一条水平线上的对手!
白瑞安此刻已经觉得自己的父亲并不是把谢飞接回来代替他去和亲了,而是……故意借和亲这件事情把谢飞接回来,然后铲除自己和娘,好给他真正的儿子铺路!他觉得自己被白庭湘给抛弃了。
兰淑云也被谢飞刺激的怀疑了白庭湘,现在白瑞安也怀疑起了白庭湘。
白瑞安说着就要冲出去,兰淑云飞快的伸出手拽住了白瑞安的袖子扯住了他,白瑞安冲的太快,直接把兰淑云给带到了地上,兰淑云高高的乌黑浓密的发髻上金簪步摇发扣玉花全都摔出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如珠石相击,美妙的谢飞心情都好了很多。
瞧瞧!瞧瞧!我谢飞还没有动手,就能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狼狈,当真是不堪一击的敌人。
白瑞安万万没有想到把自己的娘给扯了下来,慌忙就去扶兰淑云,可是兰淑云此时此刻已经气炸了,而来扶她的丫鬟都还没有冲过来,她甩手直接朝着白瑞安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又脆又响!
白瑞安脸上这一下当真是满满的慌乱,捂着脸上五个红通通的巴掌印,委屈而急躁:“娘!”
兰淑云面色陡然狠历起来,看的白瑞安心里一阵发虚。
“这么冒冒失失去找你爹做什么?他还没有下朝了!你去哪找他?”
白瑞安已经顾不得谢飞也在这里了,他急躁而忧虑:“可是!娘!万一爹真的打算是……”把我这个不成材的儿子给送去和亲,让我给这庶子腾位子,而不要让这庶子代替我去和亲以保全我了?
可是他后面的想法已经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兰淑云从地上被人扶起来,一改刚才面色和煦宽容模样。
她此刻狠辣的眼神盯着谢飞,只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你要知道你只是一个私生子,你那早死的娘根本就没有机会被一顶轿子从小门抬进来!如果你老老实实的听话,那我还可以帮你求老爷上个族谱,承认你是白家的子孙!但是!如果你敢不听话,今日就是活活打死了你,也没有人敢置喙一句!白飞!你可听清楚了?”
兰淑云头发散乱,衣服都因为刚才摔倒而满是褶皱,她此刻怒气翻滚一脸狰狞,像是一个夜叉要取谢飞的血肉蚕食一般!
这里诸多下人听到这些话看到兰淑云这般模样,个个汗透重衣!谢飞深邃的眼眸里古井无波,他面上依旧带着矜持的笑容,颇有一种名士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风姿。他端起茶杯,干净白皙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杯盏,缓缓道:“我知道了。”
兰淑云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才笑了,笑的很猖狂,盛气凌人的看着谢飞,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算你识趣!
可是就在她笑的这一刻,谢飞放下茶杯,就在这安静的客堂里发出一声嘲讽来:“嗤!”
这一句嗤笑仿若青天雷动,炸的所有下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兰淑云一脸扭曲恼怒难堪:“你笑什么?”
谢飞站起来,坦坦荡荡道:“有人青天白日里发梦痴了!我听了觉得好笑罢了!”
兰淑云气的发抖。指着谢飞咆哮:“你说什么?!”
白瑞安连忙拉住了兰淑云。
白瑞安心里很是忐忑不安的看着谢飞,他此刻盯着谢飞,只觉得这个人越发的不简单!谢飞由着他盯着,他站在那里,看着了兰淑云气的发抖干脆就给她加了一把火:“我说什么难道母亲不知道吗?或者说母亲没有听清楚?那我再给母亲说一次好了!父亲接我回来自然是为了继承丞相府,他从来爱的都是我的娘亲妙音仙子,你兰家害死他心中真正的妻子,还逼迫他把他最看重的儿子、就是我送走。我父亲早就恨毒了你和你儿子,当然还有整个兰家!”
“父亲时常派人来看我,交与我的书信里便常常说要我耐心的再等等,等到他把你们处置了,自然就接我回来。不然你儿子白瑞安分明没有见过独孤公主,怎么会被她提出来要做陪嫁?呵!想来不用我多说,你也清楚吧?送走你儿子,你个老蚌也生不出珠了,这丞相府自然是我和父亲把持了!”
兰淑云和白瑞安听到谢飞的话,两个人呆若木鸡。周围的下人这一刻看到这一幕完全无法相信。
实在是天大的秘闻就被这么捅出来了,让人措手不及难以接受。
兰淑云轰然尖声刻薄:“分明没有这回事!分明是你在胡说!”
谢飞又是嗤笑一声,看兰淑云和白瑞安如看脚底蝼蚁:“是啊,是我在胡说。想来父亲也在胡说,你们不是也信了吗?父亲不是说我被送到山里庄子里,一直当个泥腿子养着吗?不是说我大字不识行为粗鄙,一生都比不上你和他生下的儿子白瑞安吗?你怎么看了?”
谢飞话落间,兰淑云已经魔障了,此刻她双眼布满血丝狠狠的盯着谢飞,恨不能吃掉他的血肉。白瑞安惴惴不安,他扶着已经气得颤抖站都站不稳的兰淑云,看着谢飞,白瑞安根本说不出来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