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季雪重复了一句,随即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那头凌乱的秀发,思忖了片刻后终于点头答应道:“好。”
于是,两个女人在洗漱完毕后便各自从家中出发,到艾菲儿常来的那家理发店门前汇合。
“小姐准备做个什么发型?”洗过头刚一坐定,身材苗条的男理发师便开口问道。
“额,我不知道,又不你给我推荐个吧。”季雪是真心不知,这长发她已经留了许多年,从来都是直发还未曾做过发型。
一旁,同样洗完头的艾菲儿在听到季雪这句话后忽然扭头说道:“小雪,要不你也剪成短发吧,像我这样,每天都不用打理,而且,你现在又那么忙,剪个短发刚好合适!”
季雪思忖了片刻,眼睛闪烁了几番后,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道:“好,那就麻烦您剪吧。”
就这样,季雪那长及腰际的一袭秀发从此变成了及耳短发,更加凸显其干练与精致。
“喔喔,小雪,小雪,你说咱两像不像姐妹花?”出了理发店的门,艾菲儿一边不断摩挲着自己刚刚修理的BOBO头,一边不忘在季雪的头上也摩挲两下。
“嗯,像。”季雪微笑着应道,不知为何,这一头恼人青丝在落地的那一刻,季雪竟是有种如释重负般的感觉,就好像之前所有的烦心事都汇聚在了这青丝之上,而经此一剪,那过去的烦恼便从此与她说再见了。
三千烦恼丝,说得怕也正是如此吧。
“好了,现在我们去哪儿?”
今天本是艾菲儿唤她出来的,两个月没出过门,季雪觉得自己就要与那些年轻人的世界说再见了。
“哦,我已经……”艾菲儿话还没说完,一阵手机铃响便从其包内传了出来,艾菲儿皱眉,一边掏手机,一边很是不满地嘟囔道:“这是哪个没长眼的啊,不知道今天我要陪……”
“啊!”艾菲儿突然间一声大叫,手机差点被其甩了出去,幸好季雪眼疾手快,在那手机掉下的瞬间一把接住了。
季雪愣,看着艾菲儿那惊慌失措却又带着丝丝窃喜的模样猜不出这打电话的人究竟是谁,于是忍不住窥屏。
“哎,看来今天我这是要被人放鸽子了……“季雪故作悲伤道。
“小,小雪,要不,要不我不接他电话了,反正,反正……”艾菲儿反正了半天没反正出什么东东来,看着季雪,眼底竟是不知所措。
一个是好不容易腾出一天出来休息,还是被自己强拉出来的发小,一个是两个月没见,几天才能接一次电话的男友,真心是左右为难啊!
季雪看着艾菲儿那为难的样子只觉心中好笑,想到逗弄一番这小妮子,不过,听那铃声已经想过三四遍,还是放弃了这样打算。
“给,赶紧接吧!”季雪将手机塞到了艾菲儿跟前。
“我,我……还是算了吧,不接,管他呢,今天就是咱俩的世界,不让这臭男人掺和!”艾菲儿咬了咬牙后说道,不过那坚定的神情里季雪却是看出了一丝失落。
季雪摇了摇头,知道艾菲儿是为自己着想,但这小妮子难道就没想过,你为我着想,我就不为你着想吗?哎,傻丫头。
见艾菲儿一直不接,季雪担心电话中断,于是,手指轻轻一划,便直接接通了吴睿的来电,同时开放了免提。
只是,电话刚一接通,吴睿竟是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兴奋地吼道:“哈,小宝贝,我回来啦!想死你啦!我今天刚好出差来这边,事情刚刚办完,现在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小宝贝在哪儿呢?我去找你啊!小宝贝,小宝贝?说话啊!”
吴睿的话音还未落,两个女人便纷纷粉红了小脸,而艾菲儿尤甚,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季雪,又忍不住啐了一口,在心里直把那吴睿数落了个遍。
尴尬过后,季雪反而升起了逗弄之心,再见艾菲儿难得一见的娇羞模样,坏心眼子骤起,说完对着手机粗声粗气地说道:“喂,你喊谁小宝贝呢!老子可不是GAY!”
“卧槽!”
“嘀嘀嘀……”电话被吴睿眨眼间挂断了。
寂静,足足三秒钟的寂静。
“哈哈哈……”三秒钟之后,两个女人同时发出了极其爽朗的大笑声。
“死丫头,看我不揍你!”艾菲儿虽笑吴睿,但还是没忘记这恶作剧的罪魁祸首,追着季雪便作势要打。
“呀,这就生气啦?哎,都说女生外向,看来老话说得没错啊!我这可啥都没做呢,你看你,啧啧,这就已经偏袒上了,哎……”季雪佯装叹气,一边调侃着艾菲儿,一边躲避着其追打。
“臭丫头,就你坏!”对于吴睿的表现,艾菲儿哭笑不得,只能将季雪抓到好好修理一番方才解气,不过,好在二人没追逐一会儿,吴睿的电话便重新又打了进来。
“电话,电话,你接不接?你不接我还替你接了啊!”季雪一只手晃动着手机,一只手防止艾菲儿趁机偷袭。
“坏蛋!一会儿再收拾你!”艾菲儿羞红着小脸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疾走两步躲开了季雪,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偷|情的小丫头。
电话接通,这次吴睿没有再像之前那般不管不顾地一通发情,而是在小心地确认了接电话的人正是艾菲儿后方才长舒一口气,诉说起相思之苦。
虽然距离艾菲儿背对着自己有段距离,但季雪还是看到了小女人偷偷抹泪的动作,心中亦是感慨。
谈恋爱不容易,跟一个明星谈恋爱更不容易啊!
……
不知大约过了多少分钟,当艾菲儿刚准备同吴睿说再见的时候,一转身,她却已经找不到了季雪的踪影。
那一刻,艾菲儿唯有感激。
……
带着一头清爽,季雪漫无目的地走着。
艾菲儿带她来的这个理发店挨着龙湖公园算不得远,看着眼前那片郁郁葱葱,季雪想都没想地便一头扎了进去。
此时接近中秋,烟城地处北方,一年四季分明,许多树木的叶子在刚入秋之际便早早地由绿变黄,换上了冬装,好似丝毫不留恋夏季的茂盛,反而更喜秋日的高爽。
踩着厚厚的秋叶,季雪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雪葬”之处,看着那个熟悉的长椅,季雪的眼睛亮了亮,但片刻后却又速度黯然了下来。
物是人非,终是这般令人感伤。
季雪坐在长椅之上微微闭目,却未发现一道人影从远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