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静静的跟在影子的后面,心情复杂。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距离上安京那一天已经整整过去三年,于春已经二十岁了,这三年以来,于春再没有修炼过,他甚至没有去好好的疗过伤。
他体内的伤势依旧惊人。
三年前走火入魔让他的经脉错乱断裂无数,在于春没有刻意去治疗的情况下这伤势恢复的缓慢无比。
真元在体内游走的时候,每经过经脉断裂处,带给于春的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这三年于春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之中煎熬,只有这伤痛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活着的感觉。
两年前,他回到上安京,想看看自己剩下的家人过得如何,却发现于堂早就消失不见。
于裳已经被放出梁府,即便梁正直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但她依旧背上了不洁的骂名,她现在和父亲一样在书院教书,可是她的名声让她寸步难行,她过得很不好。
于春觉得没脸见她,没有现身,他连夜出了上安京,到处打探于堂的下落,可惜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他对于于堂的下落一无所知。
于春边打探于堂的下落边往北走,三年前,他大肆吞噬气运大龙的力量,导致大明朝天灾人祸不断,当时天灾已经得到控制,唯独北边的大草原一直有人进犯。
于春打听到了北边大草原大巫师的消息,觉得自己不该袖手旁观,修炼界的力量就该由修炼界来对付,便一路北上。
但是两年以来他连于堂一丝一毫的踪迹都没打听到。
直到影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才知道,他找错了地方,于堂在苍南,在南边,他却去了洛北,到了大明朝的北边。
于堂的踪迹自然是最优先要找到的,相比之下炀皇提出的那点小要求也不算什么了。
而且人间界确实需要属于自己的金丹。
杨澜杨希两兄弟逃跑之后再无声息,修炼界就压在人间界的头上,谁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修炼者就会一拥而入。
人间界的灵气在不断的浓厚,这是不争的事实,修炼者早晚会有一天大肆进入人间界。
人间界也许没有一战之力,但谁也不能剥夺他们反抗的权利。
“于春先生,你一直没关注天下大势,此时一定很迷糊吧。”影子在前面回头说道。
“恩。”于春淡淡的回了一句,他确实已经很久没关注过整个天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唯一知道的草原大巫师还是因为边境紧张全国都在讨论这件事情才知道的。
“那在路上我就顺便和你说说吧。”影子看着前方,心里在盘算着如何让于春多留在上安京一阵子。
“北边大草原,牧族大巫师想必你是知道了,不然你也不会去猎杀那些骑兵,说起那些骑兵之后还要向你请教一下那些骑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也没怎么回事儿,那些马有问题,它们是通过特殊手段饲养出来的灵马,速度很快,且悄无声息,人还是那些人。”于春想了想说道。
那些草原骑兵尽是靠马吃饭的,离了马他们就是一些普通人。
“那么北边暂且先不提,西边蛮夷,也有修炼者在支持。”
“西边?”于春楞了一下,西边在他的认知里应该是一片荒凉的地方,那种地方也会有人?
“没错,由于人烟稀少,构不成威胁,所以除了西边边境的人以外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那里有着一个国家。”
“有多少修炼者。”于春问道。
“不多,北边牧族大草原大约有四十来个,西边有十几个,据传东海有人见过修炼者往海外去了,现在大多修炼者都在牧族大草原那里。”
于春仔细回想了一下,修炼界的人来到人间界,最主要的目的无非就是驻地,那些往海外去的无疑是上辈子的海外修炼者,到了人间界依旧选择了海外。
而牧族和西边的那些修炼者想必是一些二流门派,抢不到人杰地灵的大明朝,只能选择牧族那些地方。
“还有...大明朝境内,也有一些临世仙。”
这句话说完,于春的眼睛立刻锐利的盯着影子。
影子瞬间就流下了一滴冷汗,“他们都是...原意和大明朝合作的修炼者,他们原意辅助大明朝,换取大明朝的地方...而且他们只要一些荒山...”
“愚蠢。”于春毫不客气的评价道。
“修炼者宗门驻地动辄连绵数百数千里,他们想要立宗门对于人间界的凡人们无疑是一种压迫,一旦立下宗门,必定会有无数人流离失所,修炼者才不会管凡人的死活,等到你那些所谓的合作伙伴身后的人一来,你就会知道你有多蠢。”
炀皇居然妄想修炼者会服从凡人?
异想天开!
“正因为不相信那些人,所以炀皇才需要你回来,他们甚至不知道我们再找你。”影子对着于春说道。
“他们暂时可以为我们带来很大的好处,比如说基础的法术与法器,仙武卫就是在他们的帮助之下成立的。”
“他们甚至帮助许多江湖人士修炼,就目前看来,这些人还算有用。”
“他们是什么宗门的人?”于春眯了眯眼睛,修炼者决然不可能无故帮助凡人,他们必有所图。
“他们自称乾坤宗。”
乾坤宗...这是一个一流宗门,仅次于万法宗与剑宗两个无上大宗的宗门,虽然算不上什么邪魔外道,但绝对不会好心到去帮助凡人,要说浩然宗还有几分可能,那和他们的修炼有关,但这乾坤宗...
“与虎谋皮。”于春不客气的说道。
“只要你能让我们的人成功凝成金丹,就不是了。”
于春沉默了一会儿,没说什么。
影子看不出来于春在想什么,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在叙述这整个天下三年以来的变化。
说起来没什么变化。
大明朝里依旧有修炼者,整个天下都还有修炼者。
于春脸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手。
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
三年了,于春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