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彤看了一眼店外马路上停着的豪车，还有庄璧凡身边的看着比自己还小的女生，又听庄璧凡说希望她帮忙找一个设计员帮忙设计一座十五层左右的大楼。他要在上次他们看的那片宅基地上建房子。

　　 她一开始怀疑庄璧凡是不是傍上了他身边的这个小美女。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怀疑可笑。庄璧凡其实是一个长得很讨女人喜欢的男人，而他身边的这个女生看着不过十五六岁，是最容易被男人骗的年龄。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是想多了。那个看着比她小几岁的女生行止比她还要老练，就算是遇到能将她卖了的骗子，这个女生也未必会被骗。

　　 她只能接受庄璧凡是真的赚钱了。

　　 她试着劝庄璧凡：“设计房子需要的钱不少。听说按照行规，是要按照房子建设成本一定比例收取的。你盖那么大的楼，就算找不出名的，就算不按比例，怎么也要几万，甚至要十几万。其实按照我们现在大部分的楼房样式建，也很好的。”

　　 庄璧凡却笑着说：“表姑，我的想法是建出来的楼，让我爸妈留下自己住的，其他全部租出去。我想大概能留出十来层用来出租，至少能有四十个用来出租的房间。现在HN县城经济不算发达，房租也不是很贵，租房的人也不是很多。我想这将房子建成小公寓，建的漂亮一些，租金再便宜一些。只要大部分的房子租出去了，我爸妈以后的生活也不用担心。”

　　 莫彤听庄璧凡这样说，心里想了一下，觉得也很有道理。现在HN县城的房租还很便宜，单间带洗手间小厨房二十几个平方，一个月不过两百。如果是小公寓的话，一房一厅，也不过五百。别说是便宜，就算同样是按照五百，只要房子好一些，还是很多人愿意租的。如果再便宜一些，就算是上班路程比较远，也是有人愿意住的。

　　 她点头说：“那我帮你联系一下。我有几个客户是做这方面工作的。”

　　 “那就麻烦表姑了。我基本的要求就是设计一幢十五层的电梯楼。每层大概四到六个小公寓。每个小公寓一房一厅，有一个厨房和一个洗浴间。外面要美观，里面布局要合理。你先找人设计一个草图。如果我不满意，这份草图，我可以给两千元的辛苦费，如果觉得好，再详谈。”

　　 “好。”莫彤知道他现在不能长期留在县城。“那你留下电子邮箱。”

　　 司马芸其实提过她可以在这方面帮忙。但庄璧凡希望在建房过程中，设计师能时不时到现场看一看的。她最后还是作罢。

　　 不过那不妨碍她提一些建议：“其实很多人都希望能有一个阳台。如果小公寓能有阳台这样的私人户外空间的话，哪怕是贵一些，还是很多人愿意住的。而且如果有阳台的话，能让楼房更有层次感，外面看着也美观。”她其实是看到怀宁的很多私人楼房都是四四方方的，为了扩大房子的空间，都不建阳台，就只在墙面上装了窗户。感觉那样的楼不好看。

　　 她的提议让庄璧凡和莫彤都很认可。他们都是喜欢住在有阳台的房间。虽然阳台会让那室内空间变小，但阳台还是有很多功用的。特别是对于租户来说。那样高的一栋楼，不可能让那么多租户都到楼顶晾晒衣物。如果有一个阳台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莫彤虽然知道阳台的好处，但还是有点担忧：“现在小偷小摸不少。就算是建了阳台，也是要建防盗网的。那又得一笔支出。”

　　 庄璧凡想了一下，说：“其实可以在阳台装防盗门，窗户上装防盗网。”防盗网这东西其实就是防自己的，对于小偷来说，根本不是障碍。而且他又不缺钱，只是觉得装了防盗网同样难看而已。

　　 莫彤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在提出疑议，将他的要求记下后，说：“那我明天就和那几位客户联系一下。将你的要求跟他们说一下，如果他们有兴趣，我就让他们将设计草图发到你邮箱。以后你们自己在沟通。”

　　 “好，那麻烦表姑你了。”

　　 “你能对表哥好，我再麻烦也愿意！”莫彤看了他一眼说。

　　 庄璧凡笑了笑，说：“表姑，今晚我约了那原来的地主吃饭。他在怀宁还是有一点能量的，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认识一下。”

　　 “是谁？”莫彤皱眉问。

　　 “道哥。”

　　 “他？”莫彤瞪大了眼睛。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良久她才说。“他不是什么好人。”

　　 庄璧凡点头说：“我知道的。就是吃一顿饭。”

　　 “你知道就好！我就不去了。”莫彤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立场说什么。不过她还是多嘴说了一句。“总之你做什么之前都要想一想表嫂。”

　　 当庄璧凡和司马芸离开后，莫彤拿起手机好几次想拨通庄远成的电话。但最后还是放弃了。现在庄璧凡能想着庄远成日后的生活，这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让他们两父子因为自己打小报告闹了矛盾，对庄远成说不定更糟。

　　 ………………

　　 在饭桌间，道哥突然和庄璧凡说起打算将生意正规化。他不明对方的目的，并没有多说。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句：“道哥想要洗白，我想无论是怀宁政府和公众都是欢迎的。”

　　 道哥苦笑说：“庄老弟你有所不知。老哥早就不想再像现在这样混。不仅是因为自己，也是看着弟兄们刀尖上添血还是苦哈哈的。但弟兄们都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如果不能让他们看到好处，他们未必就愿意跟着我们一起跳出来。虽然我们可以让他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但他们既然跟了我，我就要为他们着想。老弟你说，这很应该吧！”

　　 今天在隆兴财务公司见到的那个斯文人，这时也很诚恳地对庄璧帆说：“庄先生。其实，我们是不想我们洗白后之后出现手足相残的局面。将手上的生意正规化，我们是势在必行的。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就只好和那些不愿意接受约束的兄弟分道扬镳。但你也知道，就算我们洗白了，在很多地方都不得不和他们争食。冲突起来，不仅是我们这些之前是兄弟的人自相残杀，也会让整个怀宁乱。道哥和我们都是怀宁土生土长的，都不想走到那样的局面。”

　　 庄璧凡听他们的说法，这是要将黑道变成一个公司进行经营。至于他们说的，他并不在意。道哥就算是洗白了，至少也要一两年才会发生他们说的冲突。别说警方不会眼看着地方变乱，就算是真乱起来了，那个时候的他，恐怕也不是一个小城的小黑帮敢招惹的。到时候他的家人当然也是安全的。

　　 但是在那样的环境下，对孩子的成长很不好。那个时候不管是庄晓隆还是庄晓宁都还没有成年，他又暂时还没打算将两个小孩带去天海的打算。不好的环境对他们的影响是不可控的。

　　 再则，司马芸说的也没错，也许他可以试着建立一些自己的势力。现在是小势力，但日后未必就不能发展起来。再说，他虽然两辈子加起来活了三十八年，但之前说到底还是个打工仔。道哥他们的势力小，也许对他来说才是最适合的。有些东西不是有钱有势就能一切顺境。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如果势力太大的，现在的他未必能控得住。

　　 和道哥他们合作，就算不成功，也是练手的好机会。

　　 他想了一下，说：“道哥和谢三哥不如开门见山。”

　　 道哥笑着说：“不瞒庄老弟，这些年我们手上捞了点钱。我们希望它能让我们和手下的弟兄都过上正当的日子。只是杯水车薪，那钱远远不够，另外，我们也想不到什么好的点子能让弟兄们过上安稳的日子。我们知道庄老弟是有办法的人，所以想请老弟指点一条明路。”

　　 今天那片地皮转让的时候道哥不要他那十万的溢价，他就知道对方是对自己有所求的。他虽然没有接受，但对方凑上了热脸，他本就有意试一下看能不能和对方合作，也没有打算拿冷屁股去贴对方的脸。只是现在他们的一面之词，他并不敢相信。

　　 他沉吟说：“道哥，不是我要推脱。这事出突然，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们的情况。”

　　 道哥和谢老三对望一眼。道哥对谢老三点点头，才由谢老三说：“庄先生，真正跟着我们混生活的手下兄弟有三千五百多人。跟着这些弟兄混的小孩子，我们也没有统计过。而我们手上大概只有四千万左右。”

　　 听说一个小黑帮竟然存起来四千万，庄璧凡倒是有点相信他们是有洗白的想法的。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留下那么多的现金。

　　 只是，四千万想要做生意养三千多人，确实有点难度。

　　 他琢磨了一会，说：“那我回去想一想，看有没有办法帮道哥和谢三哥。”

　　 听他这么说，虽然没有明白答应，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想到点子，但道哥和谢老三都露出笑容。道哥举杯说：“那我们就等庄先生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