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一转,蓦地计上心头,看着殷月琴的背影,勾唇一笑。
殷月琴瞪着那些奴才们离开,才扫了一眼水中的浮尸,不由的抖了抖身子,皱着眉头暗骂一声:“晦气东西!”
转身,正准备离开,却突然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打在自己身上的某一处。
她一愣,想走,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如此挣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急的哭了出来,大声喊着:“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救命啊!”
苏辞朝宴会走去,坐下来,魏西臣才看着她担忧道:“你怎的去了这么久?我担心死了,还以为你掉茅厕,若是你再不来,都准备带入去茅厕寻你。”
苏辞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有些气愤的放下杯子,看着他阴测测的道:“魏西臣,你看戏倒是瞧得挺认真的,怎的,开着我的玩笑挺过瘾是吧?”
见苏辞模样,魏西臣就怂了,轻轻一笑,凑上去:“辞儿莫生气,你瞧,我这不是逗你开心。”
苏辞提着一边唇角轻哼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魏西臣看着她笑的柔情蜜意,不反对也不承认。
苏辞被他攻破,一摆手:“罢了,怕了你。”
只要魏西臣对她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自己便受不了了。
苏辞心想,这样下去可不成,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被他拿捏的死死的啊!
眼眸一转,却对着魏西臣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去了这么久吗?等着,我请你看出好戏。”
“哦?”魏西臣神色微讶,诧异道:“什么?”
“等着便是。”说着,她掐着时间,没一会儿,她突然开口:“到了。”
“嗯?”魏西臣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一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这边许多人都听见了,互相看了看,都寻着声音方向找了过去。
魏西臣看着苏辞:“辞儿做了什么。”
“想知道?”苏辞站起来,对他伸出手:“那边跟我去瞧瞧。”
两人跟着人群走了过去,没一会儿便到了之前的那个花园,便瞧见一脸惊慌失措的殷月琴正扑在丽妃怀里哭泣。
而另一旁,几个脸色煞白的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在他们身旁,还放着一句泡的都已经肿起来的宫婢尸体。
“这是怎么了?”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苏辞看去,便见得一个贵气妇人正盯着他们发问。
那贵妇一张容长脸,眉毛比寻常人宽一些,显得英气十足,不过配着这张脸,倒是显得有些富贵。
一旁魏西臣轻轻在苏辞耳畔提醒:“这是如今潘国宫妃之中品阶最高的端贵妃。”
苏辞点头,若有所思。
被端贵妃一问,其中一个胆大的宫婢便上前道:“贵妃娘娘,奴婢实在不知情况如何,只听见小郡主在这边呼喊着什么,等我们过来,就正好看见池塘中的这个死尸。”
她一说,身后那些跪着瑟瑟发抖的宫婢都跟着哭诉起来:“求贵妃娘娘明鉴,真的不关奴婢们的事情啊。”
不过,宫婢如此一说,其他人目光自然就转到了殷月琴身上去了。
还有人议论纷纷:“那这个人,是不是小郡主害的?”
“对啊对啊,一直听说小郡主仗着受宠,平日里嚣张跋扈,最是喜欢欺负别人了。会不会是这个宫婢惹了小郡主不开心,一怒之下就……”
其实一个主子,打杀奴婢什么的,都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可就是这种事情,平日里私下做做,也就罢了,若是闹得人尽皆知,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你们胡说八道!”殷月琴一听,立即恐慌的摇头:“不是我,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
她看着丽妃:“姨母,您要救我,真的不是我做的啊!”
丽妃神色有些难看,勉强一笑,安慰似得拍了拍殷月琴:“琴儿,别怕,姨母相信你。”
又看向端贵妃:“贵妇姐姐,虽然平日里琴儿是刁蛮了一些,可性子还是纯良的,杀人这种事情,琴儿是肯定不会做的,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端贵妃凝眸定了她一会儿,瞧得丽妃心头有些忐忑。
平日里,他们这些宫妃都是面和心不合,谁都恨不得弄死一个去。
今天被端贵妃抓住个把柄,若是她想往大了去闹,倒还真不好收场。
端贵妃自然也有自己的心思,今日本就是陛下办的宫宴,好好的一个宴会,没来由的便被这样一个事情给搅合的。
也就现在陛下还没有来,不然也不知道陛下会如何震怒。
抓住丽妃把柄是好,可要是因此闹大陛下面前去,惹了陛下的厌恶,那就不值当了。
是以,她顿了顿,便笑起:“依本宫看,丽妃妹妹说的是,本宫也可以说是瞧着琴儿郡主长大的,别人本宫不知道,可若说琴儿郡主,那脾性,本宫也是信得过的。”
丽妃闻言,顿时就松了口气。
殷月琴也反应过来,立即就擦了眼泪道:“姨母,贵妇娘娘,的确如此,琴儿其实也是无意经过此地,恰好琴儿的宫婢去替琴儿寻丢失的一个物件去了,琴儿一时收到惊吓,所以才……”
正在此时,那边丽妃派人去寻的殷月琴找的那些小黄门和宫婢来了。
因为事先都交代过,自然是按照规矩回话,说着去小郡主寻东西,没想到却遇见了这事儿。
因为里面的宫婢,不只有殷月琴自己的,还有其他的,说出来,也就显得信服一些。
加上那宫婢说完,还真就拿出了一支水色极好的玛瑙镯递给了殷月琴。
殷月琴急忙接过,捂在怀中哭了出来,一副失而复得的模样:“幸好找到了,这可是我爹爹阿娘去世前,唯一留给我做念想的东西……”说着,便已泣不成声。
人群中,有些瞧着,自然心里明镜儿似得嗤笑。
有些则或真心或假意的抹起了眼泪。
端贵妃见状,便笑道:“瞧,都误会一场,罢了,都散了回去罢,没得陛下来了,却见不着咱们这些人了。”
说说笑笑,又往回走,临行前,还对着丽妃盈盈一笑:“丽妃妹妹,你我也许久未曾说话了,一起过去吧。”
丽妃自然不好拒绝,笑着应了,又小声嘱咐殷月琴:“你可当心点儿,别又惹出什么岔子来。”
魏西臣瞧着渐散的人群,挑了挑眉头:“戏倒是好,可是虎头蛇尾的,没了那般精彩。”
苏辞闻言,不由轻笑一声,道:“急什么,猫抓老鼠,尚且玩上一会儿,更何况是一出大戏,自是要慢慢亨出才有感觉。”
她本就没指望这一次将殷月琴给弄没了,只不过是想出出气而已。
等到人群散尽,苏辞看着独自站在一边的殷月琴,慢慢踱步而去。
到她身前站定,殷月琴看着她的眼眸一闪,随即厌恶道:“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她冷冷一笑:“告诉你,没门儿!”
苏辞嗤笑一声,慢慢靠近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殷月琴,瞧着你年级尚小,若不是我此番亲耳听见,倒是不知你心大得很,不仅大,还恶毒的很。”
“你你……”殷月琴眼眸瞪如铜铃,受惊般后退几步看着苏辞:“你在胡说什么……”
苏辞并不多说,只道:“今日之事,就当做是给你一点小小的警告,若是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暗地里对我谋划些什么,可就不是如此简单了。”
“你我喜欢玩儿,不过,也要看看谁玩儿得过谁。”她冷冷的扫了殷月琴一眼,转身与魏西臣离开。
殷月琴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指着苏辞的背影在原地跳脚:“苏辞,是你,一定是你!你在陷害我!”
走的远了,殷月琴的声音却还能听得见一些。
苏辞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真是聒噪。”
魏西臣微微勾唇:“那将她舌头割下来,等风干之后,替你做个风铃如何?”
苏辞嫌弃的看他一眼:“什么东西,就能那我跟前献宝。恶心不恶心。”
两人淡淡笑闹,回到座位上坐下。
“大哥?”刚刚坐下,便听闻一旁传来一个略显讶异的声音。
苏辞转头看去,当见得对方眼角那颗妖冶泪痣和那一双魅惑妖娆的桃花眼之时,脸上神色不由慢慢凝结。
“怎么了?”魏西臣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嗯?”苏辞回神,转头看了他一眼,轻笑:“没事儿。”
又看着前面的男人,只见他五官立体,硬朗又不失秀气,生的极好的一副面容。
见苏辞盯着自己,对方微微一笑,声音如清泉般悦耳动听:“瞧嫂嫂这幅模样,倒像是认得我一般。”说着,“咦”的一声:“我也瞧着嫂嫂有些面熟,嫂嫂,我们不会真见过?”
苏辞一顿,淡淡扬唇:“公子说笑了,我第一次来潘国,怕是公子认错人了。不过,公子是……”
对方称自己为嫂嫂,那定然也是皇室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