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熙月和萧言硬生生在湖边坐到了午后才继续上路,一路上萧言走的非常的慢,比之前游山玩水的速度还要慢上不少。
而且,时不时的还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萧熙月这就坐在一颗遮阳的大树下,一边摸着小白硬硬的蛋壳,一边无奈,回到无忧山庄的时间又得往后延几天了。
“主子,”萧言依旧板着张脸,不苟言笑,“我们还是先去镇上买辆马车吧。”不能让主子太过颠簸了。
“唔,好吧,言你高兴就好。”
“……”
到了镇上,萧言立刻拍板买下了一辆还不错的马车,无视商贩兴奋的神色,赶着马车上路。
萧熙月坐在马车里,斜倚着窗边,望着窗外后退的景色,思绪渐渐放空。
这一次的“心疾”比起以前,又严重了些,是否是因为时间快要到了的原因呢。小白倒是令人出乎意料,它也有,还刚好能压制一些自己的“心疾”。
也不知道,还能压制得了多久。
即将离去的岁月,要怎样才能让它停留?
“呼……”萧熙月出了口气,掏出袖袋中的小白,将它放置在掌心,眉目温柔,“小白……”
被放了出来的小白很高兴,在她身边蹦蹦跳跳。
萧熙月嘴角微勾,指尖渗出幽幽蓝光,轻轻点在小白的蛋壳上。
小白高兴的晃了两晃,迫不及待的将蓝光全部吞噬殆尽。
感觉到萧熙月指尖的蓝光没有了,还撒娇的蹭了蹭萧熙月的手指。
萧熙月无奈轻笑。“小白,够了,多了你会适应不了的。”
小白听了,在她掌心里转了两圈,算是听懂了她的话。
“话说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萧熙月将手掌抬起,视线与小白齐平,“虽然你不会说话,但我意外的能知道你表达的意思,想起来当时被吸引进了迷雾森林,然后找到了你,冥冥中也是一种缘分。”
小白蹦了蹦,示意自己在听。
“呵呵。”柔白的手指轻抚变得莹润些了的蛋壳,唇角溢出叹息,“快些孵化出来吧。”
五王爷府,帝锦晨屏退了所有下人,坐在空荡的花园里自斟自饮。
不知为何,最近老是想要喝酒呢。
“晨弟。”幽香的兰花香气传入鼻尖,帝锦晨勾起嘴角,拿出个酒杯倒满了酒,放到对面。
“大哥,你来了。”
“嗯。”一身月白锦袍的帝锦钰轻撩衣摆坐了下来,有些无奈的开口,“晨弟,你怎么又在喝酒。”
“唔……”帝锦晨沉吟一声,仰头一口喝尽,“或许是无聊了吧。”
帝锦钰放柔了目光,“明天去游湖,有兴趣么?”
“勉勉强强吧,虽然他们的目的是除去我们兄弟二人,不过明天他们也不敢下手的。”
“呵呵,明天大哥也会去的。”
“大哥啊……”帝锦晨一愣,低头望着杯中的酒,“上次去看了下大哥,他的身体还是毫无起色,你说他为何会同意去游湖?”
“大哥或许是纯粹想和大家聚聚吧。”
帝锦晨眼神一黯,“也是,大哥是我们五兄弟中,最与世无争的人了,同时,也是最安全的。无论以后是谁登上皇位,都不会为难于他。”
“或许和与世无争比起来,大哥更愿意要完整的身体呢,嘛……”帝锦钰回过神来,笑了一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一切早已是定局。”
“是啊,朝中的人都知道,这是属于我们四人之间,看不见血的争斗。”啪的一声,酒杯被大力放到了石桌上,洒出的酒渍泅出了一片湿影。
“咳,咳,咳……”压抑的闷咳声不断响起,充斥着药味的房间里,趴在床头的男子难受的捂紧了胸口。蹩在一起的眉头显示出,他现在并不好过。
“王爷,您还好吧?”中年男人皱着眉,俯身小心拍着他的背部,想让他能好过一些。
“呼啊……”被称之为王爷的人,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躺靠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扬起嘴角,“管家,我没事。”
床上的人有着一副温润的眉眼,看起来很舒服,可惜的是他的脸色太过苍白,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听了他的话,管家的眉头依旧没有放松,“王爷,请恕奴才无礼,王爷的身体实在是不能去参加那个游湖,请让奴才去回拒了二王爷吧。”
“不可。咳咳,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体,可我更想和兄弟们好好聚一聚。”
“王爷,可是……”说到这,管家突然顿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知道的,管家。”虚弱的声音形同缥缈,男子的眼眸半闭,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虽然我不曾出门,这朝中的风声,我还是知道的。”
管家一听,突然激动了起来,“既然这样,那王爷是乐意拱手让人吗?那本就是该属于王爷的荣耀。”
“闭嘴!!咳咳。”男子清喝之后,又开始咳了起来。
“王爷恕罪!”管家懊恼的跪倒在地,本来王爷的身体就不好,我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去刺激他,真是该死!
“管家。”男子的声音中满是空洞,还有挥之不去的悲伤,“就我这样残破的身体,还能做些什么呢?又能奢求些什么?明天对我来说也许都是触不可及呢,咳咳。”
“王爷……”管家看着咳个不停的他,揪起了心。
“我也毫无所求了,只要好好度过剩下的日子就好。以后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去将窗户打开吧,真是闻腻了,这满屋子的药味啊……”
“是,王爷。”管家答应着,起身去打开了一扇窗。
瞬间,鲜活的颜色就铺了进来。
男子偏着头,视线投向窗外,满足的闭上了眼。
管家心酸的看着他,因为一扇打开的窗,就感到满足的神色,轻声退了出去。
管家是府里的老人了,从小就伺候着王爷,等王爷到了可以开府的年纪时,也跟着出了来。可以说,在管家的心里,王爷就和自己的儿子一样。
从小伴着他长大,看着他从当初的小小孩童,蜕变成现在的王爷。
可惜的是,王爷的身体不好,从小到大都不好。
听宫里的御医说,王爷这是从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无药可医。
“王爷……”管家望着关闭的房门,握紧了拳头,“奴才会尽全力守护着王爷,哪怕代价是奴才的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