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穆晨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却发现茶楼内已经空无一人。
“醒啦。”柜台上,孔流婉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说道。
穆晨赶紧站了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六点了,你可以下班了。”
“啊?”穆晨大惊,如此说来,他这么一坐,就坐了一整天?
也就是说,他一整天啥事没做,光偷懒去了。
这也就算了,主要是还在孔流婉眼皮子底下偷懒,这不是要被开除的节奏?
“孔姐我……”
孔流婉抬起头来,佯怒道,“哼,要不是看着有碧幽帮忙,我肯定扣你工资!”
穆晨一愣,随即大喜,“孔姐,你不开除我?”
“开除你干嘛?好不容易找到个能够受得了那些糟老头子的服务员,我可不想再去海寻第二个。”
“谢谢孔姐。”
孔流婉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们快走吧,我要关门了。”
于是,穆晨便到储物间去叫碧幽。
只见此时的碧幽在打扫着烧水台。
“碧幽,回家咯。”
碧幽瞥了穆晨一眼,便解下围裙,准备离开。
穆晨临走之际,看到垃圾桶里装着一包茶叶,“咦,这不是【上清凤还】么?这茶很好喝的,扔了多可惜。”
恰逢孔流婉路过储物间门口,“如果你觉得好喝就自己拿回去泡,反正多得很,不值钱。”
言毕,孔流婉跟碧幽打了一声招呼,“碧幽妹妹,明天见咯。”
“明天见,孔姐姐。”
孔流婉嫣然一笑,径直上楼去了。
回去的路上,穆晨不由问道,“碧幽,你和孔姐什么时候以姐妹相称了?”
碧幽淡然回应,“多管闲事。”
“我……”穆晨当即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穆晨三五两下把饭做好,然后叫上穆馨一起吃饭。
饭桌上,穆馨突然神神秘秘说道,“哥哥,最近我们家里发生了一件怪事情。”
“什么怪事情?”
穆馨对穆晨勾了勾手指,穆晨凑了过去,只听穆馨对穆晨耳语道。
“我有时候看电视,看着看着,突然发现我手里的条少了好几根辣条。”
穆晨微微一愣,“哦?有这事?”
“嗯,还有,我的辣条明明昨天还有三包的,今天却只有两包了。”
“会不会你自己吃了,搞忘了?”
“不可能!我每天的零食都是定量的,雷打不动!”穆馨眼睛微眯,“我怀疑是有人偷吃了。”
“我可没有偷吃。”穆晨回应道,
“我知道,哥哥不爱吃零食,更不可能偷吃零食,而罗姐姐这几天回来得晚,也不可能偷吃,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到底会是谁呢……”
听到这里,穆晨嘴角露出一抹个诡异的笑容,眼睛余光瞥向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碧幽。
碧幽好似感受到了穆晨的目光,身子不由为之一颤,而她本欲伸向手边辣条的手,闪电般地抽了回去。
饭后,穆晨刚收整好碗筷,电话便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苍开季,是来接穆晨去给他的父亲看病的。
去的路上,苍开季开口恭敬说道,“穆先生,今晚真得仰仗你了。”
穆晨听出苍开季话里有话,“此话怎样?”
“是这样的,其实我还有一个大哥,名叫苍开良,他因年轻时好赌,将父亲分给他的那部分产业输光了,还欠下了一大批赌债,杳无音信十几年。但他不知是从何处听闻父亲病重,又突然出现,且这次出现,还带了一名港区的神医回来,扬言能够轻易治好父亲的病。”
苍开季看了看穆晨,继续说道,“这十几年,我呕心沥血,将我们苍阳集团壮大了好几倍,已经成为蓉城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我大哥的这一出现,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若让他先将父亲的病治好,可能父亲一喜,会让我分给他些公司股权。”
苍开季冷哼一声,“这十几年,他在外面逍遥快活,而我整天累成狗一样,可以说苍家产业都是我一手打出来的。凭什么他就可以不劳而获?”
穆晨算是听明白了,苍开季是担心他哥哥苍开良先自己一步将父亲的病治好,然后就有资本向家里伸手要钱,他父亲可能本着血浓于水,会点头答应。
但现在苍家的产业是苍开季一人打拼出来的,不愿意与哥哥分享,所以想让穆晨先将他父亲的病治好,破掉哥哥苍开良的计划。
难怪他这么急着来找穆晨。
穆晨只得说道,“我尽力而为吧。”
苍开季再次拱手,“有穆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车子一路开到了一个别墅区,苍开季将穆晨引进一栋豪华别墅的大门,“穆先生,这边请。”
刚走到门口,一名身穿管家服的老者快步走了出来,“少爷,出事了。”
苍开季愕然,“怎么了?”
“大少爷他回来了。”
“什么?他不是说后天回来的么?”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连夜赶回来的。”
管家话音刚落,门内便传来一阵惊喜的喊声,“弟弟!”
随后便见一名长着连毛胡子的男子面露喜色地走了出来,“哎哟,快让哥哥看看,没想到十几年没见,又长高了不少啊。”
苍开季眉头紧皱,“你回来干什么?”
“我当然是想父亲还有你啦,”苍开良眉目一挑,“怎么,弟弟这是不欢迎我回来?”
苍开季直言说道,“我看你是想我们苍家的产业吧。”
苍开良却是把着苍开季的肩膀,“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听说弟弟能干得很,将我们苍家经营成蓉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了,我想着弟弟肯定很辛苦,于是便回来帮弟弟分担一二,怎么样,做哥哥的考虑得是不是很周到?”
这时,屋内传来一阵咳嗽,“是不是开季回来啦,快进来吧。”
苍开季便没有搭理苍开良,引着穆晨一起走了进去,苍开良却是面露冷笑。
堂内,一名脸色苍白,皱纹如同树皮般干枯的发白老者,坐于轮椅之上,远远看去,就如同一个雕刻的泥人,若不是看他眼睛还有些光色,否则还真以为他是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