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程锦川的话,姜爱莲的脸色一白,不敢相信的看了过去。
她哥哥姜暇可是程锦川的好朋友啊!他居然不帮着自己,反而去帮着那个小贱人!
“但是……”程锦川看了一眼姜爱莲,到底给她留了几分面子,“今日大家来是给锦月过生辰的,不过是图个高兴罢了,倒也不必斤斤计较,不如等宴席结束,等姜姑娘回到家,再把令珠姑娘要的字幅送过去也就罢了。”
等回去了再写这四个字,不用让姜爱莲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也算是程锦川给姜暇和姜家的面子了。
“程世子说的是,那就这样吧。”令珠倒也不是不依不饶的人,原本也是看姜爱莲咄咄逼人才反击罢了,如今看在程锦月的面子上也不能驳了她哥哥的话,遂丢下呆若木鸡的窦静姝和满面通红的姜爱莲,自去一旁坐着了。
那边,程锦月也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了,有她招呼着,场面渐渐又热闹起来,但大家的窃窃私语,还是围绕着刚才的事。
不管这字幅是现在写还是回去后再写,姜爱莲的面子都丢的一干二净了,被一个孤女给压了一头,以后只怕再也没脸见人了。
程锦川见场面恢复了正常,这才松了口气,拉着薛长安要走,却见向来清高自傲的薛长安满眼的笑意,脸上居然有几分敬佩:“这位令珠姑娘比我想象的有趣多了,原本只以为她是个才女,没想到还这般……”
薛长安咂咂嘴,一时间没想到合适的词,被程锦川一巴掌拍在头上:“快走了!”
刚才他和薛长安在不远处的书楼喝茶,正好可以看到这处小花园的情景,原本是程夫人特意安排的,让他们两个偷偷相看诸位闺秀,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也好早些定下亲事,没想到喜欢的姑娘没看到,倒看了一出好戏。
难得见飞扬跋扈的姜爱莲吃瘪,薛长安看戏不怕台高,还是程锦川怕真的闹起来出事,才赶紧过来解围,不过对令珠也是佩服的紧,尤其是她蒙着眼睛去走九曲木桥的那一幕,实在让人为她捏了一把汗,不过那份临危不惧的胆识和孤勇,倒有几分大将之风。
“原本只是看着程顾的面子上让锦月对她多加照拂罢了,没想到这姑娘竟这样有趣。”程锦川也忍不住一边笑一边感叹,上次在清音阁见她棋艺那样高超已经够吃惊了,没想到今日更吃惊!
“对了,许久不见程顾了,他去哪儿了?”薛长安随口道。
“他离开京城了。”程锦川叹道,“也许是有任务吧。”
飞鱼队的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是内部人之间也不会知道太多,经常有人奉了密诏去办事,消失一年半载都是常事。
两个高大英俊的青年一边闲聊一边回了书楼,继续喝茶。
定南侯府的宴席结束了,回家的路上,令珠没说话,窦家三姐妹也都没说话。
令珠是懒得说,窦静姝则沉浸在羞惭中,令珠被为难时她没有挺身而出,这一幕还被薛长安给看到了,自己在心上人眼中的形象全毁了,窦静姝恨不得死了才好。
而窦婉柔和窦淑慎都是被令珠给镇住了,没想到她把那么不可一世的姜爱莲怼成那样,几乎可以说是称霸京城无敌手了,以后再出去,铁定不会有人敢来招惹她了。
回到家里,窦老夫人照例询问几个孙女今天出门的事,窦婉柔迫不及待把令珠和姜爱莲打赌的事说了,中间虽然没有添油加醋,但窦老夫人还是越听脸色越难看,等到最后听说令珠要姜爱莲亲手写下“心服口服”四个大字时,不由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子,指着令珠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让郡主的女儿对你心服口服?你的脸倒是大!”
“难不成任由她欺负我,我就不能还手?”令珠淡淡道。
窦大夫人也急了,赶忙道:“不是说你做的不对,而是姜姑娘不是咱们得罪起的,她的母亲荣善郡主更不好惹,且她们母女两个,心眼小又记仇,你看有谁敢招惹她们?远远躲着还来不及呢。”
“我倒觉得令珠表姐没错。”窦淑慎忍不住嘀咕,她的确不敢得罪姜爱莲,但也极佩服令珠,姜爱莲是什么人呐,还没有人能让她吃亏,与她交往的一众闺秀,虽然面上不敢显露出来,可哪一个心里都有些不服气,如今令珠把她挤兑的跟什么似的,倒是大快人心!
“你懂什么!”
对着自己生的女儿,窦大夫人就没有顾忌了,眼睛一瞪就训斥:“今儿把姜姑娘惹恼了,她是一定会报复的,到时候谁能护得住你们?难道还要惊动宫里的太妃?”
窦老夫人的小姑子十几岁就被选入内宫,在先帝的一众嫔妃中算不上得宠,也没有子嗣,但好歹平安,能够在宫里颐养天年,若不是有抄家灭族的大事,窦家人一般不肯轻易去打扰她。
“罢了罢了,事情已经这样了。”窦大老爷觉得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再加上之前窦乐康能够去白鹤书院念书的事,他归功于令珠,因此对这个小姑娘也多了几分好感,遂主动解围,道:“即便郡主生气了,也不是没法子可解,回头我舍下这张脸去找姜元帅,他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有他出面,郡主也就不好计较了。”
窦老夫人虽然大怒,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气的让令珠回去闭门思过,不许再出门。
等把几个姑娘打发走了,屋里只剩下窦大老爷夫妇,窦老夫人这才道:“令珠的事还是得早些解决,不能总这么拖着,我原先还想听老大媳妇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你们瞧瞧,她可真能闯祸,如今把姜姑娘得罪了,她们自然不会找一个小丫头报仇,只会把气撒到咱们窦家头上。”
“可令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咱们还没查清呢,还有乐康,如今在白鹤书院读书……”窦大老爷的确有些为难了,若论做生意,他当仁不让,可像这样打听消息的事,尤其还是十年前的涉及谋逆的旧案,的确需要一些过硬的关系,愿意帮忙的不知情,知情的他也不熟悉,不敢贸然相托,这就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