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猩?难道是朱启星?
被一场闹剧搞得心情大好的杨洋,心中突然灵光一闪,随之一个久远的记忆,便慢慢被他梳理了出来,顿时吓得他赶紧打开柜门就穿衣服,刚蹬上运动鞋,就打开了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着三个未接电话。
上午临走前杨洋交代过金逸,生意上有事儿就给自己打电话,
杨洋连忙看了下时间,竟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最后一个电话离现在也快一个小时了。
来不及细想,他就将电话回拨了过去,很快电话就通了,噪杂的声音,好像是在喝酒,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喂,找谁?”
“赵金逸,我是他朋友。”
“等下……”
对方很干脆,一会儿金逸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来:
“洋子?”
“嗯,刚看见你打电话了,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金逸说话有些迟疑:
“没事……哦……摊子上没事儿,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一声,我有事儿先走了。”
“……不对,金逸你有事儿瞒我?”
“没有……我……”
“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从来不会跟我撒谎!”
“我……以前体校的学长找我办点事儿……他昨晚被人砍了……”
杨洋闻言一怔,昨晚?被砍?不会这么巧吧?随即有些试探地问道:
“你那学长不会叫朱启星吧?”
“呃?你……咋知道的?”
“现在你人在哪儿?见了面再说!还有,我不到,哪儿都不许去!”
杨洋问清了对方地址,叮嘱他等自己,挂断电话就冲了出去。
前世的金逸就是在今年栽了跟头,为人仗义的他为了帮助一个叫做朱启星的人干仗,跟他一同动手的一人,失手打死了对方怀里正在吃东西的孩子,因此受到了不小的牵连,杨洋重生后,就一直想帮金逸避免此事,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事情具体发生在哪一天了,只记得是在上大学前暑假,这也是杨洋让金逸几人帮自己做电脑画像不能说的原因之一。
好在苍天有眼,今天让自己正好遇到了昨天砍伤那朱启星的黄毛,听刚才电话里的动静,估计金逸这会儿是在跟别人喝酒,所以凭着前世金逸介绍过的记忆,他知道惨剧就快要发生了……
钻出浴池后,迎头拦住一辆出租车,杨洋上车就催促司机师傅,所以只用了十来分钟便到了电话里的红星饭店门口,杨洋随手给司机扔了一百块钱,没等对方找钱,就冲向了一楼大厅。
上到三楼在318包厢门口,杨洋听着里面传来的猜拳行令的声音这才长出一口气:好歹赶上了……
也没敲门,杨洋就直接开门走了进去,只见里面围着桌子坐了十几个男青年,金逸赫然正在其中,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年龄大约在二十余岁的男子,只不过他的整个脑袋和右手这会儿都裹满了纱布,让人甚至都看不清楚他的本来面目。
金逸见杨洋到来,就赶紧站了起来迎了上去,这时整桌人也都瞧见了杨洋,房间内更是因为他的出现顿时显得安静下来,座位上的十几双眼睛随即都直勾勾地盯着杨洋。
杨洋见状便是轻轻一笑,随着金逸走到桌前,扭脸说:
“金逸,给我介绍一下?”
金逸还没说话,那被包裹得跟个木乃伊一般的伤者便努力地站了起来,哈哈笑道:
“不用了,我们刚刚通过电话,我叫朱启星,你是杨洋老弟吧?”
杨洋点了点头,跟对方寒暄了几句,接着才说:
“朱老大,我知道你今天有事儿要办,但还是冒昧地过来了,因为金逸家里有些紧急的事情,所以这趟,他是不能帮你了,无礼的地方,还请你见谅……”
朱启星闻言两眼一瞪,刚刚他听赵金逸说杨洋也是纺织厂职工子弟,本以为今天还能多上一个好手,却没想到他过来竟是要拉走金逸……
“兄弟,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今天我这事儿,离了金逸还真办不成啊!”
杨洋闻言笑了:“朱老大也太看得起我兄弟了,不过自己家兄弟,我还是更了解一些,他还真担不起您这么抬举……”
朱启星和众人听杨洋这么说,脸色顿时显得不太好看了,金逸见状也是一脸的尴尬,他平时可从没如此难堪过,可今天拦着他的是杨洋,自打干了电脑画像以后,他在四人中的威信也逐渐地日益增加,很有点说一不二的味道,只不过在人前,杨洋还从来没有这么强硬地给几人如此当过家,出于对兄弟的信任,他也不问缘由,所以尴尬归尴尬,但也只是在一旁拉着他的胳膊低声地解释:
“洋子……那啥……”
杨洋看了眼一脸为难的金逸,又看了看众人的表情,随即便想到金逸是个十分要面子的爷们,沉吟了片刻后,索性就把事儿说开了:
“朱老大,我也跟你打开房门说亮话吧,你今天要办的事儿,有着不小的风险,因为那冯彪是带着妻儿出去的,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应该在电影院门口的大排档里吃饭,老话说,江湖事儿江湖了,祸再大也不及妻儿,万一你们当中谁有个失手,把人家孩子打死,那可就是人命官司了!你应该一直有人跟着他们一家,要不朱老大你显打个电话问问?”
朱启星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也顾不得问杨洋的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连忙掏出手机就拨通了电话:
“喂!冯彪是不是带着家人呢?我艹你姥姥,你怎么不早说?现在他人在哪儿呢?知道了,在那等着!”
挂断电话,他震惊地看着杨洋,半天才说话:“兄弟,我服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刚我在洗澡的时候,恰巧碰见几个黄毛小子,其中一个好像跟你动过手,不过他们也是点儿背,吹牛侃大山的时候被雷子顺手给点了,你们的事儿我也是从他们的嘴里听到的,不过这会儿你要再去,不怕让人给一网搂了?”
朱启星眼睛一瞪:“他冯彪都敢出来,我还怕他个鸟儿!我这一身的刀口,到现在还特么割心地疼,今儿就是下刀子,我也去定了!大不了老子给他偿命……”
杨洋心里暗叹,此人戏做的挺足,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要不警察怎么会知道?还有前世金逸……
想到这里,杨洋看了眼身边为难的金逸,无奈之下就又跟朱启星说道:“其实想做他倒也不难,也用不了这么劳师动众的,有个四五个好手,就足够了!”
朱启星一听赶紧端起了酒杯,上前就要给杨洋敬酒,却见杨洋伸手拦住,继续说:“这样,事儿呢,我来给你分析,然后我们兄弟俩就不给老兄你添麻烦了,你看怎样……”
对方显得有些左右为难:他知道金逸是把好手,其他人都跟他差了不少,但又听杨洋这么说,他也是心痒难耐,此时的他已经骑虎难下,去了怕给逮着,不去吧,更怕沦为笑柄,出来趟社会混事儿,讲究的就是个脸面,丢了面儿,就万事皆休了……
金逸见对方的表情有些难堪,就要上前劝杨洋,谁知还没等他开口,就见杨洋脸色一沉,扭脸低喝道:
“你闭嘴!今天听我的,行不?”
金逸一听立马就蔫儿了,说实话他对杨洋还是很信服的,何况现在既然警察知道了,搞不好就是要出事儿,一旦出事儿了,结果不是跑反几年不敢回家,便得去蹲几年苦窑……因此他自己也有点拿不准,便干脆低眉顺眼地站在杨洋身侧也不再说话。
那朱启星见桌上其他人因为杨洋的几句话也都显得有些动摇,便猛地一咬牙:
“行!兄弟,我听你的!”
杨洋连忙摇手分辨:
“那可担当不起,我只是跟你分析个其中的可能,比如说,你们现在冲进大排档,里面那么挤,吃饭的人也不可能只有冯彪一个,所以很可能伤及无辜。如果那冯彪当时正好喂孩子吃饭,就更可能因此而出人命,我听说他孩子才一两岁,就你们哥几个这五大三粗的样儿,一个不留手,就是大事儿,您说对吧?”
朱启星和其他人闻言觉得有道理,所以点头后他又问:
“说的不错,兄弟你有什么好主意,就赶快说来听听。你放心,就是出了事儿,也跟你不沾半毛钱关系。”
“那我就先谢谢朱老大了,既然在里边不能动手,那何不改在外面?”
朱启星闻言一阵失望,他摇着头说:“不行,他开着一辆越野车就停在路对面,一旦发现不对让他跑了,再找可就难了。”
杨洋笑了:“这还不简单,让他的车跑不了不就得了?先安排人在他的车前车后轮胎下放上两块石头,这大晚上的,只要不让石头露出车体,就不显眼儿……”
说着他伸手从桌子上蘸着茶水,在玻璃上比划起来:
“你看,这是他车停的位置,既然在路对面,就应该在路东,靠着人行道栏杆停,他吃晚饭后,即便是抱着孩子,也总得开车吧,想开车,就必须将孩子交给他老婆才行。这就是我认为最佳的动手时机了。”
说着他又拿了两双筷子,放在代表栏杆的左侧,接着说:
“电影院马路上路灯、照明灯都不少,所以你们一大帮人围上去,指定会惊动对方,人家就是没车,哪怕一头钻进夜市里你们也不好再下手,这点朱老大你应该比我清楚。”
见对方点头,杨洋这才说:“所以,动手的人一定不能多,最多五六个,还得从不同方向围上去,你看,他的车停在路边的话,应该离栏杆不远,而且电影院南边正在修路,所以他只能从北边开过去,因此驾驶室一定是靠在栏杆一侧,他会在开车门的时候将孩子交给妻子,此时你再从车头车尾位置各派两人前后夹击,不过为了防止他提前看出来苗头而逃脱,所以下手时最好用铁锨把等长家伙事儿:事先将铁锨把放到汽车旁边,栏杆的东侧,两头夹击的人,手里只拿一块半截砖藏在背后,到了跟前先朝脑袋扔砖,再去捞栏杆旁的铁锨把,与此同时栏杆东边提前预备好的一个人趁着空挡蹿上去,踩着栏杆先一步将他闷倒,等其他四个人手里拎了棍,只要防止钻车底,他就跑不了了。这前后动手的时间也就是十几秒,所以只要他们动手,你就直接派辆车倒进现场接了人就走。我说完了,不过仅供参考……”
众人听了杨洋的话,半晌才反应过来,朱启星脸色潮红,激动地伸出大拇指:“黑!真黑!不愧是纺织厂出来的,闷黑砖、下黑手,真没一个含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