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婧第二天到底没来上课,原因是吹了冷风当晚就发了热,染上风寒了。
因为天气寒冷,负责教授她们棋艺的夫子并未过多的折腾她们,只留下一个棋局残谱,让她们细心参详,便施施然的背着手离去了。
屋内的气氛一扫昨天面对琴夫人时的沉闷严肃,不过由于何婧染上风寒,大家脸上的笑意也没有几分。
“清清,待会我们出宫后,先去何府探望下婧儿吧。”徐长云看向宁清,提议着。
大公主和楚蓁蓁身处深宫,身份矜贵,因而也不方便随时出宫去,可徐长云和宁清却要自在许多。
宁清点头:“好。”
大公主有些自责的说道:“昨天婧儿忍不住咳了,我却没能及时请太医过来,若是及时请太医过来了,婧儿也不至于染上风寒。”
楚蓁蓁拉着大公主的手,宽慰着她:“你也别自责,是婧儿说不用请太医的,你我也没有想到竟然就真的染上风寒了,待会你我让长云和清清带些东西给婧儿吧,也算是我们的心意了。”
大公主点点头,在心中安排着带些什么给何婧才好。
因为说定出宫后去看何婧,因而徐长云和宁清还未到下课时间,就擅自出宫了,并且说好下午不来了。
公主们的课程并不轻松,一般而言,上午是夫子教授,下午则是几人自己练习,比如昨天琴夫人的课,下午时,她们虽然不需要前往清音阁,却也是需要在暖阁中练习的。
除了琴棋书画,她们也需要学习四书五经和六艺,当然后者只需要大致了解,并不需要学的多么精深,只是为了扩展公主们眼界的,不过由于大公主身份不一般,因而宁清她们连带着也要学习更多的东西。
出宫之后,徐长云邀请宁清上了她的马车,徐长云的马车,比宁清还要贵重不少,内饰也更显奢华。
这并非是钱财上的差距,而是地位上的差距。
徐长云乃是忠威公府的嫡小姐,而宁清只是荣宁侯府的嫡小姐,在身份上,低了一个档次,一应用具,涉及到有严格规定的,便不能超过了,否则便是逾矩了。
何府位于乐台坊,由于这里距离皇宫右掖门最近,因而大多是官员聚居之地,此坊也很是清贵,寻常商人之流,难以在此购房落脚。
何婧之父乃是文渊殿大学士,便在乐台坊布置了一座五进的宅子,大小朝会时,比住在福善坊的小官们要占便宜的多,因为福善坊离皇宫颇远,多住一些五六品的小官和一些不入流的左贰官。
徐长云和宁清都来过何府,且徐长云的车马上就有忠威公府的标识,因而顺利的进了何府。
何婧的母亲秦氏亲自接待了她们,听闻徐长云和宁清是来看望何婧的,便领着她们往何婧的院子走去。
刚走到一处月亮门,迎面就走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小少年身穿绯红色袖箭长衫,胸前戴着一个镶嵌着宝玉的璎珞项圈,整个人显得十分贵气好看。
“姑妈。”小少年见到秦氏,脆生生的喊了句。
秦氏面上展露出一抹笑容来,亲切的说道:“可看望完你表妹了?”
“嗯。”小少年点点头,目光有些好奇的看向徐长云和宁清。
秦氏极快的反应过来,对徐长云和宁清介绍着:“徐小姐、宁小姐,这是我的侄子秦宝玉;宝玉这位是忠威公府的徐小姐、这位是荣宁侯府的宁小姐。”
启元国在男女之防上,并不是特别的严格,何况以宁清她们的年纪,也算是比较宽容的时候。既然遇到了,那么彼此介绍一番,也是不伤大雅的。
秦宝玉便对着宁清和徐长云行了一个书生礼。
“宝玉见过二位姑娘。”
徐长云饶有兴趣的看着秦宝玉,这位小少爷长得可真是粉嫩啊!比她家里的一个庶妹还要粉嫩几分。
宁清则面色诡谲,有种难以直视的感觉。
秦……宝玉?
看看对方胸前的赤金璎珞项圈和那张脂粉味十足的正太脸,宁清在心中感慨,还真是没有取错名字啊!
毕竟是外男,双方见礼之后,秦宝玉便准备带着两个小厮离开了。
双方错身而过时,宁清忍不住回头看了秦宝玉一眼,岂料秦宝玉也恰好回头一望,两人的视线刚好对上。
随即,秦宝玉对宁清露出一个温柔好看的笑容来。
宁清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待宁清随着秦氏走进月亮门,身影渐渐被花木扶疏遮住后,秦宝玉还迟迟未曾转身离去,眼中有着惊艳,呢喃着:“这个妹妹当真如仙女一般,太好看了。”
他身边的小厮熟知京城八卦,方才听秦氏介绍时,便知道宁清是谁了,这会儿见自家少爷感兴趣,便当即说道:“少爷,这位仙女可了不得!她是荣宁侯的独生女!这荣宁侯可是启元国的首富!具体多少财富,无人说的清,但是大家都认为荣宁侯是富可敌国的!并且这荣宁侯只有正妻一人,独女一个!”
秦宝玉神情恍然了下,然后恍然大悟般的说道:“是她呀……我曾听东安郡王的世子提起过。”
小厮嘿嘿的笑着,一双眼睛机灵的扫了四周一眼,发现没有别的人在,这才凑上前去,小声说道:“小的听说东安郡王妃想让世子娶这位宁清小姐!”
秦宝玉讶然,随即蹙眉:“那世子……怎配?”
不怪秦宝玉说出这话来,因为东安郡王的世子实在是个混世魔王,小小年纪,就已经深得纨绔精髓了,四书五经大字不识一个,吃喝玩乐却玩转的精通的很。
小厮怪笑了两声,说了句:“正因此,东安郡王妃才打这个主意呢!”
小厮伸手虚指了指宁清离开的方向,说道:“京城中到处都在传言,说只要谁娶了这位宁大小姐,谁就可以富可敌国了!就算那位世子再纨绔,荣宁侯府的钱财,也是花不完的!”